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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謀合

  • 漫步雨霧
  • 林伯勞
  • 5834字
  • 2022-11-09 19:04:06

長安城內(nèi)霧氣彌漫,天上陰云時而聚攏時而分散,空氣中散播著潮濕氣息。自韋氏一派接手長安后便對城內(nèi)出行進行管制,街上行人日漸稀少,夜晚宵禁之時更是一片死寂,唯獨長安宮內(nèi)燈火通明,在黑夜中散發(fā)幽光。

往常太極宮內(nèi)寂靜無人,而此時卻傳來陣陣低語。韋后今日將韋氏一派的朝野重臣召來太極宮商討日后對策,但眾人議論許久也未曾得出什么結(jié)論,大部分人都認(rèn)為先控制新上任的傀儡皇帝李重茂,隨后步步為營。然而部分人認(rèn)為李重茂并不一定能乖乖聽話,還是先除掉他最好。

就在眾人爭相討論時,唯獨坐在一側(cè)的宗楚客不加言語,被討論聲吵得心煩的韋后注意到此景,便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隨后起身看向宗楚客。

“方才眾人在來路出謀劃策時,為何宗卿沉默不語?莫非不喜此等場合么?”韋后問道,語氣十分微妙。

“不敢,臣之所以不參與商討,并非不肯與諸位大人合流,而是早已將日后的對策在心中謀劃完畢。”宗楚客拜道。

“哦?”韋后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既然如此,可否向本宮及諸位大人詳細(xì)言說一下宗卿所謀劃之事?”

“有勞太后賞識,至于計劃如何,臣取一物便知。”

隨后在眾人的注視下,宗楚客從袖取出一道圖讖,韋后命人呈上前來,略微翻閱之后,臉色驟然大變,原來圖讖里的內(nèi)容是勸韋后仿效武則天代唐稱帝。

“宗楚客,你好大的膽,竟敢公然讓本宮取締李氏、效周稱帝。”韋后舉起圖讖說道,“你可知代唐稱帝乃是不赦之罪!?”

在場眾人見狀立刻跪拜在地,無不面面相覷,但宗楚客依然面不改色,只是伏在地上向韋后慢慢解釋:

“太后莫怪,臣此舉也是為太后及韋氏著想,并無二心。”

“本宮看你并不是為韋氏著想,倒是想讓吾等成為逆賊。”韋后隨后看向門口,“來人,將這個勸本宮僭越的逆賊拖出去,即刻斬殺!”

頃刻間,幾個禁軍從門口涌入,扭住宗楚客就要帶出去。

“不……不!太后!且聽我言說其中緣由!”宗楚客掙扎大喊道,“若聽罷我所言說的緣由后……太后仍覺的我乃逆賊小人,便任憑處置!”

在場眾人見到這架勢也無比慌張,但也更像聽聽宗楚客的話語,此時太常卿武延秀、司農(nóng)卿趙履溫前去求情。韋后見到此情景,便令禁軍先將宗楚客放下,讓他說完獻上圖讖的緣由后再作處置。

“謝……謝太后開恩……”逃過一劫的宗楚客跪拜道。

“此舉非為你開恩,而是為了本宮和韋氏。”韋后說道,“若你接下來的言說并不能為韋氏開辟出路,仍要問斬。”

“太后盡可放心,臣心中之計必然是萬全之策。”宗楚客說道,“臣之所以勸諫太后代李氏稱帝,并非空穴來風(fēng)。當(dāng)初中宗皇帝還在房陵做王時,太后便伴其身邊,為先帝生養(yǎng)諸位皇子與公主。回到長安后,又是太后輔佐中宗皇帝管理大唐大小事務(wù)。如此一來,無論功苦無人可與太后相比。現(xiàn)在中宗皇帝倏然駕崩,新任陛下能力欠缺,難以繼承前任的衣缽,在此之時便急需賢明之人君臨大唐。既然太后資歷雄厚,又多年參政治國,功苦勞高,聲望頗豐,權(quán)勢隆重,理應(yīng)為天下之主。何況后宮入主天下并非無先例可言,既然則天皇帝可以代唐為周,太后之功德威信絲毫不遜色于則天皇帝,如此一來,稱帝又有何不可?”

