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媽抓了一把瓜子遞給老太太，“今天開會估計是說早上柱子帶著棒梗堵門的事？”

老太太磕著瓜子，“柱子這事辦的不地道，大年初一堵門還說些不好聽的話，可不是結仇嘛！”

易大媽感興趣地問老太太，“說的什么話？我們在家也沒聽見。”

老太太笑著白了他一眼，“我早上起的早，就見到棒梗三個拿著碗，傻柱給捅開的門，三小進去后跟說快板似的，什么‘一塊少二塊少，三塊四塊正合好，你不給我不要，娃娃你就要不到’，大清早的找晦氣，人家沒怨氣才怪。”

易大媽認同地點點頭，“這傻柱是有點過分，雖然是小孩子出面，但誰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易浩今天跟楊林三人約好的去北海玩，所以陪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被老太太趕出去玩了。

看著滿院子紅對聯，紅燈籠，過節的氣氛一下子就拉滿了，有幾個孩子還拿著鞭炮往外跑，估計是要去胡同玩，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身上穿著新衣服，互相道聲“新年好！”，這個時候不管有再大的矛盾也都笑臉相迎，都不想在新年第一天找晦氣。

走出大門，外面的胡同里熱熱鬧鬧的，孩子的笑聲，大人互相打趣的聲音，拜新年的聲音，熱熱鬧鬧的。

“爸，你們不是開會嗎？我剛剛在前院都沒看到。”易浩見易中海在跟三大爺在說話，就快走幾步來到跟前。

“呦，小浩出來玩了？嘿，今天老劉他們住后院的幾家可倒霉了，一大早被人堵住門，不過秦淮如回老家了，傻柱又耍無賴，他們沒辦法只能認倒霉了。”三大爺先出聲了。

“閻老師，新年好！原來是這樣啊，那爸您們說話吧，我約了朋友出去玩了。”

易中海掏出兩塊錢，遞給他，“出去玩多帶點錢。”

“啊？我帶的夠用了。”

“多帶點，以防萬一。”

易中海朝易浩眨眨眼，易浩知道是易中海覺得這兩天得的錢都是十元的，出去花有點顯眼，但放著三大爺的面又不好明說，總不能說，帶點零錢吧，要知道現在一斤肉才五毛錢了，可是很多家庭平時根本不舍得買，這時候拿兩塊錢當零花可不招人恨嘛。

“好吧。”易浩只能接過來。

三大爺忍不住咋舌，“老易啊，你這也太寵孩子了，兩塊錢怎么能給孩子亂花呢？”

易中海笑笑，“過年嘛，總要高高興興的，再說和他玩在一起的幾個孩子都是有錢人家的，不缺錢花，你說人家都有錢買東西，就小浩拿不出來，不是不合群嘛！”

“對，還是老易你看得明白，這些都是人脈，可不能斷了，這錢花的值！”

易中海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還是轉移了話題。

“耗子，這里！”

易浩看到在糖葫蘆攤位前的三人，忙跑過去。

“快，先挑一個，就等你了，林子付過錢了。”

“好。”

易浩隨意拿了一串，四人就走。

虎子看著周圍擠擠攘攘的人，“耗子，咱們去電影院看看吧，聽說今天有《小兵張嘎》主人公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我還沒看過呢。”

“我也沒看過，不過我聽陳飛說很好看，張嘎是個和我們一樣大的孩子，但是他參加過打鬼子！”楊林馬上接話，說起這個他可就不困了。

大熊雖說比較成熟一點，但說到底還是個12歲的孩子，最喜歡這種打仗的故事，也出聲贊同。

“得，那咱就去看看吧。”易浩也挺感興趣的，看著三人亮晶晶的眼睛，得，去唄。

四人邊聊邊走，不一會兒就來到小廣場，周圍人頭攢動，都是來看熱鬧的人，到電影院門口一問，今天只播一場《小兵張嘎》，就是下一場電影，現在這場已經播了一多半，但還有半個多小時才結束，四人一看天色，得，早著呢，先買了下一場的票，又去買了汽水，瓜子，四人排隊蹲在馬路邊上開始消磨時間。

