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歐陽奕風遣走了眾人,留下了君清夜和伍菲兒。
“花憶晴到底是什么身份?”奕風想起了昨天下午花憶晴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得叫那個人“銘兒”,他心里覺得非常不踏實。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騰龍渡救了她,又碰巧遇見幽都妖魔的襲擊,就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君清夜說。“她什么都不記得,我和菲兒推斷或許是失憶了。”
“折顏不是說他們以前住在西陵城嗎?”菲兒說。
“怎么了?”君清夜問。
“沒什么,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她能讓那個白衣人放過我們,而且,你們知道那個白衣人是誰嗎。”歐陽奕風故意沒有說出花憶晴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
“七夜!”君清夜說。
“你們知道了。”歐陽奕風說。
“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已經討論過了,難道真的是他?”
“是的,雖然他披著白色的披風,我還是能隱約看見他身上的黑龍在圍繞,況且,無需置疑,幽都內力如此強大的人除了窮蟬,就只有七夜了。”
“那么七夜為什么沒動手殺了你們呢?”菲兒疑惑的問。
“這正是我也想不明白的地方。應該是因為花憶晴,他好像認識花憶晴,每次出手都有遲疑。最后也是因為看見花憶晴而收手,然后離開的。”歐陽奕風回憶著說,他想到那句‘銘兒’,想到那時候突然花憶晴不一樣的眼神,總覺得不簡單。
“如果認識憶晴,他為什么還要動手?”伍菲兒又問。
“這就更迷惑了。”歐陽奕風煩惱的揉著太陽穴,“若七夜是因為花憶晴放過我們,那答案就只有一個。”
“你是說,”君清夜叫了起來。“她是魔族的人!?”
黑夜中的朔方城在世人眼里,充滿了恐懼,這里常年灰暗寂靜,不僅如此,穿梭其中的魂魄極其兇惡,沒有人敢擅闖朔方城,不僅是因為這里是一座鬼城,更因為里面這里住著一名幽州之王,七夜。
“若你要陸南亭的首級,我親自去取來給你就好了,何必等到現在?”七夜站在魔君的身后,看著魔君的背影,在梨花樹下一動不動。
“夜,我和陸南亭的恩怨不是一條命就可以化解的。我必須,要見他一面。”魔君抬起了頭,月光直射出他好看的側臉,那一雙唇,似笑非笑。
“也罷,從小你就沒有向我提過什么要求,現在你已修煉成型,我也可以向幽都王窮蟬復命了。”七夜說。
“真是奇怪,你這個幽州之王怎么甘愿成為窮蟬的下屬?”張凱楓轉過身來有趣的說。一身奕劍門派的開陽衣裳讓眼前這位男子顯得意氣風發,而他眼眸中的魔氣卻是與身上正義代表的鎧甲背道而馳的。他的五官其實特別清秀,濃密的眉毛下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可他的眼眸是藍色的。棱角分明的臉龐,襯托出他那帥氣逼人的氣息。乍一看,儼然是一副奕劍聽雨閣門派的弟子。可是,他身上又散發著濃密的魔氣,這股藍色的氣流常年伴隨在他身旁,就像護身符一般,不離不棄。
“那是之后的事情,在我成為幽州之王之前就是窮蟬的人。”七夜淡淡的說。他不愿意過多向張凱楓提及自己的過去,尤其是身世。十三年前,為了讓他徹底脫胎換骨,窮蟬逼他喝下孟婆湯,窮蟬念及他的血脈,以及他與眾不同的氣質,只要他忘掉從前,就會是他手下一名得力的將士。只是,七夜的毅力太頑強了,喝下孟婆湯的當晚,他渾身出汗,不停的做噩夢。最終,他戰勝了自己,將腹中的孟婆湯吐了出來。那一晚,是七月七,他假裝忘記了過去。自此,取名七夜。
“墨姬來了。”張凱楓說罷,揮袖消失了。
“呵,看來他的魔力已經煉的如火純情了,我已經不能再帶他啦。”七夜笑著說。
“夜——”墨姬走來,為七夜批上披風,火紅色的披風,如同墨姬炙熱的心。“天涼,”
“墨姬,凱風長大了,我很是欣慰。”七夜拍了拍墨姬的手。
“是啊,我認識你的時候,他還是個小毛孩呢,如今,他已有舉世無雙的魔力了。你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墨姬挽著七夜的手,揚起了好看的下巴,那一雙眸,彰顯貴氣。
“此言差矣,我還要陪著他,完成使命。”七夜微笑的說。
“什么?!”墨姬臉色大變,“我,我原本以為當他長大成人,我們便可以脫離父親大人,從此在幽州過上無憂無慮的神仙眷侶般的日子,難道……”想到自己日日盼望的平靜日子,如今已化成了青煙,墨姬差一點,就失去了重心。
“墨姬!”七夜一驚,連忙扶著墨姬。
“你就不能為了我,放下大荒的恩恩怨怨嗎?身負使命的是他,又不是你!”墨姬說著流下了眼淚。
“墨姬,你叫我如何能夠放下一切,躲在幽州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我身里原本就流著仇恨的血液啊!”七夜痛苦的埋下頭,默默忍受窮蟬十三年,難道最后就這樣放棄嗎?他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花開生兩面,人世佛魔間。仇恨,真的那么難以忘懷嗎?即使報仇又如何,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呀。”墨姬苦苦抓著七夜的衣袖,梨花帶雨,苦苦哀求。
“別說了,墨姬,你我都明白,大荒動蕩不已,誰都無法過安生的日子,我答應你,此生不負你。”七夜溫柔的說,將墨姬橫腰一抱,走進寢宮。
“該死的,我怎么總是要在晚上看書,真討厭!”花憶晴點著蠟燭正翻閱著甘草贈送的冰心門派秘笈,來到古代后,通常用完晚飯,大家散散步聊聊天就各自休息了。
“古代人的夜生活真單調啊,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不過,還好晚上和瓔珞學習武功,現在又有書可以看,不然,我可真要無聊透了。”花憶晴自言自語,不過她也希望趁晚上溫習溫習白天的學習,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一下子如此聰明,只需聽師傅說一遍就能學會子午針灸,看她做一次示范就掌握了岐黃醫經,而,瓔珞所教的毒經,她亦是學的很快。但是,她還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什么。
或許是缺少練習吧。花憶晴如此安慰自己。看著秘笈里的字語,她絲毫不敢分心,每一句心訣她都要背上好幾遍。
“憶晴!”正當她專心致志的時候,有人敲門了。“你沒睡吧?”
