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到四海歸一殿了。”
秦堃在兩位老人面前,無半分陰柔氣質。
“李老,我們走吧。”
“馬上就要見到那位了,心情還真有幾分激動,感覺血液都沸騰了。”
“希望等會你見到他后,還會這樣。”
“哈哈。”
秦堃和秦浩天恭敬的跟在兩位老人身后,踩在有些年代的青石板上,聽著兩位老人說說笑笑的話語,向四海歸一殿走去。
兩位老人的對話,秦堃聽到之后,面無表情,可秦浩天聽后,心中翻起波濤巨浪。
從兩位老人諱莫如深的話語當中,秦浩天終于想到了陸離的身份。
竟然是那位。
想到先前的不敬,秦浩天額頭之上,直冒冷汗,心生惶恐。
陽光照在身上,讓秦浩天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秦堃一把抓住秦浩天,低聲嗤笑:“現在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嗎?”
秦浩天怨恨的瞪向秦堃。
一開始秦堃就知道陸離的身份,卻沒有告訴他,讓他出丑,秦浩天怒火中燒。
“別以為當了天字一號的負責人,就可以目空一切了。”
“小子,你還差得遠呢!好好學著點。”
“以后再犯了這種弱智都不會犯的錯,沒人會救你。”
說完之后,秦堃松開了秦浩天的手臂,任憑秦浩天盯著他的背影怒不可謁,完全不在意。
一個小輩,還想跟長輩斗,秦堃笑了,不屑一顧。
這次也就是給秦浩天一點記性,若有下次,秦堃定然不會再管秦浩天。
四海歸一殿。
南絮的茶都喝光了,才見秦肇和李薬并肩走了進來。
“陸先生,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秦肇哈哈笑著,沖陸離抱拳,態度極為謙和。
南絮站了起來,以示敬意。
她雖然身份不凡,可終究是晚輩。
“在下李家李薬,久仰陸先生名諱,初次見面,無上光榮。”
李薬在秦肇抱拳之后,肅然拱手,面對陸離,敬意滿滿。
“天下大小二李,皆出老子。”
“不知你是大李,還是小李?”
跟南絮最初告訴陸離,秦凌薇死訊時候相比,現在的陸離,情緒顯然緩和了許。雖然依舊給人一種孤傲冷漠,不屑的感覺,可起碼不再是那么冷到極致,不近人情了。直視李薬,不茍言笑道。
“陸先生明鑒,先祖李時珍。”
李薬放下手,站的筆直,如面對敬畏的長輩一樣,面對陸離如實回道。
“原來是東壁的后人。”陸離釋然。
李薬當下激動問道:“陸先生認識先祖?”
“東壁考古證今,究究物理,為后人造福,我們曾一起鉆研過醫術,就不知你作為他的后人,有幾分真才實學。”
對于陸離的漠然,李薬面露慚愧之色,頗有無地自容之姿,感嘆至極:“晚輩才疏學淺,有負先祖。”
“跟東壁相比,你倒謙虛的多。”
記憶之中的李時珍,談不上恃才傲物,那也是相當自命不凡的。
不過也是,古來圣賢者,又有幾人不桀驁。
“陸先生過譽了,晚輩不敢當。”李薬一如既往的謙遜。
陸離搖了搖頭,目光投擲向秦肇,并沒有打算讓兩人坐下聊天的意思,直言不諱地問道:“秦肇,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秦肇不敢。”秦肇惶恐道。
“不敢。”
陸離神情冷漠,不怒而威:“我看你是嘴上不敢吧。”
“嘴上心里都不敢。”
秦肇低著頭,不敢與陸離對視,在陸離的威壓之下,微胖的身軀抖動著,誠惶誠恐。
“給你一次機會。”
“好好解釋。”
“天字一號重啟的原因。”
秦肇正色,一絲不茍:“陸先生明察,此次天字一號實驗室重啟,是為了醫學。”
陸離沒有說話,毫無表情的面孔,一動不動的眼睛,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秦肇繼續:“重啟天字一號實驗室,主要是為了與李家合作,共同研究一些古代的偏方,功在當代。”
“這件事情,已經跟相關部門的領導報備過了,他們是贊同的,所以才重新啟用了天字一號。”
“相關部門,你是用相關部門壓我嗎?”
