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非常懂事的說道,“怎么會,嫂子縫的特別好,你是說你第一次給別人縫衣服嗎?”
阮菱籮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上次沈墨庭衣服壞了,她實在是不敢下手縫。
畢竟沒縫的時候,她只是稍微碰一下那件長袍,對方就快把她掃地出門了。
她要是真縫了,憑她的手藝,沈墨庭看了只怕會當場氣死。
“嫂子很厲害啊!第一次縫衣服就能縫的這么好。”河山這張嘴確實很會討女子歡心。
他看都沒看就把阮菱籮夸的心花怒放。
結果展開衣服一看,頓時傻了眼。
“怎,怎么袖子和衣服縫到一塊去了?”這下直接沒法穿了。
阮菱籮當場尷尬的直撓頭,“啊?這衣服不是往這里縫嗎?”
“對不起對不起,河山兄弟,改天我還是賠件新的給你吧。”
河山短暫的愣了一下過后,立馬擺手說不用了。
他來之前,他爹交代過,沈家現在跟以前已經大不一樣了,跟他們打好關系絕對沒壞處。
就光他們家這大作坊,生意這么好,以后肯定需要管事。
加上如今的阮菱籮性子比以前好相處多了,來沈家做事可比他去鎮上做工強多了,離家還近。
沈墨庭黑著臉走了出來,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河山,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墨庭哥。”河山見他臉色不怎么好,剛準備跟他聊上幾句,頓時打住了話頭。
“是挺晚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嫂子,衣服我拿回去讓我娘改改就行了,沒多大事,你別放在心上。”
“走了哈,墨庭哥。”
河山性格開朗,阮菱籮覺得這小伙子是真不錯。
一路目送他離開,她還是覺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太好意思。
先是把人家衣服弄壞了,想縫沒縫好,還給縫壞了。
丟臉啊。
沈墨庭不會都看到了吧。
“那個,其實我平時縫點小東西手藝還可以的,就是不太會縫衣服。”
沈墨庭臉色臭臭的,沒理她。
“那個,河山兄弟性格還蠻好的啊,不知道他成婚了沒?”
這句話就像一根炮仗,瞬間點著了暗生悶氣的沈墨庭。
“他未婚,你不是一直想要和離嗎?”
“難道就是為了他?”
阮菱籮懵了,什么跟什么啊,沈墨庭忽然兇她做什么,吃炮仗了?
“我。”她剛準備開口說話。
沈墨庭冷笑了一聲,“想和離可以,你自己親口說過,要把我的病徹底治好。”
“什么時候你賺到足夠的銀子把我治好,什么時候拿和離書!”
說完他一甩衣袖轉身回房,房門被重重一帶,發出好大一聲動靜。
阮菱籮眨巴眨巴眼,莫名有些上火,“神經病又犯了!”
她低頭對阿冉說道,“你長得像你爹也就算了,可別學他這古怪脾氣!”
阿冉對爹娘吵架的事已經司空見慣了,坐在小馬扎上,小臉同樣有些懵的哦了一聲。
阮菱籮才不會跟沈墨庭一般計較,幫他治病,要和離書這兩件事本來就在她計劃之內。
只不過之前她無意中跟他提過一嘴,那時候沈墨庭不是不相信她嗎?
現在看來好像他倆意見終于達成一致了,這樣也好。
她又不是真的古代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是實在沒辦法的下下策。
若是有機會,她還是想恢復單身,然后自由戀愛!
她一頭扎進廚房忙活晚飯,因為阮菱籮手藝好,現在沈家的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她在做。
晚上作坊里的工人是不留晚飯的,天一黑她們就能回去了,都是回自家吃。
所以做晚飯的活會稍微輕松些,饒是如此,阮菱籮在炒菜的時候還是感覺肩膀酸疼無比。
看樣子去牙行買人的事得提上日程了,不然不光她會累死。
這么高強度的工作,公婆年紀這么大了,身體也會累出毛病的。
吃晚飯的時候,阮菱籮就把要去牙行買人的事拿出來跟他們商議了一下。
沈青山和劉氏現在基本上大事小事都聽她的,兩人聽到她要買人回來,下意識愣了一下。
“買下人?這,這也太奢靡了吧。”在劉氏印象里,只有達官貴人,地主富商家才會用得上下人。
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家有一日竟也能用起下人。
“我買人回來不是為了享樂。”反正目前不是。
“爹,娘,上次李夫人同我說,以后訂單的數量還會更多,就咱家目前這點人手肯定不夠。”
“雇人那是早晚的事。”
“但是雇外頭的人又不安全,肥皂生意現在正火爆,誰不想知道我的配方?”
沈青山和劉氏想起后院墻頭上那抹人爬過的痕跡,當下面色凝重了起來。
覺得阮菱籮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才想去牙行買些人手回來,把他們的身契握在手里,用起來也放心,不至于成天提心吊膽的防這個,防那個。”
“另外咱家現在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多,不止作坊里忙,廚房還有咱自家的活也快顧不過來了。”
她聞了聞劉氏身上的味道,笑著說道,“娘,您還記得您多久沒換過衣裳了嗎?”
劉氏一愣,趕忙低頭聞了聞身上,果然一股子酸臭味。
“誒,是啊,自從這作坊蓋好之后,我都不敢隨便換衣裳了,沒空去洗。”
“我就那么幾身衣裳,換完了就沒得換了。”
阮菱籮又看向沈青山,“爹,你的肩膀拉貨都拉腫了吧。”
“我前天看到你找牛叔去討藥酒了。”
說著她從袖子里拿出一盒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這個藥膏比牛叔的藥酒好用。”
劉氏詫異的回頭看他,“你肩膀受傷了?你咋不說啊!”
沈青山也是一愣,他肩膀腫了的事誰都沒提過,兒媳婦居然會知道。
“我說這個干啥,又不是多嚴重。”
阮菱籮卻嚴肅的說道,“爹您可千萬別這么說,錢沒了可以再轉,身體健康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您可不能隨意對待。”
她把藥膏遞到沈青山面前。
“你有心了。”他欣慰的把東西收下,家里每天都等著豬板油回來開工,他不拉貨怎么能行。
“所以啊,咱家真的必須要弄點人手回來了,不然我們早晚都會累出毛病的。”
沈家幾人點了點頭,一致同意了買人這件事。
至于要怎么對村里人說,阮菱籮覺得無所謂,實話實說就行了。
沈青山卻怕這么高調村里有人會仇富,伸出閑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