“怎么了?”花憶晴一聽便知是折顏,迅速將秘笈藏好,打開房門。
“呃,沒事,看你屋子燈還亮著,想說來看看你怎么還不睡呢。”折顏笑笑,“你是不是因為明天去黃泉的事興奮睡不著啊?”
“呃,對呀,你看,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難免會緊張嘛,呵呵。”花憶晴咬咬嘴唇,努力讓自己自然一些。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其實那些蝦兵小將不足為懼,你跟在我身后就好了。”折顏自信的說,花憶晴發現,他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謝謝你,既然要保護我,你就得好好休息了哦。”
“嘿嘿,好,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他便開心的離開了。
“折顏,我要如何才能讓你明白,我不是你心中的摯愛。”花憶晴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回到床邊,翻閱著秘笈。
“收拾好了嗎?”第二日一早,靜柔來到大堂看見大家正興致勃勃的收拾行李。“不過去不了幾日,不需要帶那么多東西的。”看見藍霜兒大包小包的包袱,她說著笑了起來。
“那可不行呀,每天都得換衣服呢,還有胭脂花粉呀,我可不要素顏見人,多丑啊!”藍霜兒驚呼。
“女人就是麻煩!”元詡白了一眼藍霜兒。
“去去去,難道你不愛看美女?”藍霜兒不服氣、
“俺喜歡素顏美女。”元詡沖少卿擠擠眼睛。
“哈哈,對呀,戴著面具的可不能要,晚上取了面具還不知道誰家媳婦呢!”少卿心領神會的附和。
“你們倆!找死!”說罷,藍霜兒就跳了過去。
“哎呀哎呀,潑婦就更不能要啦!”折顏跟著湊熱鬧起來。
“誰稀罕你們要了?一群猴孩子,我還看不上你們呢!”藍霜兒急的開始跺腳。
“你就嘴硬吧,將來肯定嫁不出去,到時候不要粘著我們啊。”元詡還不打算放過霜兒。
“開玩笑,本姑娘貌美如花,活潑可愛,怎么可能粘你們,你們粘著我還差不多呢,蒼蠅!哼!”
“哎呀,你們知道哪里蒼蠅最多嗎??”少卿抖抖眉毛。
“茅房!”冥鴻突然搭話。
“哈哈哈……”一陣哄笑。
“你們!你們!!!”藍霜兒臉通紅,氣的說不出話來。
“出發吧,不要鬧啦。”伍菲兒心情沉重的走了出來。腦海中一直忘不了歐陽奕風昨晚的交代。
“此次前去黃泉,要多留意晴兒,萬不得已時,可當機立斷除之后患。”
她無論如何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徒弟會是魔族之后,更不愿意相信他們的妄圖猜測,將魔君的頭銜蓋在這個小女子的頭上。況且,也沒有聽說魔族的魔君失蹤。只是,她也無法解釋晴兒身上一處又一處的不解之謎。為何她能治得了離落的病,為何甘草愿意給她神農雪蓮,更為什么那一日,她可以不出手就讓幽州之王落荒而逃,這些都太奇怪了。她沒有內力,不會武功,唯獨能讓七夜離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認識!
想到這,菲兒害怕了起來,若真的是這樣,若她恢復了記憶,魔族的殘暴血液沸騰起來,狂家或許會是第一個被她滅掉的家族!
“或許魔君會是一個女的呢?”歐陽奕風淡淡的話語還在菲兒的耳邊回蕩。
菲兒抬起頭,看著笑吟吟的花憶晴,不敢繼續想下去。她始終抱著希望,希望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落難女子。
就在狂家一隊人馬前往八卦田的時候,張凱楓與七夜正前往巴蜀弈劍聽雨閣尋找陸南亭。七夜駕著黃泉不系手持上邪劍在前面帶路,由昆侖仙境的仙鹿所拉的馬車名為瑞雪云輿,它可以自由翱翔在空中,張凱楓正靜靜的坐在里面,他正拭擦著手中的朱天獄炎劍。
剛剛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張凱楓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氣息,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問七夜到了哪里。“巴蜀,前面就到弈劍聽雨閣了。”七夜來到云輿旁邊。
“有什么異情嗎?”張凱楓問。
“沒有。”七夜環顧了一下空中,此時的他們正在云層中穿梭,突然,七夜看見了云層之下,熱熱鬧鬧的狂家隊伍。“下面有西王母的人。”
“不過是一些凡夫俗子,我們快些走吧。”張凱楓奇怪自己是不是越來越敏銳了,一些耍弄刀劍就以為自己會武功的人類,竟然會讓他嗅覺到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