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之神:“水沁,你看,現(xiàn)在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弒神者。”
主神之神繼續(xù)道:他們叫我——神!這本來是你們的名字,可是,你們不配,你們是魔而不自知!所以你弒的不是神。弒神罪名不成立。
原來,這是主神之神在藐視水沁,以及凌霄臺下的那些神仙們。不夠資格稱為神。
水沁看著哀嚎處,一些神仙就這樣被他剜去眼睛。主神之神高高在上的那種姿態(tài),令水沁心里不舒服。
水沁:你想摧毀這個世界現(xiàn)有的一切秩序。
主神之神:那是愚蠢者的秩序。
水沁:你破壞了內(nèi)心的平靜。
主神之神:那是你們的平靜。
水沁:你以為他們失去的,你就能得到嗎?
主神之神:你以為我成為主神之神是為了得到嗎?
水沁:不然呢?
主神之神:是為了拋棄!
拋棄你們在心中種下的秩序與平靜。看看,你看看你們,與醬缸里的醬菜沒什么區(qū)別。
主神之神指著凌霄臺下的眾神仙們道。
水沁:主神之神你也不例外,你是他們的主神之神,不是嗎?
主神之神:是!但不代表我認(rèn)同你們的想法與行動。
水沁:不認(rèn)同,但你奈何不了他們。對吧。你害怕失去一切掌控。你害怕孤獨。
主神之神:可是你也害怕孤獨!貪念這世間的溫情。
水沁默不作聲,不想再與他爭辯。
主神之神站在凌霄臺上,只要他不動,山河就無恙,世界就平靜。饕餮不再嘶吼。
是啊,孤獨是向惡魔生長的種子,有時開出純潔之花長出璀璨鉆石,有時開出惡魔之花,結(jié)出邪惡之果。
水沁無意弒殺望舒,但是望舒卻死了。無意偷窺曦和的禁閉之密,且想躲都躲不掉。她在收獲璀璨的鉆石的前者,后者的惡魔之花亦然正向水沁奔赴而來,花已顯,果不會太遠(yuǎn)。
但是有時,有種等待如萬蟻噬心。尤其是傷神的惡果。
孤獨可怕,在于心里常常偽裝成自負(fù)與清高,在眼里偽裝成不屑,這些都是惡果的沃土。
主神之神:你看看,看看。
主神之神指著凌霄臺下忙碌著的曦和與神仙們。醫(yī)得了他們的身,醫(yī)不了他們的心。
水沁“主神之神是吧。藐視萬事萬物是吧,不知我的玄冰弒神刀會飛向誰?”
水沁不想再聽所謂的主神之神的廢話。
水沁一念起,玄冰弒神刀飛向主神之神的那一刻,天地間一切喧囂安靜下來!水沁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
主神之神并沒有躲避水沁的玄冰弒神刀,他以驕傲的姿態(tài)迎了上去。像在向眾神門宣告,只有他主神之神才有資格被玄冰弒神刀所弒。
這是對眾神們發(fā)起的挑戰(zhàn)嗎?水沁想收回玄冰弒神刀,有些后悔向如此傲慢的主神之神出刀,應(yīng)該像他藐視萬事萬物一樣藐視他。
主神之神在玄冰弒神刀下倒下了。他橫沉的軀體把凌霄臺震的嗡嗡作響。
水沁收回玄冰弒神刀。感覺自己的另一半在融化。
心中有一股火越燒越旺,火燒得越旺,冰潔的心就會愈發(fā)減少。
春天沒了,美色沒了,堅定和果敢也沒了。水沁陷入了無究的悖論中。
最后水沁覺得自己變成一個廢物。同倒下去那具主神之神軀一樣。
水沁用大眼睛望著這廢軀!這不再深情的眼眸,這已經(jīng)流干了血的胸膛。
水沁用腳趕緊踢開這具軀體,趕緊踢開這個病夫,踢開這骷髏的神態(tài),踢開像鬼一樣戀戀不舍的清高與自負(fù)。
水沁覺得凌霄臺下,那些被剜去眼睛的神仙們,隨便找一個人,都會比這主神之神豐滿。
隨便找一個人,都會比他昂揚。
隨便找一個人都會比他青春。
這就是鄙視萬事萬物的下場。
這就是玄冰弒神刀兌現(xiàn)承諾后的樣子,這就是很多年后自己的樣子嗎?
當(dāng)水沁愈發(fā)討厭這具主神之神的軀體,她就會枯萎。
當(dāng)她試圖吻天使,她就開始變成了魔鬼。
最終。水沁以弒主神之罪,如愿以償?shù)谋涣P。
主神之神用生命寫下判詞碑:罰去無妄州維和司神殿釣丸碧魚。已釣一為期。
無妄州。
地處神仙二界之間,向南一萬兩千尋是無妄海。據(jù)說那里是天族英烈的葬身處。
無妄州北面一萬兩千尋是無妄池,是天族與人族的緩沖地帶,這里是天界犯錯的神仙,被罰苦役地帶。被罰到此處的神仙都會先下無妄池,池中的池水,會噬神骨血,重則死去,活者會面目全非,猙獰無比。
水沁被罰的地界無妄州據(jù)說是是神界和仙界友好往來的見證。
這里小小野花繁盛,其間偶爾立起一棵高廓的白龍樹,白龍樹樹皮細(xì)膩,成白色龍紋,樹體優(yōu)美,樹體間散發(fā)著松子的香味,水沁覺得,這是見過的所有樹里最美的一種樹了。這里沒有四季之分,綜合了四季里的二月與八月,體感還算舒適。
無妄州的東面有一片鴿子樹林,鴿子樹本無毒,但不知什么原因,生長在此處的鴿子樹且是全株劇毒,無藥可解。然而就在那鴿子林深處,竟還住著一位神,在無妄州待過的,從未見他出去過,也從未見有人造訪他。西面是一片平地,平底上維和司神殿就在那里,神殿后面有一條河,河水是流動著的赤色巖漿,此河名為丸碧河,是以妖魔不得靠近,更別說飛禽走獸了。
丸碧河常年高溫,赤水不斷,河里生長著一種魚,叫丸碧魚。據(jù)說,此種魚肉質(zhì)如丸,魚體如洗碧空。
水沁就是被罰到此河來釣河里的丸碧魚的。
水沁上無妄州的第一日,她并不急著去維和司神殿報道。而是繞著無妄州耍得找不著北。一耍就是好幾天,不見誰來催促,就算有誰來催,估計也難得找到她。
第六日后,東邊林子那片鴿子樹開花了。風(fēng)吹起白色的鴿子蹁躚。水沁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了維和司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