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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決心

  • 漫步雨霧
  • 林伯勞
  • 6872字
  • 2022-12-29 19:45:51

簡在霧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準備去內宮所一趟,先把細水之櫝給送過去。

當初畫沁雨在奪得細水之櫝后曾經上交過,不過李隆基覺得細水之櫝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小盒子罷了,最多只是一個裝載長流之珠的容器,索性讓畫沁雨保管著。偶然間,畫沁雨發現細水之櫝似乎有保護持有者不受兵氣侵害的作用,自此之后經常帶在身上用以自保。直到簡在霧此次前去城南,她才把細水之櫝交給他以保平安。

簡在霧思索著,迎面碰上了薛崇簡,一番詢問過后,才知道薛崇簡是為了準備李隆基回京的事宜前去宮中議事的。聽說簡在霧也要去宮里一趟,便搭伙與他一道前去。

“城南那幫家伙同意消停幾分了?”薛崇簡問道。

“至少簡鷙明面上保證不會侵擾城北,但實際上怎樣,還是不好說。”簡在霧說道。

“真是難辦,那幫家伙們圖什么呢?”

“所謂兵氣者所求,估計與長流之珠脫不了干系。”

“真令人費解,眼下陛下歸期將至,吐蕃和契丹也不安分,操心事太多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法處理好一切事情,”簡在霧望著天空說道,“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走進長安這個局里。”

“說這個也晚了,你現在可是漩渦中心的人,不可能有平靜日子過的。”

“哎,”簡在霧伸了伸懶腰,“真是‘歲月忽已晚’啊。”

轉眼間已經進了宮里,薛崇簡要去太極殿一趟,簡在霧與他分開后單獨去了內宮所里,到了之后卻沒發現畫沁雨的人影,來回找了幾遍也沒找到,正在疑惑間,一個內宮小宮女注意到了他。

“簡長史可是在尋找雨采辦么?”小宮女問道。

“正是,姑娘可否告知雨采辦去處?”簡在霧說道。

“今天大內娘娘們身體抱恙,太醫前去查探情況,順勢叫了內宮的幾個人前去幫忙,雨采辦就被叫過去了。”

聽到這里,簡在霧還算放心,起碼沒出宮,不過他轉而想到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大內似乎并不允許除太醫之外的外人前去吧?”簡在霧又問道。

“確是,不過今日太醫人手不夠,內宮的人又都是女子,只需要經過驗身就可進大內了。”

“驗身?”

“是的,就是驗明內宮女子是否是童子之身,沒有破身的女子才可進入。”

一聽到這話,簡在霧瞬間頭大起來,他回想起畫沁雨身上的經歷,似乎預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去了有多久?”

“去了好一會了,估計一個時辰了吧。”

“好,多謝姑娘相告。”簡在霧說著就朝著大內跑去。

“哎,簡長史,那里不能去啊,會被治罪的!”

簡在霧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挽回事情發展的腳步。他顧不得背后的小宮女呼喊聲,直奔大內前去,卻沒想到剛拐個彎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雙雙摔倒在地。簡在霧剛要起身繼續,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仔細一看居然是畫沁雨。

“你怎么會在這?”畫沁雨捂著頭問道,“再有幾步就進大內了,你不怕被治罪么?”

“先別說這個,你……”話到嘴邊,簡在霧卻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話題。

“我怎么啦,”畫沁雨有些奇怪,“說話。”

“你被太醫們叫去大內幫忙看病了?”

“對啊。”

“進大內不是需要驗身嗎?”

“對啊,我驗身了。”

“大內不是只允許處子之身的女子進入嗎?”

“我是處子之身啊。”

“這……”

“啊?”

