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華澤陽那棱角分明的左臉塌陷下來,因為已經背對墻壁,退無可退,整個人原地抽搐了幾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沒人想到,周軒齊竟然真的動手了。
挨打的,竟然是興安建材的少總!
驚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幾乎所有人,都朝周軒齊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這小子竟然這么沒大沒小,居然真的敢對華少動手?”
“華總最看重的就是華少這個兒子,一直把他當第一接班人培養,這幾年,華少也開始參與興安建材高層的決定,鄧家這次打的不僅僅是華少的臉,更是整個興安建材乃至天龍商會的臉。”
“真不知道鄧家怎么叫這么魯莽的小子過來,這么多家族、企業的少爺、少總,這下鄧家真的完了。”
“嘖嘖嘖,積累了幾十年,被這小子幾巴掌給霍霍了。鄧家,可真是慘啊。”
所有人,都認為鄧家要遭受周軒齊的牽連。
包括鄧遠山夫婦,以及鄧凌霜,都是一臉死灰般。
鄧顯河雖然表情有些變化,但這么多年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也算是還能堅持。
沈秋竹的拐杖依在墻邊,她坐在椅子上,好幾次想上前攔住周軒齊,最后都忍了下來。
身為把周軒齊養大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對方。
從小,周軒齊就不是一個習慣受委屈的人。
小時候被大他兩三歲的孩子欺負了,哪怕打不過,也會揮舞著小拳頭沖上去。
如今,轉眼十幾年過去,在沈秋竹的眼中,周軒齊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
時間磨平了很多人的棱角,但這其中并不包括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
這時候,孫明杰小跑了過來,看到包廂內的場景,有些手足無措。
他攙扶華澤陽,“華少,這是什么情況?”
“姓周的,是不是你動的手?你知道華少是什么人嗎?你知道這么做會給鄧家造成什么后果嗎?”孫明杰怒聲質問。
“鄧老爺子,鄧叔,你們怎么能叫這種人一起吃飯。”
“完了完了,華少肯定生氣了,就算我能勸說華少不追究,可我勸不動華總啊。”
這時候,鄧遠山徹底回過神來。
他的心都開始滴血了,哭喪著臉大聲道,“周軒齊,你到底想做什么?真打算把我們鄧家推進萬丈深淵嗎?”
李蘭芳緊咬牙關,“這個臭小子,一來我們家準沒好事,這可怎么辦啊。”
“華少,你要怪就怪他好了,我們鄧家和他可沒有半點關系。”
鄧凌霜也趕忙上前,試圖把其他幾個被打倒的大少攙扶起來,“周軒齊,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的。”
“小時候打打鬧鬧沒人管,但現在他們已經是成年人,是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的。”
華澤陽嘴角溢出鮮血,“小子,你夠狠,你等著,我要讓整個鄧家都給你陪葬。”
啪~
周軒齊就像是一臺面無表情的機器,又是一巴掌。
“周軒齊,你夠了。”鄧凌霜歇斯底里,“爺爺,你管管他吧,再這么下去,我們整個鄧家都要被他拖累了。”
鄧顯河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周軒齊便開口道,“若鄧家怕被連累,那我今日做的事便和鄧家沒有半分關系。”
“至于這個所謂的華家,還沒有資格對我產生半點威脅。”
狂妄!
簡直就是狂妄至極!
就算是臨江首富,就算是臨江城的一把手,都不敢說華家不能對他們產生半點威脅。
然而,最讓人震驚的,還是鄧顯河的態度。
許久沒有說話的鄧顯河朝周軒齊點了點頭,“小齊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鄧家這么多年,還沒被人這么欺負過。”
鄧遠山夫婦對視一眼。
瘋了,真是瘋了。
一向謹慎的鄧老爺子,今天這是怎么了?
難道,真要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子,賠上整個鄧家嗎?
“這是什么情況?”這時候,服務員把靖水樓的經理喊了過來。
“今天不是華少過生日?怎么鬧成這樣了?”
見到來人,華澤陽眼睛一亮,掙扎著依偎在墻上,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許經理,你可來了,這小子在你們靖水樓傷人,快叫保安把他抓起來。”
許敬業,靖水樓酒店的經理之一。
看到華澤陽這幾位少爺的傷勢,許敬業大手一揮,掏出對講機,“樓下都干什么吃的?有人在靖水樓鬧事都沒動靜?趕緊都給我上來抓人。”
很快,三十多名保安就沖了過來。
這些保安,都是身體素質奇高的青中年大漢。
其中有很多,都是退伍士兵。
這位靖水樓經理,絲毫沒有去問事情的緣由經過,便直接看向周軒齊,“把他抓起來。”
周軒齊出聲提醒,“許經理,不問問事情的起因?就要動手?”
“事情的起因?有什么好問的!在場的人都清楚,是你先動的手。”許敬業冷笑著。
李蘭芳連忙附和,“對對對,就是他先動的手,他雖然和我們是一桌的,但我們和他不熟。”
“看看,連一起來的人都在指責你的不是。”許敬業笑意越來越重,大手一揮,二三十名保安便朝著周軒齊圍了過來。
其中一人,握起拳頭,用起十二分力氣朝周軒齊臉上砸了過來。
微微側頭,周軒齊便躲過此人的攻擊。
既然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他的不是,那他也不用唯唯諾諾了。
周軒齊微微皺眉,猛然揚臂伸掌,手呈鷹爪形,一招雪泥鴻爪,那人胳膊上頓時多了數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他是魔鬼嗎?能把手掌的力度訓練到這種地步,就算是特種兵也做不到吧……”
那人吃痛,不過周軒齊并沒有給思考的時間。
一腳下去,對方頓時從人群中倒飛而出。
接著,周軒齊如法炮制,幾分鐘時間,二十多名保安,便再也沒有一人能有體力重新上前。
“這小子,竟然是個狠人。”許敬業下意識退后兩步,“這小子怪的很,華少,我聽說華總前些日子從山里請出來了一位能以一敵十的高人,或許只有他能治的了這小子了。”
華澤陽臉色漲紅。
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此刻,他咬牙切齒,“我爸,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聽到華總要來,許敬業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他仿佛在看死人一樣看著周軒齊,“小子,你完了,這次你真的完了。華總身邊有不出世的高手在,你就等著跪地求……”
“廢話太多。”周軒齊揚起巴掌,絲毫沒給任何人面子。
啪~
剎那間,萬籟俱寂。
所有人看周軒齊,都像看怪物一樣。
這小子,難不成是森林里生活的野人嗎?
真以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用武力解決一切?
這也太魯莽了。
只是,此刻再也沒有人敢說半個字。
幾次出手,這些人已經徹底被折服。
盡管心中有嘲諷,但也不敢再說出來。
靖水樓下。
一輛邁巴赫穩穩停在了門口。
車上,手臂上纏著沙袋的唐青虎笑著道,“興安啊,好歹你在臨江城也算是個角色,自家兒子還能被揍了?”
在他旁邊,坐著一個梳著倒背頭的中年男子。
對方,便是興安建材的老板,華興安。
“唐爺,現在這個社會,沒大沒小的人太多了。”華興安看了一眼副駕駛的老者,“不過,我這次帶著莫老一起去,肯定沒什么問題。”
“真不用我過去?”唐青虎問道。
華興安下了車,“唐爺,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就不勞煩您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