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被子是菱籮的,可見人肯定也是她帶回來的,還是等她來了再問問清楚。”沈青山勸說兒子。
沈墨庭板著臉,微瞇的眼神里散發(fā)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一般奴隸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刀傷的疤痕。”
“阮菱籮一向是個沒什么腦子的人,萬一此人是窮兇極惡之徒,他醒過來大肆作惡怎么辦?”
當(dāng)他第一眼看到馬車?yán)镞@個男子時,就產(chǎn)生了一種強(qiáng)烈的排斥感。
他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股危險的氣息,交給官府處理才是最好的。
是良民就放了,是歹徒正好關(guān)起來。
阮菱籮剛一到后院就聽到沈墨庭說她沒腦子這句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想做什么?”
眾人見她來了,紛紛看了過來。
阮菱籮走到馬車前面,見車門大開,里面的人還沒醒過來。
她轉(zhuǎn)頭看向沈墨庭,“我好好買回來的人,你干嘛說他是窮兇極惡之徒?”
“你認(rèn)識他?”
沈墨庭見阮菱籮居然護(hù)著一個陌生男子,當(dāng)場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不認(rèn)識此人。”
“但我直覺不妥。”
阮菱籮知道沈墨庭一向警惕心比較強(qiáng),兩人的關(guān)系最近好不容易緩和了不少。
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吵架了,她實在不想跟沈墨庭因為一個陌生人發(fā)生沖突。
于是好聲好氣的說道,“你放心,他的身契在我手里呢,正兒八經(jīng)的官府蓋了章的。”
“我直覺他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
她連他說她沒腦子這種話都默默忍了,希望沈墨庭不要不識趣。
結(jié)果他還真不識趣。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的直覺?”
“沈家這么多人的安危,萬一他醒了做出什么事,你的直覺能付的了責(zé)任嗎?”
阮菱籮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她承認(rèn)沈墨庭說的話有那么一點道理,但是她帶回來十個人,為什么他就偏偏對馬車上這個敵意這么大呢?
“那你想怎么樣?”
“他可是我花了一百兩買回來的,我才不要送去官府呢。”
她買這個人回來最開始的初衷是因為牙行小廝說他會醫(yī)術(shù)。
還不是為了沈墨庭的身體考慮!
“你還花了一百兩買他?”沈墨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當(dāng)下決定更要把這個人弄走了。
阮菱籮不想第一天回來就跟沈墨庭吵架,她算是怕了這個祖宗了。
她退一步,“不然咱們找根麻繩先把他綁起來,等他醒了之后問清楚他的情況再決定他的去留?”
“畢竟花了錢買回來的,總不能白白損失了吧。”
萬一這要是個神醫(yī),沈墨庭把他送走損失的可是他自己!
沈青山見兒子不說話,站出來打圓場。
“我覺得菱籮說的有道理,我去找繩子來。”
沈墨庭冷著臉沒說話,阮菱籮就當(dāng)他是答應(yīng)了。
她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女人,不跟他似的那么小心眼,懶得跟一個偏執(zhí)古代男計較。
很快沈青山把繩子拿來,直接連著被子一塊就把人給綁了起來。
沒想到剛綁好人就醒了,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
看到一屋子陌生人頓時臉上浮現(xiàn)警惕之色,立馬掙扎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住了?
他詫異的把目光投向阮菱籮。
因為他只對她有那么一丁點印象。
阮菱籮見狀趕忙上前,“你醒啦?”
黑衣男子一瞧她的眼神便知她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瞬間淡定了不少。
隨后打量了一圈其他人,看到沈墨庭的目光時微微一頓,然后收了回來。
“多謝姑娘相救。”他操著一口嘶啞的聲音向阮菱籮道謝。
阮菱籮擺了擺手,“嗨,不過就是一百兩銀子的問題,沒多大事。”
一百兩呢,說起來心真的滴血。
沈墨庭見阮菱籮還跟人家聊上了,感覺特別刺眼,直接問道。
“你是誰?”
黑衣男子的目光越過阮菱籮看向她身后的男人,他只是稍微看了眼沈墨庭的臉色,嘴角微微一勾,忽然笑了。
“這位兄弟身子恐怕不大好吧,勸你平時最好少動怒。”
“你的病最忌疲勞和情緒波動,想多活幾年就多笑笑,開心點。”
他話音剛落,阮菱籮和沈家的人瞬間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她頓時覺得自己押對寶了!
“你,你真的會醫(yī)術(shù)?”
黑衣男子并不是對誰都會笑,他自小跟師傅行走江湖十年,什么人沒見過。
面對心地善良的普通人,他一向溫和的很。
但如果是些妄圖沾染他的豺狼虎豹,哪怕是死他也要拉上他們一起下地獄。
眼前的這一家人看著就不壞,尤其是他面前這個丫頭。
他在牙行微弱的朝她求救,本以為希望不大,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把他救回來了。
黑衣男子主動介紹起自己,“在下姓秦,單名一個風(fēng)字。”
“我自小父母雙亡,跟師傅游歷江湖行醫(yī)救人,卻不想救了一頭豺狼,他看中我身上一件寶貝,殺了我?guī)煾福瑢⑽仪艚!?
“后來他和他手下起了分歧,趁亂打斗的時候我身受重傷,不知怎地就被轉(zhuǎn)賣到了牙行。”
“幸好得姑娘相救,這位小相公的病我能醫(yī)治。”
他直截了當(dāng)?shù)闹噶酥干蚰ァ?
沈青山和劉氏聽到這句話瞬間激動的心跳都加快了。
“真的?你真能治好我家阿庭的病?”
秦風(fēng)點了點頭,心疾雖然屬于比較棘手的那一類病,但那只是對普通大夫而言。
他師承仙醫(yī)一脈,早就把師傅的本事學(xué)了個全,天底下能難倒他的病少之又少。
秦風(fēng)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還是很有自信的。
“我能。”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沈青山和劉氏當(dāng)場激動地要給人家解開繩子,阮菱籮也覺得沒必要再綁著人家了。
這么對待一個醫(yī)者,多沒禮貌啊。
沈墨庭卻忽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們。
“等等。”
眾人詫異的回頭,這可是關(guān)乎他自己的性命啊,這家伙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嗎?
沈墨庭特意把阮菱籮跟秦風(fēng)拉開一段距離,擋在兩人中間。
他的占有欲秦風(fēng)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禁搖頭失笑。
“一切都是你空口白話,你怎么證明你能治好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