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陳大一字不落的把這首詩都聽了下來。

靠講故事為生的人，對于好的故事總是有著異于常人的直覺，這首詩的格律雖然有些奇怪，但這不妨礙他欣賞其中的意思。

不過作為一個底層的老百姓，他也終究沒有提出什么想要聽完整首詩的要求。

在這個空蕩也世界活下去就是他現在最大追求。

他只是把此刻自己聽的詩詞深深地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趙徹在放完幾盞燈就沿著長長的河流堤壩，漫無目的地走著，波光凌凌的水面旁是他在異世界對于前世的思念，還有未來的期許。

走走停停，趙徹漫無目的的游蕩起來。

而在另一邊，碼頭上又來了一艘花船，艘船和趙徹等幾人上的船并不是一樣的，更像是眾人印象中那種真正的花船，上面下來的是幾個公子哥和少女。

這艘船叫怡月昉，是一艘真正的葷素不忌的花船，上面的男男女女在今夜通常是不會回靠碼頭的，只有在東方雞白的時候，才會回到港口，現在之所以回到港口，只是因為一些人的觀念以及家教比較嚴格，而不允許他們夜不歸宿，因此才會現在下船。

但遠去的船上傳來的鶯鶯燕燕的聲音，說明他們才是大多數，而這幾個下船的人才是少數的那幾人。

“幾位，今日就此別過了，明日有緣的話，我們再見吧。”一個頗為俊秀的公子，對著幾個年輕的公子，還有哪些少女作輯道。

“李公子，那今日就此別過了，希望我們下一個節日再見。”在眾人中靠后的位置，一位女子捋了捋自己被晚風吹散的頭發，也回應著這位李公子的話，女子名叫朱煙是城里富戶朱家的女子，他對于這位李公子頗有好感，今夜自己這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性格，也是為了這位李公子才選擇來花船宴會。

“煙小姐的邀請，李某一定銘記于心。”

二人的模樣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對于他們而言，二人的模樣，種人都已經了然于心了，在幾個好基友的笑聲中，李公子和朱煙的面色頓時變得通紅。”

“你們呀，你們呀，一個小小的云陽城，楞是被你們弄出了生離死別的樣子，倘若你們真這么著急，李公子你現在應該要做的是立馬去找一個媒婆上門提親才對。”一個言行頗為大膽的女子開啟大嗓門在眾人中間說道。

“姐姐你說些什么呢？”朱煙在自己的好朋友的腰上，狠狠地擰了一下。

“嘶！煙兒你這是在干些什么呢？謀殺親夫了！”女子吃痛搞怪的做了一個表情，然后露出了一個白眼。

眾人在這樣的場景之中變得歡快起來。

但畢竟夜色已深，幾人的歡鬧終究抵不過那夜色，幾人也很快就消散而去。

幾個少女也很快作了分別，很快分做三隊人就離開了。

一個少女在分別了之后，沒有很快就離開女兒河，而是來到了碼頭不遠處，賣燈花的地方。

而這現在的夜中賣燈花的只剩下陳大了，陳大現在的心情不錯，趙徹在離開之前又給了他一點銀子。

不知道主要車出于什么樣的考慮，但趙徹的錢確實讓他高興了許久，自己家孩子想上學的愿望，現在恐怕是可有實現了。

因此，趙徹說的如果有人想放燈花就免費幫他放，這件事陳大記得特別清楚，雖然趙徹告訴他，沒送完的他自己處理，早點回家吧。

但現在的還是打算把這件事堅持到最后。

斷斷續續的，他的燈花也送了幾個出去。

別說在知道這里的燈花不要錢，之后，他的燈花現在也送了好幾個了。

里面甚至還有一些窮人也會來放。

雖然沒有賺到錢，但陳大對于這一切之感到了一種幸福，他決定來年，就算不能遇見趙徹這樣的大主顧，也打算免費送這些窮人一些小的燈花。

“姑娘，你也是來放燈花的嗎？”陳大對著自己面前的少女問道。

“嗯。”少女的頭有些低沉，陳大有些奇怪，怎么這少女買個燈花還這么嬌羞？

在等他看清楚少女映在燈光中的臉之后，便知道了一切。

因為他發現這少女就是自己剛才所遇見的那個說不買自己家燈花的人。

這下子他可有些和尚摸不著頭發，“這少女這是要干啥？”

“姑娘，我這的燈花早已經賣完了，現在的燈花之送不賣了。”陳大雖然不知道這女孩的目的，但還是很直白的告訴了女孩現在的燈花只送不賣的事情。

“啊？這里的燈花都賣完了嗎？”女孩吃驚的問出了一句，要知道她會來到這個攤子面前就是因為看著這里的燈花，還剩下許多，陳大一個人顯得冷冷清清的，這樣的場景，讓她把這里的冷清一下歸屬到了今夜所說的話上了。

她懷疑是自己的話影響了這個攤主的聲音，因此現在正準備回家的時刻，打算把這個燈花給買下來。

沒想到，這里的燈花就全都被賣。

“對呀，那位賣花的人也同姑娘打過照面呢，剛才才走了到一會。”陳大接著說。

“你是說那，買花的人我也認識？”女孩有些驚訝。

“不知道姑娘你認不認識，但是那公子，你確實見過，今夜和你相撞的人，就是那位公子了。”陳大一五一十的把趙徹吐露了出來。

“哦，這樣啊。那可以給我幾個花燈嗎？”女子的臉上好像在想著些什么心事，然后向陳大要了幾個花燈，陳大隨手取下幾個好看的花燈給女子，女子來到寫寄語的桌案，發現了一副天下太平的寄語，字很丑，但好像丑的有一些特點，那些字至少她沒見過。

見了女子奇怪的眼神，陳大想女子解釋了這是趙徹所留下的廢稿，并告訴少女趙徹拖自己最后把燈花全部寫上天下天平放掉的要求。

女子聽了陳大的話，眼中閃過了一些光芒，而陳大自顧自的講著，并把趙徹所念的詞說了出來。

女子在放完燈花之后，偷偷地在攤子上放下了一兩銀子，邊沿著回城的道路，邊低念幾句詞，“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歡...”

而今夜的月下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