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附近的小酒館在夜晚都是人聲鼎沸的，杜澤亭熟門熟路的推開了街角的一家小酒館，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喲，客人您來了，那邊的位置給你留著呢。”
酒保熟絡地和杜澤亭打著招呼，杜澤亭朝他招了招手，帶著唐圓走進了里面的位置。
“沒想到啊杜澤亭，你居然對這種地方那么熟悉。”
唐圓在桌子旁坐下，還不忘記調侃著，他自認為也算是和室友來過幾次了，卻也沒有和杜澤亭一樣和老板那么熟悉。杜澤亭像是沒聽見一樣隨意點了兩杯酒，然后擺正了自己的表情。
“我是有正事跟你說，你別跟我在這里打岔。”
“是剛剛你在資料室看見的什么嗎？”
唐圓回想起了剛剛的場景，他感受到了杜澤亭的回話有些不正常，本來也想著找個機會找他問問，卻沒想到他自己先來找了自己。
“對。”
杜澤亭沒有廢話，他將自己的手機打開，調到了殺人熊報告的電子版。在這份電子版的最后并沒有他看見的那些，只有局長對該次報告的一些點評，和幾個前輩們無聊的對話。
“嗯？這份報告怎么了？”
“這份報告除了我們現在可以看見的，還有一份被稱作是絕密的部分。”杜澤亭說著，調出了自己剛剛在資料室里偷拍出來的照片，“死神前輩對殺人熊進行了一份補充報告，而這份補充報告上面寫著殺人熊的原本目標并不是時焰，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啊……”對啊，自己聽時焰說過，一開始時焰裝作是牧忒爾的原因就是殺人熊的最初目標是牧忒爾。他沉默了片刻，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只是在看完了杜澤亭手機上的資料了之后又將它還了回去。
“這個MUTTER又是什么？”
“看你的表情應該知道什么吧？我希望你可以先跟我分享一下你知道的事情，然后我才能給你下一份資料。”
杜澤亭直接說著，沒有繼續給唐圓后面的資料的意思。唐圓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后點了點頭：“我確實知道一些東西……但是……”
“你說MUTTER就是牧忒爾？”杜澤亭有些驚訝地看著唐圓，然后又陷入了沉思，“不過按照德語讀音的話，MUTTER的讀音確實很像牧忒爾……”
“德語讀音？”
“嗯，我剛剛簡單的查閱了一下，Mutter在德語里的意思是母親的意思，也不知道這個代號在這里是不是代指母親……”
杜澤亭說著，這樣的話讓唐圓一驚。突然間，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今天時焰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說出口的兩句話。
“嗯，都市傳說是有一個母體的。所有的都市傳說都是從母體那里誕生的，只要母體還活著，都市傳說就不會消失。”
“在我下定決心消除母體之前，我會負起責任，殺掉所有的都市傳說的。”
她……她其實知道牧忒爾的真實身份的？
所以才會知道管理局在今天會有都市傳說暴亂，所以才會一直說我和牧忒爾并不一樣……
所以說……
時焰是打算親手消滅牧忒爾嗎？
“唐圓，唐圓！”
杜澤亭將震驚的唐圓從思緒里拉了回來，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嗯……嗯？”
“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今天在被都市傳說關起來了之后，好像聽見了類似于母體的稱呼。”
唐圓難得的說了謊，他勉強地笑著，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在資料室里還發現了什么嗎？”
唐圓詢問著，杜澤亭有些猶豫，卻還是把那份最初的報告拿了出來：“這個是我找到的關于MUTTER的另一份報告，你先看看。”
這份報告上寫的事情和唐圓在今天看見的時焰的記憶差別并不大，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試圖救出時焰的女子叫蘇瑤瑤，那個看上去有點變態的局長叫原恒。在感慨了一下現任局長居然真的有名字了之后，杜澤亭繼續說著。
“我懷疑管理局內部還有別的關于MUTTER的信息，我打算過一陣子再去資料室里查看一下有沒有新的線索。如果你感興趣的話，要不要過來幫忙？”
杜澤亭提議著，唐圓自然是想要去的。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有問題要問杜澤亭：“你怎么能確定我一定會幫你，如果我知道了你的計劃之后是打算阻止你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可沒有時焰那種對失憶藥水免疫的體質。”
杜澤亭露出了笑容，語氣上明顯是在威脅。唐圓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威脅到了，他確實沒有像是時焰一樣的那種免疫失憶藥水的能力。
“好吧，我確實也對這個MUTTER感興趣，不過你所想要找的同伴只有我嗎？”
