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都是懂一點醫療常識的,暈厥的老人被安置平躺在過道中,保持空氣流通,并且做著一些緊急措施,極力挽救著老人性命。
“你們都讓開。”
乘務長帶著陸離和顏雪凝過來,喊著讓幾名空姐給兩人騰地。
顏雪凝是急救科的醫生,救人經驗豐富,蹲下身子第一時間為老人做起了檢查,尋找病因。
而陸離則背負雙手,俯下身子,用眼睛打量著老人,一副云淡風輕不以為然的樣子,惹得其他人頻頻側目,對他心生質疑。
跟顏雪凝的專業相比,陸離就像是個業余的江湖騙子,這等緊要關頭,很難讓人對他產生認可。
“陸先生,你怎么看?”
顏雪凝為老人做了一番簡單的檢查之后,表情沉重,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但并不能保證就是,抬頭詢問陸離的意見
與別人不同,顏雪凝并不懷疑陸離是招搖撞騙之人,對陸離的醫術更是深信不疑,至于為什么,她也不清楚,反正不是因為顏值。
陸離沒有回答顏雪凝,而是起身面向乘務長,肅然問道:“有銀針嗎?”
“銀針?”
不僅乘務長,就連空姐和乘客都愣了下,不清楚陸離這是搞哪出。
“沒有。”
飛機上常備各種基礎醫療設備,預防有人突發疾病,好及時作出反應。但是針灸這個東西,雖然是華夏瑰寶,可早已被絕大多數人遺忘了,飛機上也不可能準備銀針。乘務長茫然的搖頭,帶著一絲歉意。
“陸先生,你是中醫?”
顏雪凝知道,現在的中醫,十之八九都是騙子,但不代表華夏沒有真正的中醫。
不過真正的中醫數量很少,每一位無不是在中醫一道上潛精研思多年,才有所成就,像陸離這樣年輕的中醫師,顏雪凝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陸離長的顏如舜華,眉清目秀,實在難以讓顏雪凝跟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子聯想起來,一時有些詫異。
“算是吧。”
陸離神情局促,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敷衍而過。
把陸離醫術放在古代,少說也是國手、神醫級別的。
但是在現代,先不說他沒有發表的醫術論文和知名度等,就連最基本的從醫資格證他都沒有,又怎敢說自己是醫生。
每一位學有所成的中醫師,都是國家珍貴的寶藏。
陸離的尷尬,在顏雪凝看來是一種謙遜。
這種美德常見于古書之上的古人,現在少有,能在陸離身上看到,顏雪凝自覺十分幸運。
老人命在旦夕,顏雪凝沒有再跟陸離聊下去,猛然起身向她的座位跑去。
在陸離疑惑的眼神下,顏雪凝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跑了回來,遞給陸離道:“這是你要的銀針。”
顏雪凝竟然隨身攜帶銀針,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陸離接過木盒。
打開之后就見里面靜靜的躺著九十九根不同凡響的銀針。
銀針之上縈繞著淡淡的靈氣,一看就是頂尖匠人用心打造的,絕非現代機器可以制造出來的。
陸離不知,顏雪凝家中世代從醫,這盒銀針是自祖上傳下來的,一直由他母親保存。
直到母親去世之后,才傳給了她,因為思念母親,顏雪凝一直隨身攜帶這盒銀針。
九十九根銀針,傳承數百載,而寒銳之光勢不可擋,足以見得古人的手藝,是多么的爐火純青。
這盒銀針若是放在醫學界,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那怕普通拍賣,幾百萬都難以抵擋,因為它不僅年代久遠,還象征著古人對藝術和醫術的極高追求,絕非金錢可以比擬。
“有酒精嗎?”
