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拿了五千塊錢給他，不多，畢竟，他手里的這些錢，也是買了房子之后，從網上賣出線索來的，他還得把自己的部分生活留給老頭小孩兒嗎。

有了家要養人，我想和從前一樣，把錢包挖空可以直接掏一分不剩嗎。

老牛懷著感激的心情離開了，張月送走了老牛，轉過頭，望著依舊沉醉于霓虹燈下的大街和三三兩兩行人，忽然間便產生了一種寂寥。

月認為，那該是大干一場后，男人們永遠都會出現的一種空虛，否則，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好萊塢大片中的殺手特工們，喜歡經過緊張和刺激后，讓女人們睡覺。

但張月并不愿意睡女，只愿意裝出文藝一回的樣子，揣個褲兜在街邊走著，和稀疏的幾位行人插在肩上。

也真的不要說了，又高又瘦臉又冷的青春少年，脖子上吊了一架習慣性攜帶的相機，垂目靜行，真是有股子難分難舍的凄涼，就像是一條流浪狗，沒有找到歸宿。

不過，狗畢竟是一條狗，在他那敏銳的耳朵里收到了一些他感興趣的聲音之后，這條荒涼的文藝狗一下子變得靈動了。

托著狗仔十幾載的福氣，循著聲望走過去，即使對方在昏暗的小巷中，張月眼睛也能在最短時間內看到里面發生的一切。

起初，張月認為是幾個地痞流氓圍在一個小姑娘身邊欺侮別人，估摸著敵我的武力，感到無法下手的張月拿出手機，準備裝出一副眼瞎聾啞的路人模樣。

結果過巷口時張月又一瞧，才知道堵墻的小女孩竟是那一夜影后凌清如

臥槽中

有啥勁爆的消息

午夜十二點還在外面徘徊的影后少女時代

驚現最小的影后竟然也遇到過這樣的暴力事件

幾乎在一瞬間，張月的腦中便冒出無數絕吸睛加大加粗的標題。

大腦反應很快，手的反應一點都不慢，張月抓著相機往里拍，卻忘記數碼相機閃光燈是他開著沒關掉。

就這樣一閃光起來了，小巷里預備著對美麗小妞隨心所欲的7、8只黃毛綠毛都轉頭看張月，是暗中掏起趁手工具，凌清如自己忍不住來看。

月亦知不好的事，卻穿了好幾個雜毛男，沖著凌清如那一雙清泠泠，張月不知何故，自己竟然放下鏡頭，舉起手機，說出沙壁臺詞：“你們干什么我已經報警了啊”

再后來，自然就是張月在一幫正在天老大和我老二的舞臺上被混混兒們拖進來。

凌清如：“”

10分鐘過去了

月在藥店外的馬路牙子坐得呲牙咧嘴，抱住他四分五裂的手機感嘆道，凌清如提著一個包走出藥店。

“喏，你自己擦藥。”

這個時候張月渾身疼痛，臉也青出于藍紅出于藍，眼角最重，就是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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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梁還出現倒擦傷。

月轉頭看著全身一點傷痛也沒有的凌清如不滿意地說：“如果你那么好，干嘛不早把他們撂倒”

害得他僅有的那點沒有被狗吃掉的良心爆炸了，竟然在被打的第一時間撲上去保護了她。

凌清如還指認張月是以前在姑蘇鎮偶遇的“壞人”，不料再遇竟是如此情形。

老實說，盡管感覺這個男人有些頭腦不靈光，但凌清如卻一改以往對于張月的看法，由“壞人”刷新為“好人”。

聽張月訴苦，凌清如抽抽搭搭地勾起嘴角，有些不相信一個大老爺們嘴里會說話。

但看著對方好歹見義勇為，還真幫她吸引火力呢，于是凌清如默默地接受了這一指控。

“今天的事謝謝你，不過現在這么晚了，我就先走了。”

月站起來瞪她，“喂不是吧小妹妹，你看看，看看我這張臉，你難道就不能幫我上個藥”

最重要的就是你謝謝了，干嘛不留電話號碼什么的

凌清如仰面朝天，應張月之請，非常仔細地打量著他，那就答復他的請求吧，“我沒學過護理專業，所以最好還是你自己回去對著鏡子上藥，這樣力度也更好掌握。”

象偶像劇一樣上了藥也“輕一點，好疼”之類的東西，凌清如學了一下，覺得是這樣。

月也沒有去撿起凌清如放在地上的毒品，于是攔在了她的面前默默地看著她。

終于凌清如也只能讓步了，于是兩人便沙壁半夜坐到馬路邊，借路燈的余暉在瑟瑟秋風里擦著藥。

“喂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交個朋友吧”

上藥后張月就順勢套熱了。

俯首轉動膏藥蓋，判斷螺紋是否完全一致，凌清如將藥放回包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我們年齡相差太大，不適合做朋友，會有代溝。”

說話嚴肅的張月，一時竟找不著北。

“那我給你拍個照吧。”

“剛才你不是拍了嗎”

“不是，那是我的策略好嗎用閃光燈先嚇住他們”

“然后你就被拖進來打了”

月哽咽著說，這沙壁事件不過是個偶然性的事件，偶然性好不好肯定是自己今晚亢奮期已經過去腦細胞大量死亡而來不及繁衍回去的。

還是時間太遲，他腦中提示應該入睡

終于，凌清如同意讓張月拍照，便佇立路燈下，舉手撫摸燈柱，嘴角微翹，一雙澄澈而美麗的眼，聚精會神地望著他。

“給留個電話號碼唄”

“大叔，我們不適合。”

“我又不是要追你，我心態年輕不行嗎”

堅持自己年輕的心態，和十九歲小女生永遠沒有代溝張月終于拿到凌清如電話號碼。

其實當初凌清如已經準備好和他換號了，她已經準備好把手機還給對方了，無論如何摔了手機都是自己負責。

至于另外很大一部分責任，凌清如覺得已歸結于張月那臺相機了。

保護鏡頭的氣勢那還真可以拿命來拼搶，愣住了想砸爛自己鏡頭的一幫小混。

于是當張月做“我那么悲慘，只為守護你”的樣子時，凌清如不動聲色地逗著他。

好吧，事后覺得自己的反應相當有趣，于是凌清如就沒有再忍著再逗弄幾次，后來才知道真的是有趣。

“對了，你為什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看你年紀應該還是大一，學校里不查寢”

月和記憶中的材料進行比較，認識凌清如，如今應是大一的學生，他這樣說只是有意為之，想通過凌清如自己了解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