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庭也不想這么訓斥才三歲多的女兒,可他忽然發現阮菱籮說的居然是對的。
現在不好好約束孩子,等到將來或許真的就來不及了。
阿冉才三歲,膽子著實比尋常女孩大了些,太有主見,必須要好好加以引導。
“去給你娘道個歉吧。”
小丫頭有些不太情愿,沈墨庭也不想送上門去給阮菱籮看笑話,但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正好他可以借此機會去看看她是怎么配置殺蟲藥的。
沈墨庭打定主意后帶著阿冉來到阮菱籮房門前敲了敲。
聽到敲門聲阮菱籮趕忙把殺蟲藥的瓶子收進空間里,石臼中只有研磨了一半的藥粉。
收拾妥當后她才來開門,大晚上誰啊?難道是阿冉?
她打開門一看,沈墨庭和阿冉一大一小站在門外。
沈墨庭面容閃過一抹異樣的神情,斂下眸子把阿冉推到她面前。
“說。”
阿冉絞著小手怯怯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娘,對不起。”
沈墨庭面無表情的催促,“還有呢。”
他催一句,阿冉就說一句。
“以后我再也不會不經過娘的同意拿任何貴重和危險的東西了。”
阮菱籮有些哭笑不得,女兒一看就是被沈墨庭恐嚇過了頭。
這謙道的,毫不走心。
不過她可不能不走心,不管阿冉是因為什么乖乖來認錯了,她必須得給小丫頭一點深刻的教訓才是。
于是阮菱籮板起臉先是看向沈墨庭問道。
“既然你帶著她來道歉認錯,接下來我是不是可以管教女兒了?”
沈墨庭皺了皺眉,他想說不可以,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是已經管教過了,阮菱籮還想怎么樣?
“很好。”
阮菱籮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回屋里拿出一個十分柔軟漂亮的小兔子毛絨玩偶。
看到這個玩偶時,阿冉的眼神別提多亮了,滿臉寫著想要。
她把小兔子玩偶遞到小丫頭面前問,“想要嗎?”
阿冉拼命點頭,這個時候倒是不倔強也不躲著她了。
阮菱籮卻把手一收,頗有些可惜的說道,“本來這個玩偶是給你準備的。”
“但娘覺得只有聽話的好孩子才配得到這么可愛的玩偶。”
“阿冉,你必須要明白,犯了錯是要受懲罰和付出代價的。”
她把玩偶重新放回了柜子里面,還上了鎖。
阿冉嘴撇著幾乎要哭出來了。
“玩偶娘沒收了,這是給你的懲罰。”
沈墨庭皺了皺眉不太理解女兒為什么要哭,剛才阮菱籮拿的玩偶是挺特別的,但這種程度的懲罰能叫懲罰?
“好,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你今晚是跟我睡還是跟你爹睡?”她低著頭問阿冉。
小丫頭看了眼柜子,果斷站到了阮菱籮身邊。
沈墨庭詫異不已。
阮菱籮收了她的玩偶她還要跟她一起睡嗎?
這個女人到底對女兒施加了什么魔力。
阮菱籮見狀無奈的笑了笑,低著頭輕柔了替孩子抹去了淚水,連眉梢都透著溫柔。
那一刻沈墨庭仿佛又陷入了糾結之中,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阮菱籮嗎?
“你還有什么事嗎?”阮菱籮安撫好女兒之后抬起頭看向沈墨庭問道。
他居然站在她門口發呆?
沈墨庭回過神來,趕忙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立馬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剛才為什么要領著女兒去敲阮菱籮的房門。
關上房門后他才想起來,有些懊惱的蹙著眉頭。
第二天一早,阮菱籮果然拿出了跟那天一樣的殺蟲藥,這次量是上次的三倍。
阮菱籮解釋道,“這一小包藥粉可以兌兩百斤水,足夠三千畝田地使用。”
“這里一共是三包,拿去解決蟲災應該是夠了,剩下的你就留著以防萬一。”
沈墨庭接過藥包,破天荒對她說了句謝謝。
劉氏和沈青山趴在廚房的窗戶上,看著站在門口的兒子和兒媳婦,表情別提多豐富多彩了。
“這倆孩子前天不還大吵了一架,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嗎?”
“怎么今兒又和好了?”
沈青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轉頭讓劉氏別看了。
“吃你的早飯,他倆的事你別管。”
誰家夫妻倆過日子不是磕磕絆絆吵吵鬧鬧?在沈青山看來都是正常的。
只要兒媳婦別變回以前那副模樣,沈墨庭早晚會跟她老老實實過日子的,自己的兒子他了解。
沈墨庭坐著牛車來到鎮上,他一心只想快點把殺蟲藥送到鎮長家里。
擱平時,他根本不會坐牛車,因為身子骨受不住。
但這次,牛車進了鎮子之后他都沒感覺出身體有什么不適,趕車的大伯是村里的鄰居,算是看著沈墨庭長大的,對他的身體多少知道些。
他下車給車錢時,大伯樂呵呵說道,“墨庭身子骨見好了啊,擱以前你可從來不坐我這牛車,顛的你受不住。”
大伯這么一提,沈墨庭這才意識到,最近身子骨好像真好了不少。
以前下床活動一個時辰就會精疲力竭,至少睡四五個時辰才能緩過來。
這幾天卻他來回在鎮上和村里奔波,居然只感覺有一點疲累,換做以前怕是早就暈倒了。
沈墨庭詫異歸詫異,最后把身體的變化歸功于牛伯開的藥上面。
朝著鎮長家走去。
碧蘆村的蟲災很快得到緩解和根治,但是農民依舊損失慘重,大半農田的糧食都被黑蟲啃噬掉了,只保住了極少一部分糧食。
鎮長把災情往上反應,希望能幫碧蘆村村民們渡過這次難關。
其他的事他也是有心無力,鎮上的糧倉他根本無權開倉撥糧,需要縣令文書才行。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沈墨庭讓鎮長安心等待知縣的文書,相信他不會對這么多百姓置之不理。
回到家后他見阮菱籮又在做肥皂,想過去道謝又拉不下臉。
他心中對她的疑惑也是越來越多,覺得此時對她放下戒心還為之過早,干脆直接回了自己房間,還是再觀察觀察一段時日。
阮菱籮早就看到了門口的沈墨庭,她故意當沒看見,專心做她的肥皂。
想辦法讓沈墨庭對她改觀還不如賺錢來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