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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死亡并不是終點

死亡之都深處是巨人的城堡?

路易面色凝重,看著有些不太敢進入的三頭犬們,命令道:“前進。”

“好壯觀。”身后,【仆人】艾米麗·卡爾看著這巨大的鐵門,心生崇拜,沒想到第一次出行就能看見傳說中的巨人部落。

狗三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本能攥緊腰間兩把砍刀,這里…很危險。

為首三頭犬王向里面走去,受到里面濃霧的影響,路易徹底看不清了,自己的上帝視角徹底失去了作用,仿佛雪花電視般,什么都看不見……

路易等人也變成了瞎子,前行也變得更加的艱難。

“停下。”

剛進入門內,路易也不想進去了,這里面太恐怖了,什么都看不見,一會兒進去轉個圈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撤退,原路返回,前往死亡之森。”

路易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但這里絕對不能進去,自己的耳朵在告訴自己,里面有著什么東西再動。

能明顯感覺到身下三頭犬王腿都在顫,很明顯他根本不愿意進來這里。自己耳邊也傳來“沙沙”的摩擦聲,有什么生物在迫不及待等著自己進去,再加上這里是巨人的城堡,一旦吵醒了…不說全死,死八成是絕對不成問題。

要是有視野,自己都會想著辦法進去,但此刻自己也沒辦法,視角在天上,啥都看不見。

人類對恐懼的根源的就是未知,夜晚并不是最可怕的,什么都看不見的同時還感覺附近有什么東西才是……

感受著開始返航的布萊克等人也什么話都沒有說,他們更是霧中人,此刻決定權在路易手中。

三頭犬們轉身離開,重新得到視野的路易看著這扇大門,內心則是在估算著這是誰的哪位魔女的【神候之地】,有死亡源質嗎?

等這處秘境開啟,一定要回來看看這里最真實的樣貌。

還是前往【冥河】那邊看看吧。

路易的視線定格在巨大鐵門上許久,他已經為第一次的踏入感到了滿足,危險、好奇、絕望,這都是自己未曾有過的感受,哪怕是之前那次雷擊都不行。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眾人離開【顛倒之地】,路易的視線恢復正常,但突然的既視感讓他有些反胃,視角察覺太大了,有些不太習慣。

狗三更是直接吐了出來,剛剛視角還在天上,一瞬間回到地上的落差感讓他有點受不了。

仆人除了面色難看,其他倒是還好,此刻的她更加好奇的是附近的墓地,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出發點是墓地!!

路易轉身看向一只眼他們,道:“你們是回到最開始來的那個墓碑身旁等我檢查完冥河回來還是要跟著?”

“當然是跟著,嫌會我們拖后腿?”布萊克語氣顯得詫異。

“不是,接下來,我要滅了樹人族。”路易語氣冰冷,雖然自己不會去主動生氣,但仇還是要報的,那幫家伙把自己害的這么慘……

“行,記得留一個下來,讓仆人記錄下來他的樣貌。”布萊克倒是無所謂,主動下來來到自己的包裹旁,從中掏出畫板、羽毛筆以及墨水,遞給坐在三頭犬王身上的仆人。

“好的,布萊克導師。”第一次去記錄的艾米麗顯得格外興奮,其他探索者們雖然也很想去記錄這里的事情,但奈何他們除了霧什么都看不見。

要知道他們探索者的另一層含義就是【詭異記錄者】,將各種詭異生物、奇異事件記錄下來,雖然很羨慕,但這種事的確不是他們能做的。

羨慕的根本原因可能就是,那個是布萊克導師的專屬畫板,因為那玩意他平時都不會拿出,他們也都沒有碰過,是一個很有紀念價值的東西。

扭頭看著吐完的狗三重新坐到三頭犬身上,路易道:“一只眼先生,我們該出發了。”

“嗯,我知道了。”布萊克看著眼前將自己畫板抱在懷中的仆人,內心則思緒萬千,同時也在想著,他們三個死后黑貓會代替他們嗎?