有了銀針,陸離信心十足,再度看向乘務長。
銀針用酒精消毒,難以完全做到殺菌的,但是在飛機上條件苛刻,陸離也只好退而求次了。
“有。”
醫用酒精飛機上還是有的,乘務長當下答應著去拿醫用酒精過來。
本來酒精消毒,起碼要讓銀針浸泡一定時間。
可是現在人命關天,陸離沒有那個時間浪費。
銀針全部取下放入酒精當中,取出一根,扒開老人的上衣,直接扎下。
陸離施針的手法簡單明了,果斷直接,尋常人看不出來什么。
顏雪凝作為一名醫護人員,曾經有幸目睹過一位中醫大師施針,跟普通中醫師看似不同,卻有很大的區別。
不過像中醫這些自古流傳下來的寶貝,都家傳而不外授的,那位大師后來也不曾講解過,所以顏雪凝無法深知陸離陣法的精髓。
現在見到陸離施針,讓顏雪凝想到了那位大師。
不過陸離的手法,比起大師好像更要渾然天成、刁鉆詭異一些。
只是顏雪凝不太懂這些,驚訝之后,并未當回事。
一共九十九根銀針,陸離用掉了三十根。
隨第三十根扎下,老人還未有所反響,陸離卻已大汗淋漓了起來,頭頂更是夸張的冒起了熱汗,讓圍觀者無不驚詫疑惑,也因此開始相信了陸離。
“好了。”
吐了口濁氣,陸離緊繃的表情隨之放輕松了下來。
“醫生,老人現在怎么樣了?”
乘務長不懂醫術,不過陸離一套花里胡哨,行云流水的操作,再配上汗流浹背,頭頂冒氣的特效,徹底折服了乘務長,陸離剛一說完話,她便迫不及待地打聽著。
“不礙事,馬上就好了。”
陸離淡淡的笑著回了乘務長一句,然后開始拔針。
拔針的手法,也比較奇特,并非直接拔針,而是先用指甲蓋彈一下,最后才拔針。
看著陸離拔針,顏雪凝及乘務長和空姐跟乘客全都屏住了呼吸,好像拔針的不是陸離,而是他們似的,緊張萬分。
最后一根針,跟之前一樣,如法炮制,瞬間拔出。
“咳咳。”
當最后一根針拔出老人體內,原本面如死灰,氣息微弱的老人突然深吸了口氣,猛咳了起來。
“神了。”
“活過來了,神醫啊。”
“剛才誰說中醫都是江湖騙子,現在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小伙子看著年齡不大,醫術賽華佗啊。”
“古人傳下來的,沒有一樣是簡單的,可惜現代人都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很少有人愿意去鉆研這些了。”
“臥槽。”
伴隨著咳嗽聲,老人無論是臉色還是表情,都正常了起來,見此一幕的乘客,紛紛對陸離豎起了大拇指,贊不絕口。
“他的家人呢?”
這么大年歲的老人坐飛機太危險了,見老人睜開了渾濁的雙目,顏雪凝激動的望了眼陸離,而后詢問乘務長。
“他是獨自一人乘坐飛機的,家人沒有在身邊,不過我們已經聯系了地面工作人員,會通知老人家屬的。”乘務長滿臉笑容,用手擦著額頭之上的虛汗,回復顏雪凝。
“那就好。”
顏雪凝放心了,在陸離的幫助下把銀針收了起來。
“飛機即將落地,請格外乘客坐好系好安全帶。”
老人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還不能說話,被空姐帶走了。等陸離和顏雪凝回到座位上,飛機通知聲響起,馬上降落燕京機場。
“叔叔,你真的好厲害啊。”
剛才陸離所作所為,顏雪凝的女兒都看在眼里,等陸離系好安全帶后,滿眼小星星,對陸離崇拜不已。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未來你也會變的像我這么厲害的。”
小姑娘很討人喜歡,陸離喜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柔和的說道。
“嗯嗯。”
現在的陸離,在小姑娘眼中,比動畫片中的英雄還要厲害,所以對陸離的話,小姑娘毫不懷疑,用盡全身力氣的答應著。
“陸先生,你在哪個醫院上班?”
顏雪凝好奇的望著陸離,陸離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對于女性都是有一定殺傷力的,顏雪凝也逃不過,雖然她知道她和陸離是兩路人,但也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陸離。
“我不是醫生,沒有在醫院上班,我是一名即將上任的老師。”該來的還是來了,陸離實話實說。
“老師。”
顏雪凝眼睛一亮,一臉欽佩地道:“你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沒想到已經是老師了。不知道你是在中醫藥大學、協和醫學院、首都醫科大學那個學校當老師啊。”
顏雪凝所說的這幾個大學,都是燕京一流的醫學院,為華夏培養了無數的醫學人才。顏雪凝認為陸離既然沒在醫院工作而是當老師,那也應該是這些一流大學的老師,不然都對不起陸離的精湛的醫術。
陸離有些拘謹的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道:“我教的是小學生。”
“啊……”
顏雪凝傻了,難以置信的望著陸離,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問題,竟然把陸離的話聽成了他教的是小學生,匪夷所思,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