“你們知不知道，咱們校長被發配去掃公廁去了，聽說家都不讓回了，現在一家子就住在公廁旁邊的一間破土房子里，家產被沒收不說，他家孩子身上的棉衣都被扒了。”虎子四處看看，見人群離這兒有點距離，才做賊似的壓低聲音說話。

“嗯。”楊林身上一直洋溢著的歡樂一下子低沉下來。

“將丞丞他爺爺好像是被舉報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大熊又帶來一個不太美妙的消息。

易浩看三人心情都不好，也沒辦法，這些離四人關系比較近的人突然遭難的確是讓人感觸比較深，也讓人比較消沉，“行了，不要難過了，回去了就跟家里說說，大人懂得肯定比我們多，只是叮囑一下，不要沖動，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不要做多余的事，現在情況不明，謹言慎行比什么都重要。咱們也要小心點，不要給家里惹禍。”

“嗯！”×3

“耗子，我們家里過年炸的有豆腐丸子和肉包子，下午給你們帶點，你們家都有什么好吃的啊？”虎子轉了話題。

易浩笑笑，“我們家有炸魚塊，肉丸子。”

“哇，我媽沒舍得把魚炸了，說是明天初二我姑姑回家，要做魚湯喝，還有一條就是送我姥姥家。哎！”大熊唉聲嘆氣，他弄回去的兩條大魚居然不能盡情吃。

“我家的魚還是能吃一條的，另一條就被送我姥姥家去了。”楊林也哀嘆一聲。

虎子一看，嘿，哥們讓你們賣慘了嗎？“得，得，快說說都有什么好吃的吧，誰讓你們說魚了？”

“嘿嘿，我姥爺帶回來了兩只大鵝，被我媽拿回來了一只。”大熊狀似憨厚地說，他姥爺在農業部，過年都會有比較豐厚的福利。

“好啊！一條魚換一只大鵝你還在這裝！”易浩三人都‘怒目而視’，這裝逼犯！現在市面上根本沒有大鵝賣了。

“嘿嘿嘿！放心，我媽把大鵝燉上了，保準下午咱們能吃到。”大熊保證之后才被三人放過。

“我家沒有人做這些，不過家里有人送過來的橘子和梨。”楊林家里平常也就做個早飯，過年時家里來給他作副廠長的爺爺拜年的人多，吃飯就去外面定的桌，省的家里人來人往地節外生枝，所以家里禮品比較多，年貨就沒有了，只是些家常用的。

“那下午還去林子家吧，咱們住的地方人多事多，不方便。”易浩提了一句。

“你不知道，我們院里有個鄭阿婆，嗓門大不說還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家里還有三個男孩，經常偷雞摸狗的，大院里人人討厭，鄭阿婆還以此為榮，覺得孩子有本事沒被人逮住過，經常跟院里的人吵架，不講理的樣子差點讓人發瘋。”虎子心有余悸地說。

“對對，那老太婆撒潑打滾是一把好手，有次惹惱我爸差點沒報警，還是街道主任過來呵斥一頓才好。”大熊和虎子住一個大院，都非常討厭這個鄭阿婆。

“我們院里也有一個是賈家的老太，她經常拿她那死去的丈夫和兒子說事，一吵架就哭著要她鬼丈夫和兒子把人家帶走。”易浩感覺賈家老太是個和鄭阿婆不相上下的人物。

“我們院子里還有一個奇葩，是個男的都四十多歲了，但是一直去不上媳婦，自從他爸媽都死了，他就開始擺爛了，衣服不洗，身上臟死了，一到吃飯時間就溜去別人家里，被街道趕出去了，還躺到街道辦事處不走了，揚言要街道負責，讓人氣個半死，最后警察來了，先揍了他一頓，又把他扔到農場改造，不老老實實地就打，聽說現在特別老實。這些人為什么作妖，還是挨打挨少了。”虎子憤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