看著簡在霧支支吾吾的樣子,一臉茫然的畫沁雨百思不得其解。

“你到底要說什么,再不說我可要生氣走了。”畫沁雨逼問道。

“別生氣別生氣,”簡在霧一番思想斗爭后還是妥協了,“你不是早就被……”

聽完簡在霧的話后,再結合他這個表情和語氣,畫沁雨似乎猛然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隨即臉上浮現出無語的表情。

“你不會一直以為……我早失身了吧?”畫沁雨問道。

“呃……”簡在霧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附和著點頭。

畫沁雨徹底被搞無語了,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短暫沉思過后,她和簡在霧說明了情況。

原來當初畫沁雨在公主府的時候,她十四歲那年被張昌宗注意到,張昌宗也對她起了歹心并趁著太平公主不在的時候意欲霸占她,但畫沁雨并沒有屈從并不斷抵抗,還打傷了張昌宗。最終只是衣服被脫去,而身體并沒有受到玷污。

只不過太平公主恰好回來看到了他們沒有著衣且纏斗在一起的樣子,就以為他們已經媾和,任憑后續畫沁雨怎么解釋都不聽,因此薛崇簡等人也認為畫沁雨已經被張昌宗玷污。只是薛崇簡一直不太相信,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只是苦于找不到證據,這才選擇半信太平公主的說法。

至于畫沁雨的兵氣力量,那是因為在爭斗過程中她咬住了張昌宗的肩膀并撕扯下一塊皮肉,部分帶有兵氣力量的血液被她咽了下去,機緣巧合之下才讓兵氣力量留在了她的體內。

聽完這一切的簡在霧呆在原地,深深思考自己之前聽到的薛崇簡的話,這才意識到薛崇簡當初說的話有多么含混不清。但從現在來說,知曉了這件事也算是個好事。

“唉,嚇死我了,沒事就好。”簡在霧摸著頭上的冷汗說道,“不過這件事你咋不早說,我還一直以為你……”

“在鄴城茶樓的時候我就說了,只不過你說你已經從薛崇簡那里知道了情況,我也以為你知道的是真相,誰知道薛崇簡告訴你的事情是這樣。”面對簡在霧的二愣子話語,畫沁雨沒好氣地說道。

“主要是你說你已經被……我沒想到是這個意思。”

“怎么,被看光了就不算有損清白了么?難道一定要失身之后才算是徹底沒了貞潔嗎?”

“不著急不著急。”簡在霧握住她的手說道,“回頭我就收拾薛崇簡。”

看著氣鼓鼓的畫沁雨,簡在霧這才想起來把細水之櫝還給了她。

“這東西確實好用,喝下他們那些帶著兵氣迷藥的酒也沒事。”

原來簡在霧在昨晚觸碰到酒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酒水的不對勁,但他依仗著細水之櫝的凈化作用保持了清醒。

“他們給你下藥了?”聽到這些的畫沁雨有些緊張。

“無大礙,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么。而且城南那邊也明面上保證不再做一些極端的事情,算是有個結果吧。”

“其他的無所謂,你能平安回來……就已經很好了。”畫沁雨揉捏著衣角,低著頭說道。

“你我都會平安的。”簡在霧牽起她的手,“永遠都會平安下去的。”

氣氛正到好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畫沁雨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著別處。簡在霧無語,他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了正在看戲的薛崇簡。

“哎呀,都到這步了,不做點什么?”不知道大禍降臨的薛崇簡還在一邊添油加醋。

“你站那別動,我和你說點事情。”簡在霧微笑著走了過去。

“什么事啊。”

“事情就是,”簡在霧隨即抄起一根樺木桿,“你今天要完了!”

“別別別!我錯了,我不該這么做,我這就走這就走。”薛崇簡一臉驚恐地后退。

“晚了!一會你就知道你錯哪了。”簡在霧說著就提著棍子追了上去,“我還沒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門,等著挨打吧!”

“救命啊!”薛崇簡慌不擇路,一溜煙就被簡在霧追出了宮門。

畫沁雨看著簡在霧的背影,嘆了口氣,雖然他看起來有些浪蕩,但是個靠得住的人,這幾年的相處讓她逐漸對他有了更多依賴。也許,他就是那個能夠把自己從孤獨和無助中拉回來的人吧。

誰知道呢,她輕輕笑了笑,隨后一路小跑,循著簡在霧的腳步去追逐他。

不多時日,李隆基從潞州回到了長安,他此次外出是為了了解對于北方契丹和奚的防衛措施,畢竟近來殘存的突厥人和契丹等北方民族一直在侵擾邊境各州,他決定在夏秋時節采取一些措施,同時在邊境布置了相當數量的應急部隊,便于日后向北開進。

他回來后沒幾天,簡在霧就前來上奏說是有要事相商。雖然李隆基知道自己走后,長安城內也不算太平,但對于簡在霧上報事情速度之快還是有些咂舌。

“你是真不想讓朕歇歇。”李隆基讓簡在霧去太極殿側殿,“對了,你先別說,薛崇簡怎么看起來一瘸一拐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這個,我不太清楚,或許是薛將軍最近走路太不小心,時常摔跤的緣故吧。”簡在霧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他還真是奇怪,算了不管他,你找朕來有何事?”

