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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嬴駟與劍!商君衛殃將死!

“秦孝武公?”

“這個謚(shi)號倒是不錯,你父確實能配得上孝武之名。”

玄鳥殿內,聞聽著才剛剛登位不久的嬴駟向自己描述其父嬴渠梁死后被群臣定封之具體謚號。

柳安默默點了點頭,神色間看起來卻是難得的愉悅。

公元前337年五月,嬴渠梁確定逝世,嬴駟登位秦公。

而也就是在嬴渠梁這般出喪完畢后,秦國朝廷百官經過多次商議,終于給其制定好了死后謚號。

謚號,孝武,秦孝武公!

孝字何解:

五宗安之曰孝;慈惠愛親曰孝;大慮行節曰孝;慈惠愛民曰孝;志不忘親曰孝;富貴不驕曰孝。

武字何解:

威強睿德為武,威嚴堅強且睿智。

如此謚號,是帝皇死后九等謚號評價中的上等中階,僅次于上等中的上等“文”。

縱觀整個華夏數千年歷史上,能夠得到這一謚號的無一不是明君,其中更不乏千古一帝。

“文”字何解,《解逸周書·謚法解》中對其有明確描述。

根據當年西周開創者武王姬發之弟文王所制周禮規定:

經緯天地曰文。

道德博聞曰文。

學勤好問曰文。

慈惠愛民曰文。

惠以成政,愍民惠禮曰文。

惠而有禮,賜民爵位曰文。

歷史上第一位文帝是漢文帝劉恒,他是漢高祖劉邦的第四子,在二十三歲時以代王身份登基稱帝,隨后開啟了“文景之治”。

在史學家的眼中,漢文帝和兒子漢景帝對于漢朝的貢獻,甚至比漢武帝還高。

他在位期間,休養生息勵精圖治,不僅將漢初朝廷疲敝、百姓勞累情況全部一掃而光,并且為兒子漢景帝和孫子漢武帝留下一個富足殷實的大漢。

而在他之后的歷朝歷代諸位文帝,不管是隋文帝楊堅,唐文帝李世民,亦或者是明文帝朱棣,無一不是歷朝歷代最頂級君王。

如此一來。

眼見著自己從剛剛降臨至這方世界后,就一路跟隨、陪伴、見證其全部成長歷程的嬴渠梁,他在死后能夠得到不比謚號“文”低上太多的謚號“孝武”一名。

柳安在聽后,心里又如何會不開心贊同。

而玄鳥殿內,身穿一身常服恭敬屹立在柳安身旁的嬴駟,聞聽柳安此言也不由得滿臉愉悅與意氣激昂,忍不住就此抬起頭來也看著柳安認真開口道:

“先生,吾父逝世后謚號能夠為秦孝武公,這期間少不了您的幫助與輔佐。”

“如今駟兒接位,國內以老甘龍等人為首的老世族臣子們內心多有浮動。”

“而駟兒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因此駟兒此刻有個不情之請,那就是希望接下來先生也能夠像是輔佐吾父那般繼續輔佐幫助駟兒。”

“相信只要先生愿意幫忙,駟兒一定能夠在您的輔佐下,于有生之年里將秦國威望再度推向更高。”

“畢竟吾父謚號孝武,這固然已是極好,但終究還只是公位,駟兒將來完全可以更高更好!”

“為此,不知先生可愿助這些年里一直被您看著長大的駟兒我一臂之力,讓駟兒真正完成心中志向!”

玄鳥殿內。

嬴駟聲音沉穩有力,斬釘截鐵,只讓人一聽起來就覺得其人內心必定擁有這種莫大勇氣,忍不住深受感染。

如此一來,面對著在言語間這般具有情緒感染能力的嬴渠梁之嫡子嬴駟。

本就是一直看著他如何從小長到大的柳安,又如何能直接拒絕。

于是柳安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后目光復雜的看著他點了點頭道:

“之前渠梁問我說,你可能承擔住下任秦公寶座大位,如果不能的話,那秦國下任國君位又該交予何人?”

“吾當時答曰,吾觀你雖然少年浪蕩,但本質上卻有王氣,有王姿!”

“你父聞之十分欣慰,遂將王位傳予給你。”

“如今看來,你眼下雖然不過是剛登大位,卻著實已經是王者之氣初顯!這般一來,我倒也算是對你父渠梁有所交代了。”

“而眼下你既然有如此宏大志向,那我自然也不會不幫你。”

“這樣吧,吾答應你。”

“你若是將來真因何事而陷入進到了危險絕境,那么不管是面對國內那些老臣,還是國外那些賊寇,我都必定無條件全力出手助你鎮壓住局面一次。”

“除此以外,接下來你可以如同你公父當年一般,每月隨意抽出五日時間來我玄鳥殿內隨我習劍。”

“畢竟劍道即王道!”

“無論是出于強身健體之選擇,還是為了防止你將來刺客所襲殺,你都確實有必要跟隨我將劍術練好。”

“像你父生前,其劍道善隱忍,善關鍵時候悍然一擊爆發!”

“而你,目前雖然心性尚未全顯,吾作為你長輩,卻依舊是惟愿你將來無論是在王道還是劍道上都能夠全面超越你父嬴渠梁!”