最近的妄想越來越多了,找不到彼岸花也只能選擇死亡,這里不是仆人的歸宿,是他們的歸宿。

看一步走一步吧……

五百多條三頭犬從墓地經過,向著死亡之森前進,一千六百多顆狗頭虎視眈眈,他們嘴中都燃起了火焰,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顛倒之地。

要不是新主人的命令,他們估計世世代代都會呆在那個充滿血色迷霧的地方。

“噴火給我把這片光禿禿的森林燒了!!”

剛踏出墓地,路易看著成群的禿頂樹木,大聲怒吼道。他此刻已經盡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嘴角笑容止不住上揚,這些該死的樹人!!!

除了搭在的人與貨物的三頭犬,還有五百多只三頭犬直接向著死亡之森邁進,嘴中火焰噴出,綿延數十米。

“該死的!這幫畜牲是怎么從顛倒之地中踏出的?!”森林中,傳出了樹人的驚慌聲。

“射死他們!!”樹人們嘶吼,但完全招架不住三頭犬恐怖的數量,本就死亡慘重的樹人此刻更是要滅跡!!

“前進,三頭犬們。”

看著已經開始燃燒的森林,路易等人開始踏入這片死亡之森馱著人與貨物的三頭犬并沒有參與殺戮。

“求知者先生,能用你的尾巴幫我卷住這瓶墨水嗎?我記錄下。”仆人看著路易那因高興晃動的尾巴,將墨水瓶打開。

路易扭頭看了眼,用尾巴將其卷住。

“謝謝。”艾米麗看著燃燒中的樹人嘶吼的模樣,將其記錄了下來。

熾烈的高溫在身旁回蕩著,樹人的反抗以及慘叫聲在腦海中回響,路易從沒有感覺如此舒爽,他們的慘叫…讓自己如此身心愉悅。

“叫大聲點!哈哈哈哈!!”

路易的面容逐漸猙獰,血紅的氣息逐漸彌漫整個身軀,系統提示彈出;

【理智正在下降,憤怒值上升,暴怒之息已經使用,視覺、力量、感知得到提升……】

“汪汪汪!!汪汪汪!!”

三頭犬們以為是新主人嫌棄他們叫的不夠大,紛紛狗嚎了起來,頓時死亡之森一片狗嚎聲彌漫。

“……”這次把路易干清醒的不是系統,而是這幫三頭犬。察覺到自己精神又開始失常的路易開始兩腿站立,一雙爪子瘋狂揉著自己的臉,防止自己因為興奮笑出聲。

那幫樹人完全抵擋不住三頭犬的攻擊,雖然樹皮硬的跟鐵一樣,但這也不是他們能抗住數十只三頭犬貼臉噴火的理由,炙熱的火焰讓他們在絕望的嘶吼聲消亡。

艾米麗還沉寂在路易剛剛的嘶吼中,久久不能緩過神,眼前這個溫柔的人…似乎還有著更多面。

“我跟你們拼了!該死的畜牲!!”

已經有樹人反應過來,開始褪去身上厚重的外殼跟三頭犬們決一死戰。

“看哪里。”路易目視著露出真正的樣貌的樹人,對著艾米麗說道:“這是褪去了笨重外殼的樹人,速度之快堪比聲音傳播的速度,身體十分的脆弱,因為身形太瘦的緣故,我稱之為稻草人。”

“之前那個形態擅長投擲長矛,移動速度較為緩慢,跟常人無異,但軀殼十分堅硬,已經跟鐵差不多了。”

“他們都有一個優點,十分善于隱藏,我之前被他們打的斷了好幾根肋骨,差點死在里面。”

路易說著,艾米麗一邊點頭一邊記錄著,路易的聲音場上的探索者們都聽得見。

時不時有長矛飛來,狗三利落拔刀將其挑飛。

金屬碰撞聲在場上回蕩,探索者們對黑貓越發屈服。

就這斷了肋骨快死的經歷,再加上此刻生龍活虎的模樣,就這變態的身體以及見聞早已經遠超他們。

進入死亡之森,狗三則開始主動帶路,帶領著三頭犬們向著【冥河】走去。

死亡之都分為七個部分組成,路易進入了其中四個,墓地、死亡之森、欲望之地,顛倒之地,還有三個……

主動下來走在最前面帶路的狗三對著黑貓開口道:“冥河那里處于極寒之地,讓你的人穿上厚重的衣服,省的凍死在里面。”

“……”路易愈發相信這【冥河】就是出口,畢竟死亡之都的入口就在冰原,差點把自己凍死。

在三頭犬的死亡沖鋒下,樹人們全部死盡,原本五百多頭的三頭犬群現在就剩下三百多頭。

路易看著地上燃燒的樹木,冰冷的瞳孔沒有一絲動搖,惹了自己還想活著?