“是關于南衙十六衛的事情。”

簡在霧簡單和李隆基述說了一下當下的情況,也把南衙那邊的想法告訴了他。

“你是說,南衙那幫家伙對長流之珠有想法?”李隆基問道。

“對,他們覬覦長流之珠的力量,并且想要占為己有。”簡在霧說道。

“著實難辦,南衙十六衛的高層基本都是三朝元老,他們如若懼怕朕的力量就不會對你說出這么光明正大的話了。”

“陛下是覺得,南衙的勢力無法從明面上進行削弱嗎?”

“沒錯,朕就算下旨讓他們暫時離崗一會都不太可行,而且他們平亂有功,背后也都是長安老一派上層貴族,況且現在邊境不太平,朕也沒太有精力管這些,正面對抗必然吃虧。”

“沒有別的辦法了么。”簡在霧自語道。

“簡鷙不是給你提了幾個方式嗎,給他們長流之珠自然是不可能,你要不回歸到簡家去,要不然直接把柏良卿娶了。”

李隆基半開玩笑地說道,緊接著一轉頭,看到了一臉無語和忿氣的簡在霧,隨即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

“咳,朕知道你和畫沁雨馬上要結發了,這種事情也確實無奈。我轉頭研究一下長流之珠吧,看能不能利用它來制約城南那幫家伙,他們再跋扈,也是不敢明面上反抗皇權的。”

“能讓他們屈從于陛下的皇權是最好的,只是現在的局勢……估計時刻都有暗地里做些動作。”

忽然間,簡在霧似乎想到畫沁雨,如若他們讓畫沁雨無端消失的話……

“不說了,臣下先行告退。”

簡在霧作揖后就離開了,他要趕緊找到畫沁雨。

此時的畫沁雨正和薛崇簡的妻子武氏一起在城郊游玩,今日風光甚好,武氏便邀請畫沁雨陪她出去轉轉。雖然不太想去,但她也好久沒有走動過,便也跟著去了,同時也準備好一切暗器和武器以防萬一。

“雨姑娘今日的穿著好似外出打仗呢。”武氏笑著說道。

“薛夫人見諒,我只是防備不測罷了。”畫沁雨擺擺手說道。

“聽說簡長史一直在與陛下申請提親的事宜,雨姑娘不久之后也要做新娘了吧。”

“這個嘛……我還沒有準備好。”

“沒關系,每個女子都會經歷這個階段,從期待、憧憬和緊張再到后來的坦然回望,人的一生,大抵也是這樣過來的。”

“是啊,只是我……”

“是簡長史對雨姑娘不夠好么?”

“沒有沒有,他對我很好,”畫沁雨解釋道,“只是我擔心……配不上他對我的好。”

“怎么會呢,他既然選擇了你,你也選擇了他,你們本就是互相選擇了彼此,付出也是互相的,你的所作所為,必然會對得起他對你的所作所為。”

“或許吧,可能只是我亂想了而已。”

話雖如此,畫沁雨的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泛起紅暈,仿若一旁剛開不久的桃花一樣。

“嘴上說著亂想,實際上心里早就樂得開花了吧。”武氏捏著她的臉說道,“你的臉都比道邊的桃花還紅了呢。”

“才沒有,只是有些天悶干燥罷了。”

“雖然已經二十出頭,但雨姑娘還是像小孩子那樣頑皮呢。”