“嗯，牧文宇和宇文牧對這些和她們父母失蹤無關的事情不會感興趣，那幾位比較熟悉的前輩我懷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什么，至于時焰……”杜澤亭頓了頓，然后搖了搖頭，“我知道她能力很強，叫上她也許可以減少不少的麻煩，但我總是覺得她大概知道一些內幕，況且這件事情和牧忒爾有關，在這件事情上我無法信任她。”
“……說的也是。”時焰確實知道一些內幕，唐圓也是清楚的，唐圓懷疑她甚至知道不少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這家伙看上去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好像對什么都很害怕的樣子，其實知道的東西不一定比現任局長少。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既然是確定了同伙，就要開始商量計劃了，唐圓單刀直入地詢問著，杜澤亭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調出了日歷的界面：“你才剛剛來到管理局，大概不是很清楚，管理局在元旦的時候會舉辦一個供大家休息的小活動，前年是一起去雪山滑雪，去年是去深山探險，我去找前輩們打聽了一下，今年的局長似乎是打算帶著大家一起去城里最大的鬼城來一個兩天三夜的休假。”
“……去鬼城休假？”
“沒錯，我們兩個以元旦學校里有活動為由留下來如何，然后在大部分人都離開管理局的時候潛入資料室，去看看有什么線索。”杜澤亭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得搞到前往資料室的要是。”
“這鑰匙會在誰那里？”
“兩份資料都是死神前輩負責的，死神前輩肯定是擁有那里的鑰匙的，問題就是死神前輩對男人不會靠近半步，她本人也是強到了一種境界……然后是克拉克前輩，雖然第一份檔案里面沒有克拉克前輩的影子，但畢竟是資料管理者，肯定也是被允許進入資料室的。”
“但是我感覺我們兩位也是搞不定克拉克前輩的……”
一想到克拉克前輩背后那粗壯的觸手，唐圓就有些發怵。他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和杜澤亭兩個普通人，要怎么去面對一個自稱是章魚怪的章魚。
“那就剩下藤咲千月前輩和嵐前輩了，這兩位前輩平時不太會出現在管理局內部，她們甚至都不是本國人。但根據之前殺人熊的補充說明里所提到的，藤咲千月前輩最近會到管理局來，以我對她們的了解，只有藤咲千月前輩是武力值最低的。”
杜澤亭分析道，然后立刻從自己的手機軟件上打開了聊天軟件。
雖然杜澤亭本人看上去對社交活動并沒有很熱衷，但讓唐圓震驚的是，這人的聊天軟件里有著除了死神前輩之外所有唐圓聽說過的前輩的聯系方式。唐圓看著杜澤亭打開了一個備注為藤咲千月的聯系人的頭像，并且點開了她的動態。
動態的最近一條就是今天下午，根據動態上描述的，藤咲千月正坐著飛機從自己的國家過來。這條動態上甚至還配了一張圖，圖片上一位深紫色頭發的女人正在皮沙發上優雅地吃著甜品。
“……她這是在飛機上？”
“嗯，藤咲家是R國有名的財團，可以做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就像是我們國家過去的那個原家。”
杜澤亭說著，有些無奈地看著照片，“這大概率是她們家的私人飛機？”
“啊……這……等到，你說什么？”
“嗯？私人飛機？”
“不不不，你說原家，前局長的名字就叫做原恒吧？”
唐圓瞪大了雙眼，然后立刻拿出手機搜索著原恒這個名字。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查出了原恒的身份，身為開國老將軍的孫子，原恒從小就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畢業之后更是來到了巖九城，將這個本來很落后的小城鎮變成了如今這個繁華的都市。
“這就是……前局長吧？”
搜索引擎上完全沒有提到任何原恒和都市傳說管理局的關系，不過也是，管理局本身并不是什么可以公開的設施。唐圓翻閱了一下名為原恒的詞條，發現這位原恒曾經與商業世家徐家有不小的關系。
“他明明和徐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馬，那為什么還會喜歡那個叫蘇瑤瑤的女人？”
唐圓小聲地念叨著，又用搜索軟件搜索了蘇瑤瑤這個名字。根據搜索引擎給出的詞條，蘇瑤瑤確實是徐家的大小姐，因為小的時候被抱錯了，所以18歲才回到了徐家。在回到徐家之后她努力學習，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學完了高中三年的內容，以超出一本線近一百分的成績考上了帝都師范大學心理系，并且以優異的成績從心理系畢業，進入了徐家與原家共同的研究所里，成為了一位心理研究員。
“你發現了什么嗎？”杜澤亭一下子有些沒有明白唐圓究竟在找什么，唐圓將蘇瑤瑤和原恒的圖片調了出來，展示給了杜澤亭看：“就是他們。”
“嗯？”
“我今天在過去的管理局中看見的人就是他們，那三位傷亡人員除了我們現在的局長，就是這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