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占卜了？
還是巧合？
跟人一樣……，她在試探自己？
“三根肉腸，三份牛排，紅茶相等，謝謝。”路易將本子遞給店員，紳士道。
“好的。”接過本子，店員轉身擺動長裙，白哲的長腿一覽無余。
“很好看？”看著視線不自覺被店員吸引的路易，凱莉開口道：“她們啊，都渴望被富家少爺看中，過上相比較輕松的生活，可以一百金磅直接買下她的哦。”
“我又不是富人。”路易輕笑過后低聲說道：“別告訴路麗絲。”
“呵呵，那還給貓買這么好的東西。”凱莉右手托腮，左手挑動著蹲在路易身旁不遠靠近自己的灰貓，道：“不好好在沃頓小鎮呆著，來這里干什么？”
“看書。”
路易指著不遠處的書館說道：“我最近對于那些地理學以及神話產生了強烈的好奇，所以就過來了。”
“那路麗絲過來了嗎？”凱莉好奇道。
“姐姐她在家，一路舟車勞頓三天，路麗絲她不愿意過來。”路易輕笑道：“凱莉女士你有什么好的推薦嗎？在地理學以及神話這方面。”
“當然有。”凱莉輕笑道：“《混沌海》這本書你聽說過沒有？那里面記載著各種詭異的神話生物，還書寫著我們人類的起源都來源于“海”這種話，十分的有趣，你可以看看。”
“謝謝你的推薦，凱莉女士。”路易不自覺的撫摸著二貓的頭顱，心中將這本書記下。同時也懷疑起這《混沌海》跟《來自于深海的故事》彼此間有什么聯系。
這些天他也看了那本《來自于深海的故事》。看的…十分壓抑，來自于深海的恐懼，那本書說著混沌海中沉寂著一個宮殿，一個美麗的宮殿，里面放著各種讓人幸福的東西，卻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而沉寂在混沌海中，它終有一日會開啟。
極光的宣判，好運之人，被作家賦予【靈感與好運誕生之地】。
讓掌控著好運源質的路易各種想去，畢竟那個地方就差指名道姓艾特自己了。
“對了，回去時記得告訴你姐，問她有沒有興趣進階。”看著正在思考著什么的路易，凱莉打斷道。
“進階？”路易的語氣摻雜著不解與好奇，又是他不了解的新詞。這個不了解是對其進階方向的不了解……
“對，路易你應該聽說過教堂神父嘴中常說的“信仰神”，那是全知全能之主。不過跟路易你說這么多也沒用。也不是掌控源質之人，不用了解這么多，回去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你姐就可以了。”凱莉語氣輕快，起身就要離開，道：“我還要回去，先走了，有空可以來魔女會玩啊，帶著你這兩只可愛的貓。”
“嗯。”
路易面色有些僵硬，強烈的求知欲讓他十分好奇這些東西，進階、源質、信仰神，這三個有什么聯系？難不成掌控源質的終點就是成神？
混沌海內的宮殿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那里是秘境？
特么的，該死的謎語人，要不是礙于身份問題路易估計就干上去了，凱莉說了一半不明真相的話比殺死自己都難受，總感覺今晚要失眠了。
不，起碼要失眠好幾個晚上……
“你是那只黑貓嗎？”起身的凱莉在路過路易身旁時突然低頭道。那雙深藍的瞳孔打量著路易的面容，人在思考重要事物時候會本能回答一些他知道的事情，路易此刻就處于這種狀況。
艾麗婭嘴中能說話的黑貓，她去過路麗絲家中多次，他們家壓根就不養貓，最近才養的那巧合也太大了吧，一養兩只。
說不定這只白貓就是那晚的老鼠，這只灰貓就是襲擊艾麗婭的人，而路易…則是黑貓。唯一的疑惑點就是，沒有源質的路易是怎么操控“懸浮石”這種東西的？
此刻就看路易的動靜，但凡他有絲毫讓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那就只能通過強制手段帶回魔女會處理了。
“哈？！”蹲守在身旁的灰貓（羅莎莉亞）呲牙哈氣了起來。
“哈？黑貓？”差點被問的心臟驟停的路易頂著壓力，將微微顫動的左手不動聲色放到桌下，攥緊著大腿，眼睛看向凱莉，回想著剛剛他們是怎么談話的。
