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菱籮帶著錢往鎮上去,幸好半路遇到一輛其他村的牛車,她花了一文錢搭了個順風車。
路上不免替劉氏感到不容易,以前原主雖然和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可她永遠只關心自己啥時候能給沈家生下來兒子,站穩地位。
沈墨庭的病情根本不在她的關心范圍內。
他半個月的藥錢是三兩七錢,一個月光吃藥就要花掉七兩四錢的銀子啊!
這可是村里其他人家差不多一年的花銷了,有些人家再節省點,人口少點,七兩多銀子吃用兩年都夠了。
怪不得她公婆每天起早貪黑,一刻不敢休息。
之前她也疑惑過,沈青山有這手殺豬的手藝,一天賣肉也能賺不少錢,為什么沈家的日子看起來好像也沒比其他人家好多少。
一開始她只當是公婆夫妻倆比較節省,現在才知道,原來家里有個燒錢的藥罐子在。
她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動作快點說不定還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家。
阮菱籮下了牛車直奔藥店,先把沈墨庭的藥給抓了,而后才去買布料和針線。
買完東西她發現時間還早,于是折回了藥店,混在看病的隊伍里,見到大夫后趕忙問道。
“你好大夫,我沒病,我是來替我丈夫問的。”
她把手里的藥包遞了過去。
“你能不能看一下我丈夫吃的這個藥是治什么病的呀?除了吃這個藥,有沒有什么別的法子能根治?”
大夫一開始以為她是來沒事找事的,看到藥包上自家藥堂的招牌后才沒開口趕她走,把藥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這個藥是固本培元的,用于年邁的老人用來延續壽命。”
“你剛才說這個藥是你相公吃的?他今年多大?”
阮菱籮聽完也是一愣,這藥居然是用來續命的!那沈墨庭的病該多嚴重。
“他二十出頭。”
大夫聽后面色有些凝重,“你把他帶來,我得號脈才能知道他如今的身體狀況。”
阮菱籮有些為難,“大夫,我丈夫在村里呢,恐怕暫時來不了。”
“吃這個藥的病人病情一般都極為復雜,平時看似只是體弱,其實病情危險的很。”
“你手里的藥他一天也不能斷,還不能受到勞累,最好也別動肝火。”
“根治之法或許有,恕在下才疏學淺,尚且還不知。”
阮菱籮聽完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小鎮畢竟資源有限,大夫也不一定啥病都會治。
看來沈墨庭這病還得去更大的城市求醫才行,說不定那里就有根治的法子。
阮菱籮并沒有灰心喪氣,帶好東西往回趕。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就沒有來的時候運氣那么好了,鎮子口連個牛車的影子都看不著。
無奈,阮菱籮只好邁開腿用走的。
阮天寶跟平時一樣來鎮上晃悠,阮菱籮從藥店出來的那一刻居然就被他給看到了。
他一路跟著阮菱籮出了鎮子,見她直接走了趕忙追了上去。
“姐!姐你等等我啊。”
阮菱籮沒走兩步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回過頭一看,是個黑黑壯壯的年輕男子。
乍一眼看還有些眼熟,她一時沒認出阮天寶。
“姐,又來鎮上買東西呢。”阮天寶的眼睛滴溜溜的往她手里瞧。
那眼神讓阮菱籮十分不舒服,下意識把手里的東西抓緊,這會倒是想起來他是誰了。
原主家一共姐妹四個,她父母唯獨就生了阮天寶這一個兒子,其余三個都是女兒。
阮天寶從小就被寵著長大,被阮家的人溺愛過了頭。
這么大了連個正經謀生的活計也沒有,成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啃老。
阮菱籮對原主這個弟弟可沒什么好感,并不想跟他多說,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還趕著天黑前回家呢,你也早點回家吧。”
可惜,阮天寶就是特意堵著她來的,一句話根本打發不掉。
他繞到阮菱籮前面,徹底擋住她的去路,嘿嘿笑了笑說。
“姐,我聽你們村的人說,你發大財了。”
阮菱籮眉頭一挑,村里怎么會傳出這種流言?難道是最近幾次鳳娘用牛車拉東西回來的場面太惹眼,村里人以為東西是她買的?
為了不讓阮天寶繼續糾纏,她趕忙解釋道,“沒有的事,我只是最近經常跟鄰居一塊來鎮上,她要買給家里換物件,非拉著我來替她掌掌眼。”
這話阮天寶才不信,“姐你就別糊弄我了,你從小到大是什么德行別人不清楚,我還能不知道嗎?”
“你哪是那熱心腸的人啊。”阮天寶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謊言。
阮菱籮暗自懊悔,都忘了原主是個什么性子了,找借口都不會找。
“天寶,你真的別鬧,我確實要趕著回家,替你姐夫抓了藥呢,得趕緊回去熬。”
她揚了揚手里的藥包,希望阮天寶能快點走。
沒想到這一舉動徹底讓阮天寶失去了耐心,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
“阮菱籮,要不是看在你經常能弄兩個錢給我花花的份上,你配我叫聲姐嗎?”
“對你客氣點還真給我擺姐姐的譜了,廢話少說,給我二兩銀子。”
阮天寶把手一伸,阮菱籮立馬警惕的往后退了兩步。
“我沒錢。”
這荒郊野外的,阮天寶又是個混不吝,阮菱籮心里有些慌。
用余光瞄了瞄鎮子的方向,這個時候往回跑應該來得及吧?
阮天寶壓根不吃她這套,指著她手里的東西說,“沒錢就把你手里的東西都給我。”
“正好鎮子就在跟前,我拿去賣了總能換兩個錢回來。”
“麻煩是麻煩了點,姐你也沒太沒用了,沈青山那老頭那么能掙錢,你是他們家唯一的兒媳婦,這肚子咋這么不爭氣呢。”
“都幾年了還是只有個丫頭片子。”
這沈家的家產啥時候才能姓阮。
阮菱籮嘴角抽了抽,阮天寶還真不跟自己見外,估計以前原主就是這么跟家里人打算的。
可她已經不是原主了,決計不會再做這種事,更不會那沈家的錢和東西去貼補阮家和阮天寶這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