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

“今天回來這么早啊？”

“可能是之前跑的狠了，今天感覺有點累，就先回來了。”

“累了就多休息休息，賺錢也不是你這個賺法。”

“沒事，年輕，扛得住。”

李姐一雙桃花眼從下到上打量了下江流的身體，在中段位置稍微停了會，一本正經地說道。

“姐年輕的時候學過醫，哪天讓姐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有機會一定。”

江流爽朗地笑著，“現在有熱水吧？”

“有呢。”

“那我去洗洗。”

“嘩啦啦啦~”

水聲淹沒了不大的公寓，江流站在淋浴下的水流中發呆。

影帝打造系統？

要去當一個演員？

他知道演員——

衣裝華麗、萬人追捧、紅酒香檳是演員。

清早起床、低聲下氣、五元炒粉也是演員。

有的人一飛沖天，有的人默默無聞。

李姐比他大不了幾歲，是她的房東，還是一名群頭。

不過在以前，她也有一個身份——演員。

因為長得好看，起步就比一般人高不少——特約。

只是年輕時候單純，被人騙了身子，還被宣揚出去是破鞋，不陪沒戲拍。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幾番輾轉之后也只是憑借著性格和人脈成了一個群頭。

但她從沒忘記，自己也曾是一個演員。

都是演員。

和曾經世界的演員圈子聽起來一般無二。

自己，要踏進這樣的圈子？

……

夜。

簡單吃了點飯的主演在飯后單獨找到了導演。

“卓導，聊聊？”

導演點點頭。

“回房。”

到了酒店房間，兩人坐到了窗口旁的椅子上。

導演從口袋里掏出包煙，從里面彈出兩根，一根遞給了主演。

接過香煙的主演盯著面前導演灰白的茂密胡須。

“卓導，我總覺得咱們這戲，少了點什么？”

卓導自顧自的點煙，笑著問道。

“什么？”

“……張力。”

主演瞇著眼睛，在煙霧之中朦朧，“咱們這戲劇情其實……”

導演笑著補充，“一般。”

這個問題他怎么會不知道呢？但是市場上哪有那么多好劇本啊？好的內容也輪不到他這個撲街了好幾回的導演來拍啊。

更別說他們還沒錢，以小博大談何容易。

“所以咱們主打的就是一個時裝動作元素，瞄準的就是這片市場空缺，最近打的好看的動作片不多。”

“你還有這研究呢？”

年輕的主演笑了笑，“這是我復出的第一部片，我總得研究研究有沒有出路。”

“那你看有出路沒？”

主演眼神微虛，腦海中閃過白天的拍攝。

“我看懸……”

武指不是業內頂尖的，武替也就普通水平，最重要的反派角色還是個流量明星，就他自己一個還算有點專業能力，但名聲也是小時候的事了。

導演深吸了一口，任由煙氣彌漫肺腑。

輕輕吐出之后，才聲音有些迷離地說道。

“小謝啊，我是看好你的，但是飯得一口一口吃。咱們有黃子墨助陣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現在身上自帶千萬流量，拿他的名頭稍微做點宣傳，這戲的首映票房應該低不到哪去，只要最后成績還算過得去，你這第一步就算是走穩當了。至于后續……”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卓導！”

卓導和主演對視一眼，隨后主演站起身走向門口開門。

“導演！壞了！咱們的武替吃完飯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肚子疼想吐，送去醫院一查是急性腸胃炎，短時間內肯定是拍不了了。”

門外的人一開門就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倒了出來。

說完才發現開門的不是卓導，不過隨后就看到了主演身后坐在窗邊的導演。

主演有些疑惑。

“重新找一個不就完事了。”

“不好找啊！現在的武行本來就不多，而且還要這種基本上當主力使的替身……”

進來的副導演凝著一個川字眉，一臉憂愁。

身高體型差不多，還得要打得好看……起碼得過得去吧？

短時間內哪里好找？

而劇組耽誤一天可都是錢，他們這個劇組本身就沒什么錢，這等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更別說就最后幾場高潮戲了，拍完送審，還能趕得上國慶檔，那流量誰不眼紅？

導演也知道難處，拔著香煙，在煙霧繚繞中一聲不吭。

房間內一時寂靜。

某個時刻，一道黃色的身影突然撞進了兩個人的腦海。

導演和主演近乎同時的下意識看向對方，發現大抵是心有靈犀了。

“那個外賣員！”

劇組再沒錢，給武替的錢總比他干外賣員賺的多吧？

外賣員又不是什么編制體系，還不都是為了錢，想必他不會不干。

而看白天他的身手可以肯定是個練家子，就算沒有演戲經驗起碼有底子在，稍微教一下當個武打替身問題應該不大。

“他體型差不多，當黃子墨的替身應該沒什么問題。”

“可怎么聯系的上他呢？”

瘋狂點外賣？

“白天是不是朱曉涵的外賣？”

“對！她應該有他的聯系方式！”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副導演有些懵。

現在是缺武替啊哥哥們，你們要是餓了和我說我給你們點外賣，你們倒是快想辦法啊！

“把朱曉涵叫過來。”

“哦哦~”

……

“喜羊羊美羊羊……紅太狼灰太狼……別看我只是一只羊……”

“誰啊？”

江流迷迷糊糊地掏過手機。

陌生號碼？

自己沒點外賣也沒買快遞的……

陌生號碼不要接，多半是詐騙。

掛掉！

繼續睡覺。

他也是真的累了。

剛穿越沒兩天就告訴他得自己賺錢，為了學雜費、生活費瘋狂跑了一個多月，被評為站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員工。

今天閑下來，直接睡得像個死豬。

然而鈴聲不依不饒。

就非得可著自己一個人騙是不是？

江流抓過手機，狠狠劃過接聽鍵。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準備怎么忽悠我！

“喂？是我，朱曉涵，今天白天劇組點外賣的那個女孩子。”

電話接通，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聽筒內傳出。

“……”

江流凝著眼睛。

他當然記得這個女孩。

你是不是想把發我的50塊錢要回去？

“嗯……怎么了？”

“是這樣子的，今天白天我們導演看到你的身手不錯，想邀請你到我們劇組里面來做一個武打替身演員，500塊錢一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500？

還挺大方？

在這個地方也算混了一個多月，基本的行情江流還是知道的。

一般剛入行的武替一天也就兩三百，他這直接翻了個倍。

他跑外賣一天可沒有500。

金錢使人折腰，沒誰會嫌棄錢多。

而且有鯨哥附體，可以斷斷續續開啟總時長三天的buff，想來應該可以應付。

為了保險起見，江流還是問道：“要拍多久啊？時間太長我恐怕不行，馬上要開學了。”

“不用多久，最后收尾了，就拍個幾場就行，頂多一個星期。你要是愿意的話，明天早上八點直接到今天那個廣場上就行，我們在那等你。”

“行。”

掛下電話，朱曉涵看向圍在邊上的三張期待的臉。

“怎么樣怎么樣？”

“他答應沒？”

朱曉涵乖乖地點點頭，“答應了……”

副導演到現在還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哥，我說咱們雖然急，但也不至于這么急吧？隨便拉個跑外賣的就來拍戲？”

“怕什么？明天讓他試試，行的話直接上，不行的話咱們再找不遲。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