側過頭，路易語氣平復道：“我家確實養了一只黑貓，不過那是路麗絲的，我帶不過來，回來有空你可以去看看。你很美麗，凱莉女士，請不要這樣勾引我這個正值熱血的青年，我會忍不住想牽著你的手深入交流。”
“謝謝夸獎。”
看著反應異常冷靜的路易，凱莉順勢輕吻他的嘴唇，起身道：“你也很帥氣，路易，我不討厭你這種男人。”
“哈？！”看見路易被親，這下子不止羅莎莉亞炸毛了，要不然被拎著后頸戴安娜就差上去干死她了。
“慢走。”路易一只手拽著一只貓的后頸，表面看著風輕云淡，實則腿在微顫。
“鐺鐺鐺……”
哪怕凱莉離去，路易都不敢放松警惕，雙手松開兩貓的后頸，呼吸變得急促。
“您點的餐，先生。”店員的話轉移了路易些許緊張，看著擺放在桌上的牛排以及刀叉，路易主動為羅莎莉亞以及戴安娜將整塊厚重肉排切塊，心緒也逐漸恢復平靜。
交易，要晚點嗎？不，就今晚進行吧，如果因為這件事讓自己晚交易，嫌疑只會更大，要頂風作案才行，越是讓她們猜不透，她們就越不敢動自己跟路麗絲。
進階，成神，秘境……
原本可口的肉排，在路易此刻這繁瑣的思緒下如同嚼蠟般。
吃完飯，交付二先令，路易帶著兩只貓走進了對面的書館，詢問起店員《混沌海》這本書。
“好的，稍等。”女性店員看了眼路易站在路易肩上的兩只貓，道：“真是可愛的貓咪，我家也有只，就是沒這么乖的，先生您是馴養師嗎？”
“不，我并不是，我只是喜歡罷了，那本書幾先令？”路易刻意在“書”這個字讀了重音，此刻的他想要看看凱莉嘴中那本書，更加重要的是那本書是誰寫的。
“抱歉，我現在去拿。”見路易對自己沒有興趣，店員不再擺弄長裙，動身去拿《混沌海》。
“還要交易嗎？”趴在路易肩上的羅莎莉亞低聲詢問道。
“要，我可不喜歡被小看的感覺，而且既然被懷疑了，那就更要去交易，一旦退縮那么我們就更加可疑，也隨之變成了爛泥，就今天晚上，就麻煩戴安娜你晚上變成老鼠了。”路易走向不遠處儲存著書籍的書架，隨便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沒問題。”戴安娜蹭了蹭路易的臉頰，道：“路易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很喜歡現在這種感覺，依賴一個人的感覺，就像是母親般。”
“謝謝。”
路易點了點頭，自他接納她們那一刻，就背負起了保護的職責，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明明只要拿她們當工具人就可以了，但…那晚羅莎莉亞對自己吐露心聲，他就無法這樣去做，道：“放心的將一切托付給我吧。”
“十五先令，先生。”店員拿著一個皮質書封開口道。
“好的。”路易合上手中的書，走向了店員。
十五先令，這就是一本書的價格，來源于知識的含金量，身為繕寫士的路易并沒有感到詫異，只能說物有所值吧，畢竟繕寫士一天七便士的價格就在這里，他算是那群自閉癥患者中極少數較為活潑的了。
他們家也算不上家財萬貫，路麗絲書架中的那些書大多數都是這半年自己抄寫下來的，就廢點紙墨還有人罷了，只有十來本是她自己買的，雖然也是一筆不菲的價格。
接過被黃皮書精心包裹的書，路易動身離開書館，向著租住的小屋走去。
……
……
“混沌海域，是一處沒有國家管理的海域，其詭異天氣讓漁民們不能前往更深的海域捕魚，只能在距離海岸十里內徘徊。”
“夏日的冰雹，晴天的濃霧，冬天的暖風，越是深入，就愈發感覺到這片海域的不可思議，我乘坐著自稱“冒險號”的漁船深入，在里面遵守著各種不合理的規則。”
“不能吃人。不能睡死。霧起時所有人都要回到房間，并不準點燃煤油燈，安靜等待著第二日的降臨。聽見女人求救的聲音不要搭理，也不要做出任何回應。”
“聽著各種“奇跡”踏入混沌海的我十分遵守這些規則，沒有去主動觸碰整艘船的禁忌，因為我知道那很可能會讓我陷入危險。船上的大家會把我丟下船，他們也會立刻返航不再深入。”