宗楚客的話語頗具力量和說服度,在場眾人聽后無不在心中信服,然而韋后的臉色依舊漠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所說的這些,多數(shù)也只是先決條件。”韋后說道,“雖然如今韋氏重臣已經(jīng)遍布朝野,但依然有部分臣子并不認(rèn)可本宮,其中太平公主和相王一直與韋氏不對付,他們?nèi)粽嬉纯梗?zhèn)壓他們也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太后無須多慮,臣下早先便將圖讖輿論散布長安朝野,讓多數(shù)人認(rèn)為太后乃上天欽定的君臨天下之人,人心方面的收攏只是時間問題。加之我們掌握長流之珠,難以有人能夠?qū)刮覀儭H魧μ焦骱拖嗤鯚o法放心,便暗中派人除掉他們,或隨便按一個極重罪名將其下獄處死,同時禁止各藩王回京,如此一來便可穩(wěn)坐金鑾。”

韋后聽后陷入沉思,臉上浮現(xiàn)出猶疑不決的神色。武延秀、趙履溫等人注意到韋后的變化,立刻跪拜在地,高喊愿為韋氏赴湯蹈火。在場眾人本就被宗楚客的勸說打動內(nèi)心,加之武延秀等人的行為極具策動性,便紛紛跪地響應(yīng),高聲表示愿為韋氏開辟未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韋后正面朝向眾人,“是真想讓本宮稱帝代唐么?”

“當(dāng)今天下急需明主,還請?zhí)箜槕?yīng)天意、感受民心。”眾人紛紛說道。

“汝等所說可非言?”

“太后盡可放心,臣下絕無二心,定為太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人高聲回應(yīng)道,其喊聲震天,氣勢壯闊,就連周圍的燭火也微微顫動。

“既然如此。”韋后說道,“本宮便順?biāo)烊诵模蝗蘸蠼獬裏o能之帝李重茂的皇位,按照禪讓賢主的原則,將帝位歸于本宮。”

“太后圣明。”

在場眾人聽到韋后的決定后紛紛高聲附和,每個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的表情不一,有人堅定,也有人緊張,還有人懷疑。他們不知道自己所要參與的的事情究竟會不會在霧氣中開辟一條通往未來的坦途,但不論如何,韋后的決定已然讓他們坐到了一條船上,要么順利歸航,要么船毀人亡。

宣布決定后,韋后即刻派兄長韋溫與女兒安樂公主等人配合宗楚客進行謀殺太平公主和相王的計劃,行動越快越好。韋后又安排給其他人相關(guān)任務(wù)后,便令眾人散場,盡快完成各自所負(fù)責(zé)的行動。

見到事情圓滿完成,宗楚客這才松了口氣。

原來在此之前,宗楚客便已在私下將圖讖獻給韋后,勸諫其代唐稱帝。韋后本就打算在日后廢掉李重茂繼而自己登基,只是苦于沒有恰當(dāng)理由,而宗楚客的勸說和圖讖讓她再次燃起這個想法。盡管韋后比較贊同宗楚客的說法與行動,但她深知稱帝一事不可輕視,須有一套讓人信服的儀式才可。

于是韋后吩咐宗楚客在幾日后的太極宮議事大會時當(dāng)眾獻上圖讖,自己則在接過圖讖后假裝生氣拒絕稱帝,并假意讓禁軍將宗楚客拖出去斬殺給眾人看看自己拒絕稱帝的決心,繼而給了宗楚客陳說自己為何能夠稱帝的理由。一來二去,在場眾人既會覺得韋后自己并不想稱帝,只是接受了宗楚客的勸諫才考慮稱帝;另外,宗楚客陳說的理由也十分具有說服力,足以讓韋氏一派乃至在場親信大臣都堅信韋后稱帝是一件無可辯駁的事情。

