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菱籮來到河邊,見不少村里的女人都聚集在那邊洗衣服,她一下就找到了洗衣服的地方。
只是她走過去的時候,這些女人都跟見了鬼似的看著她。
“墨庭媳婦,來洗衣服啊?我這里還有地兒,你來我這邊洗吧,我馬上也要洗好了。”
阮菱籮很感激這個給自己解圍的大姐,立馬走到她身邊蹲下。
一邊放下自己的盆一邊不解的問道。
“她們,怎么看見我眼神那么奇怪?”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鳳娘聽到這話也覺得很奇怪,轉頭看著阮菱籮,總感覺這妹子今天哪里不一樣了。
“你以前可從不到河邊來洗衣服。”
何止是不洗衣服,仗著劉氏對她寬容忍讓,在村里趾高氣昂的欺負別人,自覺高人一等,什么粗活都不干,跟人吵起來那是常有的事。
乍一看到她出來干活了可不驚訝嗎。
阮菱籮一聽,心里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
她對原主很多事都不太記得,為了不露餡,湊到鳳娘耳邊小聲解釋起來。
“我昨兒在家摔了一跤撞到了腦袋,醒了之后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鳳娘面上驚訝,其實心里壓根就不信。
“是這樣啊。”
阮菱籮見鳳娘一臉避嫌的狀態,也不好再跟她多搭話,畢竟原主在村里等同于公敵般的存在。
失憶后的阮菱籮性子倒是乖順溫和了不少,鳳娘心里詫異想,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她把沈墨庭和阿冉的臟衣服拿出來后看了看,沈墨庭的衣服到還好,沒多臟。
阿冉的就比較難洗了,用清水搓肯定搓不干凈。
幸好她有隨身空間,不缺洗衣粉和洗衣皂。
阮菱籮把手故意把手泡進水里,想趁著大家不注意從空間里取出來。
她選了不怎么扎眼的洗衣皂,把阿冉的衣服擺放平整,用肥皂在上面仔細打磨。
鳳娘見了之后好奇的問道,“咦?你那是什么東西?也是皂角?”
阮菱籮轉過頭,把手里的肥皂遞過去。
“你說的是這個嗎?是肥皂,對洗臟衣服特別有效。”
“這塊給你用吧。”
鳳娘是第一個對她釋放出善意的人,阮菱籮毫不在意的把肥皂給了她。
然后背過身把手伸到木盆里,假裝從里面又拿出一塊。
實際是從空間里掏出來的,然后繼續洗。
鳳娘見她這么大方又不做作,當即高興地收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呢,當真對洗臟衣服很有效果嗎?
鳳娘把自家小子的臟衣服拿了出來,打上肥皂重新搓了搓,沒想到沒幾下真的就搓干凈了!
她跟得了什么寶貝似的把肥皂收好,衣服也洗完了,走之前湊到阮菱籮身邊小聲說了句謝謝。
阮菱籮正跟沈墨庭那件發黃的長袍較勁呢,搓的手都紅了居然還洗不掉?
鳳娘見狀一把把衣服搶了過來說,“搓這種衣服啊就得使點勁,你力氣太小了!”
沒想到長袍的料子不禁折騰,鳳娘上手沒搓幾下,只見撕拉一聲。
阮菱籮傻了眼,鳳娘有些害怕的把衣服放下,往后退著說道。
“你家墨庭這衣服也太不結實了,那個我家還有活等著我干呢,衣服回頭有空我上你家給你補去。”
說完她跟后面有鬼似的飛快的跑了。
阮菱籮嘆了口氣,回去咋跟沈墨庭解釋啊?
她端著洗好的衣服悄悄地回來,看沈墨庭房門是關著的,松了口氣。
阿冉的衣服她照常晾在了竹竿上,弄壞的那件她悄悄晾在了自己的房間內,想等干了之后悄悄把壞了地方補好再還回去。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下午她拿著針線正在思考怎么把衣服補好的時候,房門從外面被人大力的推開。
哐當一聲嚇得阮菱籮手里的針都掉桌上了。
她看著沈墨庭陰沉的臉,心里莫名緊張起來。
“外面阿冉的衣服是你洗的?”
阮菱籮呆呆的點了點頭。
“那我柜子上的長袍呢?也是你拿走的?”他用最冰冷的聲音質問著她。
阮菱籮剛準備解釋,沈墨庭一轉頭已經看到了那件被她晾在床尾的長袍。
那一刻,她心里轉過無數個念頭,但只來得及喊出一句。
“衣服不是我弄壞的!”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有些慌張。
沈墨庭這次倒是沒有對她冷嘲熱諷,但她卻能從他臉上看出極致的憤怒。
阮菱籮不太明白,一件衣服而已,至于這么生氣嗎?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衣服既然是我拿出去洗,不管是怎么被弄壞的我都有責任。”
“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件衣服啊?要不然你告訴我你是在哪買的,我重新買件新的賠給你好不好?”
她努力釋放出善意的微笑,沒想到下一秒,沈墨庭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封休書扔在了她的臉上。
冰冷無情的說著,“給我滾,立馬滾出沈家!”
“阮菱籮,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給你機會在沈家多留了一天。”
沈父和劉氏在隔壁屋睡覺,聽到動靜趕忙披著衣服跑了過來。
“發生啥事了?”
沈墨庭快步走到床位把衣服從床位取下,阮菱籮撿起休書,心里也有幾分生氣,倔強的瞪著他。
“就算衣服是我弄壞的,你至于這么生氣嗎?不過一件衣服而已!”
她倒是很想大聲吼回去,可她自小就沒怎么跟人吵過架,一開口一股子委屈巴巴的感覺。
“天吶!你,你把什么衣服弄壞不好,偏要弄壞這一件?”劉氏看著兒子手里的長袍頓時明白了一切。
只有阮菱籮一個人還處在委屈和疑惑中。
劉氏嘆了口氣,這次她也沒法替她說情了。
“這件長袍,是墨庭少時就讀的書院院長的遺物,院長帶他如親子,墨庭也把院長當最尊敬的長輩看待。”
“這可是他留在這世間唯一的遺物,你怎么能!”話說到一半劉氏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重重嘆了口氣。
她兒子每天把這件衣服當靈牌一樣供著,誰都不許碰,連他們也不行,沒想到兒媳婦這回作死又作出了新高度。
阮菱籮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被沈墨庭抓著胳膊扔出門外都沒反應過來。
沈家大門哐當一聲在她面前重重關上,天空一聲驚雷劃過,暴雨滂沱而至。
阮菱籮瞬間渾身被大雨淋濕,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