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才去進的酒,怕是支撐不了他們三個人。
禹萬城坐下,自顧自倒上了一碗酒。
“怎么?開始喜歡喝酒了?”
教皇抬頭看著禹萬城,笑聲問道。
“談不上喜歡,只是感覺,這種辣勁頭淋在心頭上,會舒服很多。”
回應一句,禹萬城亦是大口喝了起來。
他不喜歡喝酒,但直到來到這里,禹萬城發現,這種能讓心頭有短暫麻痹效果的東西,的確是個不錯的療傷藥。
“你喝的酒,憂人,卻不憂己。”
“我之前說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分別只不過是另一種相遇,而你,似乎還在這個圈里無法向前。”
教皇接連的話,讓禹萬城錯愕,呆呆的看著教皇。
“什么意思?”
“你得順勢而來,順應這個規律,否則,只會停滯不前。”
教皇一番話,讓禹萬城怔住。
似乎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又是說不出其中原因。
似懂非懂,讓禹萬城有些難受。
“教皇,可否明白些?”
見禹萬城這么問,教皇也是耐得住性子,張口笑道:“修行在個人,這做人,也是在個人,生活,在個人。你怎么想,怎么做,怎么走,全部都在你自己。而不是,他人。”
“你為別人考慮太多,又因為別人而影響自己,那我問你,你知道你是誰嗎?”
教皇說完,一口烈酒灌下,嘴里叫喚著好酒,面上一副享受的神情。
然,禹萬城卻已經呆滯下來,碗里的酒幾分波瀾,卻又平靜下來。
正如教皇的話,他,是誰?
三年前,禹萬城是一個家里大少爺,無憂無語,三年后,他是宗門弟子,天賦杰出者。
可那三年里,禹萬城是因仇恨而活!
三年后,大仇得報,通過大師兄,禹萬城得知了修行道,也對之向往起來。
而如今,圣城經歷的一切,朋友的改變,手足的分離,宗門的消散,這一切,讓禹萬城心里無法平靜。
更多的,去考慮了別人對自己的影響,完全忘了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是什么。
想著教皇的話,禹萬城陷入沉思。
教皇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喝著酒。
識海里,忘老看著這一切,隨后說道:“小子,這家伙說的話,的確在理。你天賦異稟,這是他人所無法相比的。你大仇已報,就該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最近你修行雖然努力,可一切前提都是在超越那個秦白的情況下。”
識海里,忘老的話又再次驚醒禹萬城。
似乎,他在這一刻明白了。
明白自己是誰。
“你想明白了?”
看禹萬城眸子清澈起來,整個人神態亦是變得輕松幾分,教皇好奇的看著他。
“嗯,明白了,我是嶺上第九弟子,我有我的職責,也有我自己的追求。”
“或許我不一定能成為耀眼的人。但我能成為我想成為的人。”
禹萬城堅定著點頭。
在這一刻,他徹底的清醒。
什么血海深仇,早已經煙消云散,往前,是嶺上對他的厚重,往前,是修行道上的熱血前行。
武道,亦是禹萬城追求的目標。
他既然留不住身邊的一切,那也不能讓人毀滅,所以,他選擇了守護。
“不錯,人啊,目標都是不斷壯大,除非有那么一天,你如我這樣,蒼老,無力,或許也只能在某個酒館的角落,獨自喝酒。”
教皇說起這話,神色黯然,在他的身上,禹萬城看到了歲月無情的篆刻,讓他變成了這幅他不愿意的模樣。
“看樣子,教皇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禹萬城笑了一聲,卻見教皇微微搖頭:“別這么叫了,圣會都不在了,就叫我木老。”
木老說些,眼瞳之中生起幾分憂傷,很快,又被頹然代替下去。
“這世道,不缺伐有故事的人,只是缺少完美結局的人。禹萬城,此行百國會,你算是完美了。”
木老一句話,讓禹萬城錯愕,可轉念一想,也算是差強人意的完美吧。
至少,秦白死了。
“好了,既然你拿到了頭籌,這獎勵,我自然給你。”
木老放下手中的酒,目光看著禹萬城。
“獎勵?不是說圣會令牌十年前就不見了嗎?”
禹萬城好奇看著木老,難不成,這老頭子是在跟夏紫淵說瞎話?
“切,怎么可能?令牌十分重要,哪怕丟了我的命,也不能丟了令牌。不過是騙那個小丫頭的。”
木老撇嘴說著,話一出,禹萬城亦是嘴角抽搐。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只見木老手掌攤開,剎那,一道銀白光束呈現,最后,匯聚成一塊銀白色的玉石牌。
玉石牌上,一道道線路凹槽,顯得奇特。
“這就是圣會令牌?”
“沒錯,能夠輔助你修行,不過,想要開啟他最大的能力,需要你自己想辦法。”
木老說著,禹萬城亦是好奇的看著他。
“什么最大能力?”
“圣會令牌,關乎圣會秘境,進入秘境,令牌是關鍵,這是其一,其二,令牌上的幾個凹槽,是收集天材靈寶的,以天材靈寶的能量,轉化為你自身的力量。”
“哦對了,順帶提一句,不僅轉化,還能幫你直接橫跨一個境界。不是那種小境界,而是一個大境界。”
聽著木老的一句句話,禹萬城卻是徹底的愣住了。
木老的話顯然讓禹萬城很意外,就是識海內的忘老,同樣是錯愕著,畢竟,他活了千年,卻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恐怖的東西。
能夠幫助一個人,直接跨越一個大境界!
何為大境界?
如禹萬城自身,劍武師八重,只需要抵達第九重,則能夠跨越劍武師的桎梏,抵達靈劍師!
每一個大境界之間,相差九重,這九重,猶如一道鴻溝,多少人花費數十年心血都在逾越。
而圣會令牌,竟是能讓人直接跨過!
世間有如此奇特的東西存在,為何一直沒人知曉?
難不成,潮汐的人也是貪圖這個?
禹萬城好奇,對于個人而言,這東西提升實力的確是十分恐怖的。
可,潮汐是一個大勢力,大組織,一塊令牌能做什么?
“木老,我不是特別明白,令牌能讓人跨越如此大的鴻溝,那能跨越幾次?”
禹萬城好奇著,橫跨一個大境界,的確吸引人,可問題是,能有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