整個事件其實就是韋后與宗楚客自導(dǎo)自演的勸諫稱帝的舞臺戲,演給在太極宮議事的眾人看而已。畢竟團隊所必需的凝聚力極大一部分來自領(lǐng)袖的魅力,若是領(lǐng)袖貪圖利益、人格敗壞,自然也難以維持團隊的完整性,為了領(lǐng)袖的個人利益從而犧牲自己,任誰也得思考一番。然而領(lǐng)袖也是人,不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小心思,此時就需要一個人來引出他的小心思,并用這個引出的過程說服所有團隊成員,讓他們相信這么做絕對正確且有利可圖。如此一來,團隊成員既能在計劃的行動中得到好處,又對領(lǐng)袖的決定深信不疑,確實是絕佳計謀。

然而計劃終歸只是紙面之詞,真正結(jié)果會是怎樣,還要看具體的本事如何。

時辰接近傍晚,天邊彩云叆叇,水汽浮躍,香薰氤氳,落霞在天際蔓延晃動,長庚在暮空緩緩劃過。在夏日絢爛景色的映襯下,李隆基和簡在霧等人隱秘奔往公主府,此番前來是與太平公主等人商討出兵事宜。

眾人一路奔來,直至停在公主府門前。

“你們在此地等候,我只身前去陳說就好。”李隆基說道。

“要是有意外就知會一下,我看情況要不要救你。”簡在霧說道。

“那是必然。”李隆基笑道,“到時候若真有意外,別讓我回不來就成。”

“殿下盡管放心前去,屬下肯定有辦法帶你回去。”李仙鳧說道。

李隆基拍了拍他們,隨后便跟隨傳令官前去府中。

等待的時光有些無聊,簡在霧倚靠在樹上,看著透過樹叢的細(xì)碎陽光灑落在地,隨著東風(fēng)不斷搖晃,往日的碎片逐漸在心中飄零。他出身大戶,但自小雙親離世,不受族人待見,族里也沒有動用關(guān)系給他安排職務(wù)。眼看在長安沒有出頭之日,彼時正值少年的簡在霧便決定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隨后離開家族加入萬騎,在此過程中結(jié)識李仙鳧、葛福順和陳玄禮等人,他們一同受到李隆基賞識,并在其離開長安時選擇跟隨前去潞州。

連年的奔波讓簡在霧從之前的沉默寡言、謹(jǐn)小慎微變得灑脫隨性、放浪不羈,加入萬騎時獲得的兵氣力量也在經(jīng)年累月的修煉中不斷增進,實力的增長讓其變得愈發(fā)沉著,但依然會表現(xiàn)出痞性、風(fēng)流的一面,像是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

簡在霧正遐想連篇時,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一個熟悉身影,仔細(xì)一看竟是那日在公主府與自己纏斗的侍女畫沁雨,她在門前亭廊緩緩踱步,似乎是在巡邏,臉上看起來若有所思。簡在霧見狀露出一副惡趣味笑容,心想可算是找到解悶的了。

畫沁雨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佇足在亭廊邊的桂花樹前,久久發(fā)呆。突然間感覺她發(fā)覺背后傳來異響,快速轉(zhuǎn)身探察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正當(dāng)畫沁雨略有疑惑地再次轉(zhuǎn)身時,面前卻閃出簡在霧玩味促狹的面容,她心中一驚隨后快速拔刀,好在簡在霧眼疾手快趕緊按住了她已經(jīng)放在刀柄上的手。

“畫侍女不要激動。”簡在霧賠笑道,“我此次隨潞州別駕前來找公主議事,恰好碰到畫侍女在此處孤身巡游,特地前來搭訕。”