正有說有笑之時,畫沁雨似乎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氣息,她趕忙拉住武氏并往回走,武氏雖然不解但也明白畫沁雨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險信號。二人和一隊仆從走到一半,畫沁雨感覺那股氣息越來越近,她吩咐仆從先帶武氏回去,自己稍后就追上去。武氏不同意她的做法,但耐不住畫沁雨的推搡,只能被迫由著仆從架著離開。

剛送走武氏,畫沁雨回頭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沒錯,正是澹臺遠步。

“又見面了,小,哦不,”澹臺遠步陰笑道,“畫沁雨。”

畫沁雨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旁傳來了唏噓聲,循聲看去,那邊正站著一個戴著眼紗的女子。

“怪不得簡在霧來城南的時候心不在焉,原來是在這里有這么一個漂亮妹妹等著他呢。”女子說道。

“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畫沁雨拔出橫刀質問道。

“我叫柏良卿,是特意來找你的。”對方說道。

明明對方臉上掛著笑容,語氣也很柔順,話語也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卻讓畫沁雨不寒而栗。

“找我?”

“是的。”

“找我做什么?”

“天真的問題呢,沒辦法,我承認畫妹妹你確實很好看,但為了簡在霧能回到城南,我只好讓你……”柏良卿突然又笑了一下,抽出了環首刀,“去消失了。”

畫沁雨還沒反應過來,柏良卿的環首刀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附近,她迅速側身躲過柏良卿的縱劈,隨后一腳踹去但撲了個空。

“太慢了!”已經閃到遠處的柏良卿喊道,同時猛力一拽,將畫沁雨生生拖倒。

直到這時畫沁雨才發現自己的胳膊上被纏著解結錐,她快速起身斬斷解結錐的鎖鏈,但馬上就被澹臺遠步從背后扼住了喉嚨,全身頃刻酥軟下來,強烈的窒息感讓她不住的抽搐,但她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種種力量正在流失,這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再見了,認識了一刻鐘的畫妹妹。”柏良卿冷笑著說道。

倏忽間,柏良卿似乎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強大氣息,越來越近,直到那條木蛟龍從面前騰空飛起。

“辰氣·木宿·枝葉蛟龍!”

澹臺遠步頃刻間就被木蛟龍纏住手腳,迫使他放下畫沁雨,畫沁雨顧不上干嘔和惡心,撿起橫刀就插進了澹臺遠步的腹部,痛得他大叫不止,剛想還手,卻被從木蛟龍上跳下來的簡在霧一腳踢開,滾落到地上。

“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種方式。”簡在霧說道,同時用木蛟龍的枝葉環繞在畫沁雨身邊。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場景。”柏良卿輕描淡寫地說道。

“柏大小姐今天算是讓在下知道,你確實是會搶的。”

“知道就好,只不過我本意只想認識一下那位迷得你神魂顛倒的好妹妹罷了,哪像倒在地上的這家伙一樣,上來就掐人脖子去了。”

“你覺得你相信你的話么?”

“不管信不信,你似乎也沒有辦法讓我怎么樣吧?”

簡在霧皺起了眉,他知道柏良卿說的是對的。

“禍不及親屬,這個道理柏大小姐不會不懂吧?”

“懂,但不想遵守。”

“柏大小姐真是想讓在下用粗魯的方式送別你們嗎?”

“真要動手,不一定誰比誰更粗魯呢。”

此時的澹臺遠步已經站了起來,他的傷不深,沒有傷到要害,但對他的情緒刺激倒是很大。

“激怒像我這樣的人后果可是很嚴重的。”澹臺遠步說道。

“有什么本事快使出來吧,我隨時奉陪。”簡在霧說道。

“別胡鬧了,回去還有要事等待著我們。”此時的柏良卿催促著他快走,但澹臺遠步已經短斧,醞釀著兵氣力量。

“你那點玩具一樣的兵氣真是令人可笑,”澹臺遠步輕蔑地說道,“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混合兵氣吧!”

簡在霧還沒反應過來,澹臺遠步就已經發動了兵氣,那種兵氣再一次讓他的眼眶發生了地震般的抖動,甚至遠超當初見到寒山詩僧的場景:

“古氣·山經·帝江六合!”

