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害怕絕望心底感嘆自己“修仙之路未開啟便中道崩殂”之際,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吸向了另一個方向。她原本無法動彈的身體,此刻脫力一般,軟軟的落在山石之間,一瞬間她的手背和大腿便被碎石劃傷。她根本來不及去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人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小草屋內。好似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可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四肢無法動彈面臨死亡時的那種絕望心情,心情絕對做不得假,更何況,自己胳膊上和腿上的傷還在。所以,之前發生的一切,一定不是夢。
那又是誰將自己從兩個怪戾男女手中救出,并將她送回來的呢?
她暗暗想,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修仙人。那兩個想要把自己做成過冬糧食的男女一定是妖怪,在她的腦補里,那兩個妖怪一定是被仙人用法術封印在了山中,之所以今晚山中會有異像,大抵是仙人之前的封印有所松動,才給了那兩個怪物以可趁之機,如今仙人再次出現,將把那兩個怪物封印了起來。那自己如此這般出現在封印現場,是不是跟仙人也有一番機緣啊?那是不是說,自己如果能夠找到仙人,仙人就能收自己為徒了呢?
她如此這般一番臆想,已經開始暢想自己遇到仙人后如何艱難拜師,如何艱苦修煉,如何得到成仙,成仙路上遇到怎樣的艱難險阻已經腦補了一個遍。
她甚至不愿意出門去看上一眼,她昨晚所去的亂葬崗,此刻還在冒著微光和森森黑煙。
“你醒了?”山上道觀里的小道士探出頭來,沖她微微一笑。
見他手里捧著一碗粥,她略有些疑惑的問:“你怎么在這里啊?”按理說,這個時候,正是小道士做早課的時間。
“師父讓我留在這里照顧你啊!”小道士將粥放進她的手里,望著她灰頭土臉的模樣,感嘆,“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有多的處境嚇人,要不是我和師父上山安葬小離,發現了你,你這會兒估計都成了野狼的腹中餐了!”
“是你和劉師父救了我嗎?”她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聽到小道士如此說,心里萬分無法接受。
小道士看她一臉愁容,料她又再想些有的沒的,便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嗔道:“怎么,你以為是哪個神仙救了你呀?別妄想了,就算是有神仙,人家神仙也沒空管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好好的喝你的粥吧!我看你是想要修仙想魔怔了!”方圓十里誰人不知這姑娘的所求所圖啊,只是大家都當她是魔怔了,并不與她多做理論。
“你個小道士,自己修道卻不信仙道,那你修的是哪門子的道啊?”被小道士數落一番,她自是不服。
小道士虔誠念叨:“修的自然是心中的道!”在他看來,她只求長生不老,不求人間正道,才是走入歧途。
她不愿再聽小道士嘮叨,一口喝完手中的粥,將碗還給小道士,便禮貌的送他離開了。在小道士離開后,她只身一人再次去了亂葬崗,只是,那點點光源此刻已經變成了墳頭火,那森森濃霧便是那墳頭起火點燃周圍干草所致。
她雖不懂正午陽光當頭,墳頭為何會起火,但這種現象她這些年已經見過很多次,第一次見,她深以為是神仙顯靈,好一番邀請和懇求,卻都不見神仙顯身,事后也都未有任何事情發生。見的次數多了,她也就不再信這些了,只以為是那個無良的小鬼,在戲弄于她,偏要在她來之前,將墳頭點燃。
不過這次雖跟她之前遇到的情況有些類似,但她還是不愿相信做晚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畢竟,那種瀕死和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過真實。
于是,她決定冒險一探究竟,大著膽子喊了一句:“兩位前輩,你們不是要把我留著做糧食嗎?怎么不出來了?我有個買賣想要跟你們談一談啊!”
“竟然還有人主動來送死,稀奇稀奇!”那男聲果然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帶了幾分戲謔和好奇。
尖利的女聲卻依舊暴躁:“她不過是仗著你我如今奈何不了她罷了!”
從這兩句話里,她便得到了兩個非常重要的信息:一,這兩個怪物應該是被制住了,不能再傷人了,而制住他們的人,大概就是昨晚真正救她一命的人了。二,跟這兩個怪物的交易,不是不可以談。
其實,她沒想過走歧路修仙,但她需要確定仙人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兩位前輩是被人困在此處不得脫身了嗎?”她大著膽子向前一步,向那兩個聲音的發聲處而去。
“你方才說的買賣,是什么意思?”男聲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而是反問了她之前說過的話。
“如果兩位前輩被困此處無法脫身,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們出去!”她大膽提出自己的想法,人也已經來到了其中一個墳頭。那兩個聲音分明是從這墳下所出,她料定,兩人定在此墳中。只是她走進了才發現,這墳頭上竟與其他墳頭不同,只是她以前來此,心中過分害怕,并未發現端倪罷了。這個墳頭四方八處分別有一處用樹枝畫就的符文,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小兒涂鴉,但她努力想要靠近修仙之路這么多年,自是對這些符文多少有些了解,這個符文的樣式她雖然沒見過,但依舊能夠認出,這是道家鎮壓惡鬼所用的符文類型。
只是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鎮壓這兩個怪物的仙人法力竟已如此高深了嗎?只是在地上畫了幾個符就可以鎮壓住他們嗎?書上不是說需要符箓等等的嗎?
“你會這么好心?”女人顯然不信她的鬼話,畢竟自己昨天差點殺了她。
她當然知道兩人不會輕易信她,于是,簡單向他們描述了下外面的情況:“我看到在你們容身之處的上面,有八個符文樣的東西......還有......”說到這里,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還有什么?”男人急切的問。
她卻不再多做描述,而是說起了自己的條件:“兩位前輩莫急,我既然說了想跟兩位前輩做這個交易,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我所做的這個交易不僅能夠讓兩位前輩重獲自由,而我所圖,也不過是想請問兩位前輩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女人的聲音有些狐疑。
“我想知道把兩位前輩困住的人,到底誰?”她直接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問這個做什么?”女人一直保持著警惕。
男人卻有些急切,大抵是被困太久,太想要自由了:“成交!你先拿出你的誠意讓我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