“可以先放開么?”畫沁雨冷冷道。

簡在霧一愣了,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抓著畫沁雨的手,場面頓時有些尷尬,意識到氣氛不對的他趕緊把手從對方手上移開。

“不好意思畫侍女,剛剛見到你太激動,沒留意到。”簡在霧笑道。

“恬不知恥的家伙。”畫沁雨沒什么好氣。

“方才在下看到畫侍女先在亭廊漫步,后于桂前駐留,實在是極好的閑情雅致,性情真是恬靜淡然。”簡在霧換上一副輕松自然的語氣。

“我只是盡婢女職責(zé)在巡邏而已,巡邏的盡頭就是桂樹。”畫沁雨的語氣依然冷淡,“并不是人人都像簡果毅一樣自由散漫,毫無規(guī)矩。”

“像畫侍女這樣漂亮的可人兒,說話卻像突厥的八月天一樣寒冽。”簡在霧倚在柱子上微笑道,“不過我喜歡這樣的冷艷美人。”

“少貧嘴了。”畫沁雨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對什么人說什么話罷了。”

“誒呀,在下自認(rèn)為是個活潑開朗的大善人,我這樣時常熱情澎湃的大善人怎么會像畫侍女的話一樣冷冰冰的呢?”

“看不出來,我只能從你身上覺出討厭。”畫沁雨打量了他一遍,“也許你熱情開朗的全都體現(xiàn)在油嘴滑舌上了吧。”

“不止不止,也體現(xiàn)在很多方面上。而且我也不只有熱情開朗,也會有許多其他特性,比如溫柔耐心、關(guān)心他人之類的。”

“你的‘溫柔耐心’是指剛見面就對女子動手動腳的么?”

畫沁雨這句話明顯是指那日在公主府門前爭斗時簡在霧對她的一系列所作所為,諸如蹭臉和摟抱等。雖然畫沁雨的話讓他有些語塞,但簡在霧絲毫不慌。

“沒辦法,見到可愛俏麗的姑娘總是控制不住想要接近她,以至于昧著良心伸手冒犯,”簡在霧低頭俯下身來,“尤其是你這樣看起來擁有遠超他人的聰明靈慧和傾城姿色的小可憐兒,更是惹人喜愛。”

“真是無賴秉性。”畫沁雨瞟他一個白眼,“天下的男人果真都一樣好色,懂得真心和負(fù)責(zé)的卻寥寥無幾。”

“哪有,我可是大善人,做過的事情必然負(fù)責(zé)擔(dān)當(dāng)。”簡在霧自信滿滿道。

“看你這副漫不經(jīng)心又總不正經(jīng)的樣子,估計平時也沒做多少正事。”

“糊涂事也好,正經(jīng)事也罷,我可是敢作敢當(dāng)。”簡在霧打了個響指,“我可并非做事從不在乎是否會對他人產(chǎn)生傷害之人,就連我們?nèi)f騎里也沒有這樣的惡人。”

“這樣的惡人……”畫沁雨若有所思,“或許你們那里沒有吧,世界之大,其他地方總會有這樣的人。”

簡在霧注意到畫沁雨方才有些異樣的情緒纏繞在身,語氣變得有些苦澀。雖然不知為何會這樣,但他還是打算換個話題,避免氣氛再度尷尬。

“沒事兒,這樣的惡人自有報應(yīng)。”簡在霧侃侃道,“不過像我這樣的大善人也會有報應(yīng),報應(yīng)就是遇到了像你這樣標(biāo)致的可人兒。”

“你的舌頭好似泡過桐油,又滑又亮。”畫沁雨不屑道,“所以你自稱善人,為什么會對陌生女子隨意上手呢?”

“這個嘛……”簡在霧頓了一會,隨后訕笑起來。

“笑什么,難道是覺得自相矛盾說不出話來了?”