“人們每天都過的很壓抑，船上沒有女人，但大家都很熟練的去找羊去發泄自己的欲望，說是跟在床上的女人差不多，甚至還會叫我嘗試，我看著十分的猶豫，但還是拒絕了。”
“夜晚，我聽見了女人的歌聲，根據睡在一起的船員們說，那是“美人魚”，會利用優美的聲音勾引踏入混沌海的船只。”
“我問他們見過美人魚長什么樣子沒，人們就開始支支吾吾，只是說著人身魚尾，背影很是漂亮什么的，很明顯，他們并沒有見過，因為這可能會導致自己丟了小命。”
“我對此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因為不是霧天的緣故，船員們可以出艙，但不能對美人魚的喊叫做出回應，我借了一個單筒望遠鏡。”
“出艙時卻看見一股濃霧正在向行走的漁船駛來，呆在夾板上的船員紛紛開始熄燈，向著船艙趕去。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船上只準備了三十天的糧食，他們只能出航十天，剩下二十天要通過天象往塞西莉婭王國港口趕，因為他們可能會在返航時迷路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已經過來八天，一旦回到船艙那么我這次的出行將毫無意義。”
“在濃霧到來前，我站在瘋狂辨別著聲音的來源，他們跑步的聲音實在太吵了。聽到聲音后，我拿起望遠鏡看去，那一幕讓我難以忘懷。”
“那是一個長相類似于人的詭異存在，她并不是所謂“美人”，而是一個在濃霧到來時露出真正面貌的怪物！！”
“它似乎注意到了我，我也在濃霧到來前跑回了船艙，船停了，我的記憶卻永遠定格在看見“美人魚”的那一刻。我十分害怕那個人魚會因為我看了她一眼毀掉這艘船，但我也害怕將這事告訴船長他們會將自己丟入海中自生自滅，我沉寂的躺在吊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大霧持續了許久，我的耳邊傳來了不該出現的聲音，我的意識一片朦朧，我似乎看見了人類的千百萬年來的進化，最初的我們都來自于海洋……”
“或許是因為進化階段的不同，人類自詡文明去貶低其他生物，我卻堅信著那些生物也在進化，只是時間過于漫長。”
“那么又是誰讓我看見這些的呢？應該是“神明”吧？全知全能的神賦予我的職責，讓我記錄著這些詭異的生物，在無盡的深海中暢游。”
“我并不會憋死，這是神賦予我的。不知方向的我對此并未感到疲倦，直至看見了海底有個宏偉的宮殿，我很是好奇，當我想進去查看時，意識卻逐漸迷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抗拒我一般。”
“醒來時，船已然回到岸邊，我整整昏睡了二十多天，身體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我重新堅定了神的存在。當我重新來到混沌海岸時，天空之上映照著美麗的七彩光芒，我堅信我還會回來。”
看了一下午的路易疲憊的揉著雙眼，緩緩將書合上，看著上面的署名以及日期，感覺腦子都快燒掉了。如同爛泥般躺在椅子上，念叨著：“帕克德·威士，1650年，比《來自深海的故事》早了整整三年，故事十分連通，但就是沒有描述那些生物的詞句，全看個人想象，又或是讓后輩去探索。”
“全知全能。”路易余光掃了眼窗外緩慢升起的月亮，拿起桌上的懷表看了眼時間，此刻七點左右，夜深人靜大概在十二點，這個點去交易就很不錯。
“嗯～，累死了。”
起身伸了伸懶腰，路易看著躺在大床上睡覺的二女，撓了撓頭離開房間，前往盥洗室去洗臉清醒下。
“呦，要去喝酒嗎？”
租住在附近的韋德此刻也準備出門喝酒，看著一臉疲憊扶腰模樣的路易，頓時一臉奸笑道：“還說對十五歲少女沒興趣。”
“要你管。”路易也懶得解釋什么，畢竟自己無論解釋什么他也不會去聽，伸著懶腰道：“就陪你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