轉瞬間一頭帝江模樣的兵氣幻象從短斧上飛出,四扇翅膀遮天蔽日,六只腳在地上匍匐,恍若深遠的頭頂似乎要吞噬一切。簡在霧從沒見過這樣攝人心魄的兵氣怪物,強烈的壓迫感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粗略估計自己現有的兵氣無法對付這種怪物,但說不定那塊玉佩里的獨角白鯨可以。

簡在霧剛要去拿玉佩,面前的帝江卻消失了,原來是柏良卿怕耽擱太久被發現,于是打暈了澹臺遠步,帶著他早早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瞥一眼簡在霧。

雖然事情平息了,但簡在霧還沉浸在剛才的壓迫感氛圍中,回想起寒山詩僧的話,他似乎明白過來澹臺遠步的兵氣類型是什么了。對了,他急忙回頭去找畫沁雨,好在問題不大,只是被澹臺遠步掐的生疼。

簡在霧一邊在心里大罵澹臺遠步不是個人玩意,一邊又有些心疼和愧疚,正是因為自己,她才會遭遇這么多不測風云。他輕輕伏身抱起了畫沁雨,像當初在長安城那樣,抱著她緩緩往回走。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習慣了,畫沁雨這次沒有什么異議,倒是在他懷里挺安分。

“怎么這次這么安分,按流程來說應該要反抗幾下的。”簡在霧說道。

“嘁,我習慣了,反正也是你的人了,抱著就抱著吧。”畫沁雨淺淺地笑道。

聽到這話,簡在霧有些沉默,他有些不太自然。

“我很抱歉,讓你遭受了這么多。”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畫沁雨說道,“倒是那個叫什么柏良卿的人貌似挺在乎你。”

“偏執狂罷了,我對她沒絲毫興趣。”

“難得看到你認真的樣子呢。”

“總之,我還是挺……算是慚愧吧,沒有保護好你。”

“哎呀,都說啦,沒有關系的。”畫沁雨歪著頭說道,“我們互相選擇了彼此,就應當承擔這樣做的后果和責任。”

“但……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城南的人對長流之珠已經勢在必得,陛下也對他們沒什么辦法,而我作為通向長流之珠的人,也會被他們特別關注,不一定哪天禍端就會降臨到我身上,進而也會牽連到你,你也愿意嗎?”

畫沁雨聽到這話,從簡在霧的懷里跳脫出來,站到了地上。

“既然我們在一起,我也絕不會因為害怕惹事上身而離開你,我和你在一起也不只是追求平穩的日子,是因為我選擇了你,我跟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生活。我愿意為了你而承受所有可能到來的苦難,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心生不平。”

“你不害怕嗎?你不怕跟著我哪一天就毫無征兆地得罪下獄或死亡臨身嗎?”

“怕……當然會怕,但我早就習慣了,從小就在公主府擔驚受怕,已經沒什么可以再讓我害怕的了。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未來的日子不單單靠你,也依靠我。”

“但我還是……”簡在霧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但也無法舍棄面前的畫沁雨。

“哎呀,曾經風流倜儻的你,怎么也開始糾結了呢?”畫沁雨笑著說道,“不用擔心的,人的命數早就被寫好了,我們每天只是踏著宿命的雨霧在漫步而已。”

簡在霧看著她的笑容,在霧后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如此可人,周圍的桃花白凈粉紅,微風徐徐,她的衣裙和柳枝一同輕輕飄蕩,簡在霧呆呆地看著,像是看到了天地間最美好的事情。他也笑了笑,摟住了她的肩膀。

“我答應你,無論如何艱難,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簡在霧牽著她的手說道。

“嘁,這些話都說好多回啦。”畫沁雨蕩著手說道。

“那你還想聽什么呢?”

“不,是我要說什么。”

“好好,親愛的雨姑娘,你要說什么呢?”

此時的桃花花瓣突然陣陣飛舞,如此飄紛,就連陽光和微風都染上了桃色的清新。他們的眼中也散落著層層桃花,畫沁雨的臉頰也變得如同新鮮桃花一樣粉紅,令人憐愛,盡管她虛著聲音,但在一片桃花紛飛中顯得格外有情調,以至于她的話語都沁潤著桃花的甜味:

“快去申請婚約吧,我已經等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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