“這倒不是,只是覺得你剛才提問的樣子比較可愛。”

“少廢話。”畫沁雨語氣依然兇狠,“你還沒解釋我問的話呢。”

“別著急,聽我慢慢給你道來。”簡在霧掰著指頭說道,“那日我等到達公主府時,你便從暗處偷襲且招招致命,偷襲這事本就顯得不道義。既然你已經(jīng)準(zhǔn)備對我下殺手了,我只是捏捏你不過分吧。何況有敵人要攻擊我,我用什么方式對待敵人也是合理的吧。”

確實有道理,畫沁雨本想用簡在霧對自己上下其手的行為堵他的口,卻沒想到他能理清其中的邏輯關(guān)系。確實,既然有人要襲擊自己,那如何對待襲擊者都是合理的,這個事情并不能用男女關(guān)系來套用。

“看來你腦子挺靈光的。”畫沁雨說道,“沒有被我刁難住。”

“嘿嘿,小可人兒的夸獎?wù)媸呛寐牎!焙喸陟F頓時又露出媚笑,“不過有一說一,你的臉蛋確實手感不錯。”

“得了便宜還賣乖,是會挨打的。”畫沁雨蹙眉道,手再次按在刀柄上。

“不敢不敢。”簡在霧連忙按住她的刀鞘,“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嘛。”

“無恥之徒。”畫沁雨白眼道,“你不光油嘴滑舌,還很厚臉皮。”

“畫侍女過獎了,要不以后叫你雨姑娘吧,顯得親切。”

“隨便你,不過以后少對我貧嘴。”

“這可難辦,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就在二人爭論不休時,李仙鳧和葛福順在一旁觀看這副場景,時而彼此照面,露出淡淡的疑惑,隨后感慨簡在霧的桃花緣就是不錯。正在此時,公主府大門忽然緩緩?fù)崎_,隨后傳令官從中走出,邀請在場眾人前去議事。

盡管眾人不知道事出何因,但還是跟隨傳令官前去,簡在霧本想再逗弄一會兒畫沁雨,卻聽到了李仙鳧的喊聲,無奈下只能先跟隨入府。不過臨走前簡在霧臨走前還不忘最后調(diào)戲一下畫沁雨:

“我去去就回,畫侍女可不要想我哦。哦不,雨姑娘可不要掛念我哦。”

畫沁雨沒有回應(yīng),只是瞪了他一眼,隨后便揮灑衣袖而去。

一行人來到內(nèi)府后才得知召他們前來是安排進攻長安的分路計劃,以萬騎部隊為主要力量,聯(lián)合薛崇簡、鐘紹京等人里應(yīng)外合進攻長安。此次事件暫時不告知相王李旦,事成之后他們便擁立相王李旦為帝;事若不成也可以避免相王受到牽連。起事的日期定在庚子日,主要目標(biāo)在于玄德門與白獸門。

進攻長安的計劃基本安排就緒,不過太平公主在進攻長安宮的人員中安排了大量自己的親信,李隆基也很了解她這么做的理由就是盡早一步找到長流之珠,他也將簡在霧安排在進攻長安宮的先遣部隊里,并暗地里囑托他屆時盡快潛入長安宮大內(nèi)之中搜尋長流之珠的下落。盡管李隆基先前答應(yīng)事成之后將長流之珠送予太平公主,但他并不可能真把這種關(guān)乎到國家存亡的利器輕易交出去,到時候誰先搶到才是誰的。

簡在霧剛答應(yīng)下來,卻隨后被告知太平公主安排畫沁雨與自己共同行動。雖然能和這樣標(biāo)志的可人兒共事他感到十分得意,但就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安排畫沁雨與自己共同行動無疑是對自己的監(jiān)視,不僅是自己,就連李隆基的其他屬下身邊也都埋藏著或多或少的公主府親信,看來太平公主也深諳李隆基的“先到先得”的心思,并不十分相信他會真的把長流之珠拱手相讓。

如此看來,長流之珠的歸屬如何,就看誰的手段能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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