………

公元前337年的十二月。

秦都新都城咸陽的天氣,不知為何,卻是比往年要遠遠冰冷得多。

也就是在這么一份無比陰冷的天氣里。

秦宮南側玄鳥殿外小院內,此時此際,正有人在激烈“搏斗廝殺”。

這交戰二者。

一者自然是這座玄鳥殿的主人柳安。

而另一者,其身份則同樣無比高貴,正是當今新登基半年有余的年輕秦公嬴駟。

此時此際。

伴隨著漫天銀白色鵝毛雪花飄飛不斷。

就在這樣一種寒冷與浪漫并存的天氣里,身為當代秦公的嬴駟,他手握一柄五尺有余的鋒銳秦劍,只在雪花半尺厚的玄鳥殿外小院內急沖不斷。

而在他對面。

身高到他胸肩位置的柳安,卻是撲騰起自己足有丈三的巨大羽翅,揮翅間只在身前激蕩起無數白雪劇烈飛騰。

這般一來。

小院里,嬴駟的長劍每穿透過這些白雪一層,他手中劍刃威力與鋒芒就情不自禁也被狠狠削弱一層。

最終等到其長劍終于飛刺至柳安身前時,那早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穿縞。

面對著柳安渾身那防御力并不算低的厚厚羽翅,其長劍剩余點滴威力根本就連柳安渾身最外層羽毛都無法穿透,然后便被柳安身體本能防御力給反震沖擊得飛跌出老遠距離。

只在小院地面上,就此飛濺砸墜起白雪層層。

見此情形。

僅用了一成力量便將嬴駟輕松擊敗后的柳安,先是伸出爪子隨爪將地面上寶劍撿起。

然后他透過眼前不斷飄零的偌大雪花,看著眼前身披著一件不算厚的青色大皮袍,滿頭發絲一片銀白的嬴駟,忍不住語氣沉吟開口道:

“持劍者,當有恒心。”

“這數月時間來,自你隨我練劍開始,吾觀你具體劍術倒是比起從前明顯有不少進步。”

“至少當年你父嬴渠梁二十從我學劍,其大概用了足足三年光陰才有你如今實力,且直到臨終時,他的手中長劍銳度最多也才能一劍穿六甲(犀皮甲)!”

“而你從小便被他認真教導劍術,至今基礎早已牢固無比,如今年二十便已然擁有了一劍穿四甲之劍術造詣,卻是有望在此生做到一劍穿九甲,成為整個諸國天下間除我以外實力最強劍手。”

“然而只可惜,我傳授予你之劍術,最是講究直抒胸臆。”

“你如今劍術水平雖成,但心中王道卻未成,如此自然也會導致你心中劍道同樣無法成形。”

“為此,看來你將來不僅得多習劍,同時也更加得在各種家國政務間多多打磨才是。”

小院里。

聽著柳安口里這般話語。

正被漫天飄零白雪給灑落得渾身銀裝素裹一片的嬴駟,他伸手從柳安爪子里接過自己長劍,口里嘿嘿一笑,腦袋當即便點頭連連。

但與此同時,在他神態間,看起來卻是對此事并沒有過多重視。

畢竟早在嬴渠梁尚還在世時。

嬴駟這些年便一直在劍術交鋒中不斷被其打敗打倒,幾乎從來沒有過一招半式勝利。

如此一來,嬴駟每年劍術進步速度到底如何這或許難說。

但至少在抗壓心態上,通過被贏渠梁這些年里不斷持續進行打壓教育,那他一身抗壓能力早已是無比大心臟。

正常比劍輸上幾輸而已,這才多大點情況,嬴駟心里根本就不在意。

“你啊你…”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厚臉皮,那倒真是有一份為人君主之相!”

搖了搖頭。

對于嬴駟的無賴與厚臉皮,早已深知其具體心思性格的柳安,心里卻也是有點無奈了。

因此在說完自己所想要說的話后,柳安也懶得繼續對他多勸。

直接扭轉過身子,柳安就這么咯吱咯吱的踩踏著小院里滿地銀白,徑直便轉身朝著自己身后那日常居住的玄鳥殿走去。

這般直到即將完全步入進玄鳥殿大門時,柳安才終于在玄鳥殿門前略微停了停自己腳步,背對著嬴駟最后開口道:

“駟兒。”

“我知道這些日子里,那些老世族們給你施加了很大壓力。”

“他們想讓你殺了朝廷大良造衛殃,而目前朝廷局勢你也著實很難再留他。”

“所以關于此事,我不會插手,無論你怎么做,只要你所作所為的確是為了秦國江山社稷,那我便絕無其余意見。”

“只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知道,那就是秦國之所以能夠從原先那般舉國窮苦狀態下慢慢轉變到如今這般富強,這里面,他衛殃有潑天大功!”

“因此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最后能給衛殃他們家族留下一絲零星血脈,不至于讓他們家族從此徹底消亡于世間。”

說罷。

柳安抬腳輕輕邁入了身前幽深大殿內,沒有再繼續駐足。

如此幾秒鐘時間過后。

玄鳥殿外小院里的厚厚白雪地上,除了柳安一路走過所留下滿地深邃爪印外,也就只剩下嬴駟一個人依舊拄劍停留。

而拄劍停留在小院里的嬴駟,他握著自己手中冰冷劍柄,看著眼前已然緊緊關閉的玄鳥殿大門,臉上神色忍不住亦是無比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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