“不敢,陸先生誤會了,我真沒有這個意思。”
“繼續說吧。”
“是。”
“您是知道的,天字一號實驗室是秦家花重金打造的,里面不說設備,單是其他方面,都是全球最先進的。”
“與其閑置著浪費資源,不如將其運轉起來造福社會。”
“本來我是打算等一切準備好了,再親自去燕京跟您解釋的,沒想到您這么快收到消息趕來了。”
“這是我的失責,無論您怎么責罰,我都接受。”
隨秦肇說完,大殿陷入到死寂當中。
陸離不開口,沒人敢開口。
“是這樣的嗎?”陸離望向李薬。
李薬忙道:“陸先生,秦老說的沒錯,如果您信不過的話,可以派人監督我們。”
“不必了。”
“你們若敢重蹈覆轍。”
“沒人救得了你們。”
“好自為之。”
陸離起身,話落之后,就朝殿外走去,南絮緊隨其后,秦肇和李薬跟上,最后面是秦堃和秦浩天。
一只腳跨出了門檻,陸離停了下來,身后的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真的死了?”
陸離本來不想問,但還是沒有忍住。
“真的。”
“墓地如她所愿,埋在后山瀑布下,青山綠水,化蝶圍繞,您要去看看嗎?”
陸離雖然沒有說出來是誰,但這種事情,陸離即便不說,秦肇也知道他所說的是誰,帶著一絲悲意,惆悵傷感。
“節哀吧。”
春夢隨云散,飛花逐水流。
寄言眾兒女,何處覓閑愁。
另外一只腳終究邁了出去,回頭看向門檐下四海歸一殿的牌匾。
“拆了吧。”
“不要辱沒始皇。”
“你們這一脈不過是贏家的分支而已,配不上這塊牌匾。”
秦肇臉皮抽搐了下,秦堃閉著眼睛,秦浩天雙手握拳,鬢角青筋暴起。
陸離。
太過分了。
李薬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身旁的秦肇,沒有插話,這話他不好插。
陸離站在門口,仍在盯著牌匾,等待秦肇的答復。
南絮眼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對著陸離,普天之下,敢讓秦家拆匾的,又有幾人。
“是。”
秦肇呼了一口氣,聲音渾厚的答應。
“走吧。”
陸離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叫上南絮,向山中央廣場走去,無人相送。
“陸叔,你剛才太帥了。”
“呵呵。”
“您別一副這種表情,還是剛才的樣子,讓人更容易心動。”
“是讓你更容易心動吧,我可是很博愛的,不能因你一人,成天不見笑容。”
快到廣場了,陸離恢復了以前的模樣,讓人分辨不出來是真笑還是假笑,反正看著很自然。
南絮無語,岔開話題。
“您真的相信秦肇的話?”
“不信。”
“那您怎么不派人去天字一號實驗室盯著呢?”
“有什么意義嗎?他們敢讓我知道的,一定沒什么問題,而那些見不得光的,就算派人盯著,也不會發現什么的。”
“您有什么打算嗎?”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我會派別人去做的。”
“你信不過我?”
“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您覺得秦家這次要跟您死磕?”
“不然呢,小李家都帶上了,不就是這個意思。”
秦家并沒有給南絮修車,兩人上車之后,南絮斬釘截鐵道:“西北是我的地盤,這件事情您就交給我吧。”
陸離轉頭看向南絮,南絮一臉堅定,無可置疑,微微一笑:“小心點。”
“嗯。”
南絮啟動蘭博基尼,向山下開去。。
四海歸一殿。
秦浩天不甘的指揮著人將掛了幾百年的牌匾拆了下來。
大殿之中,秦肇如發怒的老虎,眼中殺氣四射,坐在陸離剛才坐的椅子上,腳下是陸離剛才喝過的茶杯,碎了一地。
“秦堃,那一管血來之不易,你去告訴凌薇,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停止研究,外面的事情,有我在。”
“是,爸。”
“秦老,那我就和秦堃一塊回去了。”
“辛苦了,李老。”
“應該的。還有我想告訴你,氣大傷身,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把失去的加倍拿回來了。”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