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女子大多沒什么見識且膽小,遇到事情只會哭和慌張。
像阮菱籮這些有條不紊的處理突發狀況,沈青山雖然嘴上沒有多說,心里已經對這個兒媳婦改觀了。
阮菱籮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公公,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名義上畢竟還是沈家的兒媳,沈墨庭是她的相公,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背上一個寡婦的名頭一點也不好聽。
說完就幫著沈青山一塊收拾起沈墨庭的書籍。
收拾完了之后她不由驚嘆了一下。
沈墨庭的房間里看起來好像沒幾本書,沒想到書都被收納在看不見的地方,就連床板底下都隔了個空間裝著滿滿的書。
沈青山把這些書盡數都搬去了自己房間。
晚上藥熬好了,粥也準備好了,沈墨庭卻依舊昏迷不醒。
劉氏有些著急的看著沈青山,“墨庭一直不醒這藥和粥咋喂啊?”
沈青山轉頭看向了阮菱籮。
隨后把藥碗往她手里一塞,“你來喂。”
阮菱籮詫異的指了指自己,“我?他不張口我也喂不下去啊。”
沈青山卻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是他媳婦,他不張口你不會用自己的嘴巴喂?”
阮菱籮當場石化,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
沈青山思想這么開放的嗎?她,她做不到啊。
劉氏立馬拍手說,“這個主意好!”
“菱籮啊,你也不想阿庭出事你變成寡婦吧?反正你倆是夫妻,嘴對嘴喂他喝藥又有什么關系。”
“是不是我們站在這兒你不好意思啊?”
劉氏見她一臉為難,耳朵還紅了,立馬拉著沈青山往外走。
“藥和粥我給你留下了,你一定要給墨庭喂下去啊,我和你爹絕不會偷看的。”
阮菱籮一副要裂開的表情,房門啪的一聲被關上,仿佛她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然后緩慢的轉過身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墨庭,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腦子里開始天人交戰,喂還是不喂?
不喂,他死定了,自己還要背上個見死不救,謀殺親夫的罪名。
喂.她守了十八年的初吻不就沒了嗎!!
阮菱籮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不能對沈墨庭見死不救。
盡管他驕傲自大,偏執別扭,目中無人,嘴巴惡毒,還疑心深重。
這些理由統統都比不上他是條鮮活的人命的實事,她還沒惡毒到被他罵幾句就要用他的命做代價的份上。
做好了決定,阮菱籮深呼吸一口氣,又給自己做心里建設。
好歹沈墨庭長得跟她暗戀對象一模一樣,大不了她就把他當白嘯天來喂藥不就好了。
反正自己不吃虧!
這么一想阮菱籮心里果然好受多了,端著藥碗坐在床邊,咕嘟含進去一口湯藥。
對著沈墨庭蒼白的雙唇貼了上去。
一口一口,喂到最后她臉跟剛煮熟的蝦子一樣,又紅又燙。
好不容易頂著羞澀把一碗藥全都喂了下去,她有種呼吸不順,馬上要憋死的感覺。
轉頭拉開房門跑到外面,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呼吸。
不停地用手給臉上扇風。
一直守在一旁的劉氏見她跑了出來,還以為喂藥不順利,結果走近一看,阮菱籮手里的藥碗已經空了。
她立馬松了口氣。
“這么快都喂完了?粥呢?”
阮菱籮好不容易順好了氣,轉頭指了指房間,“還在桌上。”
劉氏一聽眉頭一皺,“粥都沒喂完你跑出來做啥?”
說著她一把拉著阮菱籮又給她塞回了房間里。
阮菱籮欲哭無淚,還來啊?
她心臟真受不太了啊!
床上,沈墨庭手指微微動了動,阮菱籮正硬著頭皮又端起桌上的粥。
心想反正他人沒醒又不知道,索性閉著眼喂唄。
剛含了口粥準備閉著眼對著沈墨庭重復剛才的動作,沒想到忽然聽到他開口說話了。
聲音虛弱冷淡,又隱隱帶著一絲憤怒。
“你要做什么?”
阮菱籮嗆的一口粥卡在嗓子里,差點沒過去。
趕忙從床邊退開,見沈墨庭醒了,艱難的把粥咽了下去,向他解釋。
“我,我給你喂粥。”
她生怕沈墨庭不信,還指了指手里的碗。
他卻皺了皺眉,仿佛自己被當傻子一樣的表情。
“喂粥?你剛才對我!”他頓了一下,不好意思把剛才阮菱籮的舉動描述出來。
他分明看到她噘著嘴朝他壓了下來,她管這叫喂粥?
阮菱籮看懂了他的表情,頓時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做。”
“誰叫你昏迷不醒又不張嘴,我能怎么辦。”她小聲嘟囔著。
這話等于默認了她剛才的舉動,沈墨庭氣的閉了閉眼,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只能虛弱的張嘴喊道,“滾出去。”
阮菱籮把粥放下,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那你記得把粥喝了。”
她還不愿意留呢。
劉氏見她很快出來,詫異的問,“喂完了?碗呢?”
阮菱籮指了指房間,“他醒了,把我趕出來了。”
劉氏一聽兒子醒了趕忙進去瞧瞧。
沈墨庭不出意外又得知自己的藥,還是阮菱籮用嘴喂進來的,頓時感覺內府翻江倒海。
他閉著眼,身體直哆嗦。
劉氏趕忙問道,“阿庭,你怎么身子直發抖啊?是不是冷?娘再給你拿床被子來。”
這才剛深秋,還沒到冷的需要蓋兩床被子的地步。
沈墨庭開口叫住了劉氏,“娘,我不冷,我想一個人靜靜。”
劉氏見狀,愣愣的點了點頭,從他房間退了出來。
好歹粥和藥都喂進去了。
第二天一早,牛大夫又被請了過來。
原因是,沈墨庭忽然起不來床了。
他把完脈后對著沈家夫妻說道,“這種狀況應該只是暫時的,脈象沒多大變化,不如休養幾天觀察看看。”
夫妻倆一聽,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差點以為兒子癱瘓了呢。
“好,謝謝牛叔了,我送您。”
接著阮菱籮就又被賦予了一項重要使命,沈青山出門前語重心長的跟她說。
“菱籮,我和你娘不在家的時候,墨庭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照顧沈墨庭倒是沒什么,反正平時他倆不在家,一日三餐也是她做。
但沈青山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裂開。
“墨庭性子比較內斂,如果他要如廁肯定不會主動說,你多上點心,尿壺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有空,我會盡量回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