探索者眾人停下來提前換上厚重衣服后,仆人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她可能會在進去的瞬間死亡,裸露在外的心臟太脆弱了。

路易至今都沒有忘記秩序教教父死亡時候的模樣,畢竟是自己殺的。

“看樣子,我只能陪你們走到這里了。”仆人倒是覺得沒什么,將樹人的兩種外觀以及優缺點記下來后,自己也沒什么能做的了。

有路易·十三這種優秀的探索者帶領,他們會活著出去的。

將畫板遞給布萊克,道:“謝謝布萊克導師你給我如此寶貴的機會與記憶,我已經很滿足了,求知者先生會帶你們出去的。”

“不,這已經是你的了。”

布萊克并沒有穿上厚重衣服,此刻正撫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笑道:“帶著我給你的東西繼續走下去吧,【仆人】艾米麗·卡爾。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黑貓。”

“可以,請說吧,布萊克先生。”看著已經準備代替艾米麗死亡的布萊克,路易點頭聆聽著。

一旁【矮子】跟【殘廢】正面露凝色,想說什么又被【一只眼】盯的低下了頭,緊閉雙眼。其余年輕的探索者們面露不解,不知道布萊克導師這是要干什么。

“下次的秘境探索,你能成為引導者嗎?帶領這只探索者小隊前行。”布萊克面露真誠之意,仿佛要交代后事般。

“應該…可以。”路易想著自己要順著茉莉殿下這條路加入探索者這個職業,點頭道。

“謝謝。”布萊克抬起褶皺的手撫摸艾米麗那稚嫩的臉龐,面容慈祥道:“代替我活下去吧,艾米麗,我人生的終點,是你人生的起點,還記得我教你的天文學嗎?往這個方向前進吧。”

“什么意思?”艾米麗瞳孔微微收縮,看著眼睛逐漸失去高光,仿佛最后一口氣吊著的布萊克導師。

“自殺了嘛。”

看著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布萊克,路易催促道:“快把他吃下去,仆人!別讓他的自殺成為一個笑話!!”

布萊克的身體正快速衰老,身上的肌肉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般,已經活了數百年的他已經完全不能用人類來形容。

“不要有負擔……”嘴中牙齒開始掉落,布萊克看著艾米麗·卡爾眼角泛起的淚花,將其擦干,輕聲道:“代替我前行,好嘛?”

“好…好的,布萊克導師。”看著愿意將生命交給自己,看著將一切托付給自己,看著曾經教導自己人生的布萊克導師,艾米麗·卡爾低聲痛哭著。

明明想死的是自己,但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人愿意代替自己死?

艾米麗·卡爾的身形逐漸變得猙獰,肉體如同爛泥一般,將身前只剩下一口氣的布萊克包裹在其中。

看著開始獲得新生的仆人,探索者們紛紛低下頭顱,眼中淚水直流,但沒一滴落在地上,也沒有任何的哭聲。

探索者的一生是受盡折磨的,布萊克導師此刻也算是得到了解脫,哭是對他的選擇最大的不敬。

隨著【不死拐杖】從那團蠕動的爛泥中吐出,落在地上。緊接著,那團爛泥失去了活性,原本艷紅色的顏色變得有些發黑,似乎腐爛一般。

路易目不轉睛的觀看,艾米麗·卡爾重獲新生的全過程。

發黑的爛肉開始蠕動,一只潔白如玉的手從中伸出,緊接著就是另外一只。兩雙手扒開爛肉,艾米麗·卡爾的頭從中伸出,她的眼角依舊被淚水覆蓋。

原本腐爛的皮膚全部恢復如初,白色長發遮掩妙曼身軀,她從那團碎肉中走出,白哲玉足踩著滿是泥土的地面,來到了路易面前,低聲道:

“布萊克導師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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