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嗎？”

賀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熟練的轉了轉匕首，又往右一劃拉。

灰色的鮮血濺了她一身，賀敏奇怪的看著那毫無色彩的液體，整個人陷入了和張有志一樣的迷茫。

“你的血，怎么是灰色的？”

“這是奶。”張有志看著賀敏，認真的解釋。

隨后他一拳打翻了這個女人，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狠狠的摁在了床上。

“這是尸體飄飄奶！不是血。”張有志惡聲道，隨后奪過了女人手里的匕首，橫在她的脖頸之間。

“說!你是誰？！”

張有志的表情十分猙獰，然而賀敏的表情卻沒什么害怕的樣子。

“我是賀敏啊，你干嘛呀，快把刀放下，多嚇人啊。”賀敏聲音很驚恐，然而表情確如先前的勾人，甚至還對張有志眨了眨那一雙桃花眸子。

“你是個屁的賀敏，在她眼里，我早就死了!”說著，張有志手里的匕首扎進她的手心。

“你是誰？!”張有志一點沒有憐花惜玉的念頭，匕首刺破她的手心，一點一點深入著。

賀敏疼得慘叫起來，但除了嘴部之外，其他表情卻是怪異的正常。

砰！

身后的鐵門被炸開。

一個中年刑警拿著手槍沖了進來。

“張有志!你這是在干什么？快把槍放下！!！”楊棟林怒聲喝道。

“是你？”張有志回過頭來，看著楊棟林萬分吃驚。

“她是假人，根本就不是賀敏，你是警察，你相信我，你信我”張有志大吼道。

“什么假人不假人的，你快把刀放下，張有志，你年紀輕輕，千萬別做后悔終生的事情。”楊棟林瞄準勸告道。

“快放下刀。”楊棟林扣動了扳機。

終于，張有志轉過身，緩緩舉起雙手，露出了噴涌灰血的腹部。

“你肚子怎么回事？”楊棟林詢問道。

“她捅的。”張有志指了指賀敏。

只見賀敏爬起來，握住鮮血不止的手掌不住顫抖，蹲在地上疼得嚎啕大哭，楊棟林只是看了她一眼，再無任何表情，顯然是不相信張有志的說辭。

“你把刀丟過來，先丟過來再說。”楊棟林命令道。

“媽的。”張有志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把刀放在地上，踢了過去。

“我把刀踢過去了，你總該相信我……”

“砰!”

“砰砰！”

“砰!”

楊棟林對準張有志的胸膛連開三槍，又對著張有志的頭部開了一槍。

張有志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棟林，身體爆出一簇簇失去色彩的血花，緩緩地軟倒靠在了床上。

“你……”張有志還想說什么，卻頹然失去了意識。

死不瞑目。

……

白玉京公司總部。

二號專屬休息室里，二號看見張有志的情緒表一路暴漲，很快達到了A級的地步，甚至無限接近S級的紅線，他嚇了一大跳，噌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躥了起來。

“他在搞什么？”二號大驚失色。

全息屏幕調轉，畫面來到了李兜魚的上空，畫面顯示，李兜魚弄了一盆肉骨頭，正在自家窩棚里喂一條黑狗。

“李兜魚也沒死啊，他發什么瘋？”二號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我得去看看。”二號穿上紅色的褲衩，又套上褲子，抓起一個白襯衫就沖出了門。

房間里，那名前凸后翹的女性下屬著急的大喊：“二老板，你少了個衣服沒穿！”

“不礙事。”二號的聲音渺渺傳來，很快就消散不見。

……

“張有志，醒醒，醒醒。”

張有志的眼皮很重，勉強睜開了眼睛，看著混亂的屋子，和遍布四周的粘稠灰血，終于清醒了過來。

順著流淌的灰血，張有志摸了摸額頭，果然摸到了一個不大的洞口。

解開衣服，胸前的三個槍口，幽森森的安在他的心窩，胸腔上。

三槍胸口一槍頭，這補刀補的，一點生機都不給他留啊。

“沒想到吧，老子本來就是個死人。”張有志慘笑一聲，撿起地上的匕首，也不管消毒，直接剜進胸口，依次挑出三枚子彈。

五臟六腑自然也是純灰色的，無非就是明暗不同，比如肺葉明顯比肉要暗一些，心臟又比肺葉亮一些，這能讓張有志分清那個是心臟，那個是肺葉。

但無論是心臟還是肺葉，這兩者都十分靜謐，宛如在冷水中泡發了的豬心豬肺，一股死寂的氣息。

心臟已經碎了，但他并不在乎。

看著胸前的三個死白的血洞，張有志撕開床單，扯出幾個條條，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槍的威力不大，沒有讓他的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爆掉，但即使如此，張有志也能感覺出來頭部的大腦組織此時也已經稀巴爛。

整個腦袋都空空的，宛如一盆漿糊。

所幸，他的思想和靈魂并未寄托在這個大腦殼子中，這不過就是一個死身體罷了。

看著鏡子內頭頂的血洞，張有志放棄了用刀剜出子彈的想法，而是擦拭干凈后，找了一片云南白藥貼膏，貼在了洞口處，

又找了一個黑色頭圈，戴上，這樣就基本看不出來了。

收拾完整個屋子后，張有志看著那臺厚鐵門，上面居然插了一把鑰匙？！

也就是說，先前的爆炸聲也是假的，這個鐵門不是被炸開的，是被“楊棟林”打開的。

“賀敏”、“楊棟林”？

“呵呵。”張有志自嘲一笑，隨后整個人變得暮氣沉沉起來，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安全屋早就被滲透了，不然自己也不會在屋里“睡著。”

能把一個死人迷暈，也是他們的本事

他沉默的把整個安全屋收拾干凈，防止再有敵人的后手，隨后搬了個小椅子守在門前。

他的意思很簡單，向敵人表明。

“我還活著。”

……

一個美團外賣員騎著小電驢，嘟嘟嘟的開了過來，張有志遠遠的就看見了他。

“先生您好，您的外賣，你手機尾號是？”

“2663”

“嗯，好嘞，先生，外賣拿好。”

張有志接過了那個肯德基的袋子，目送這外賣員的遠去。

他不是一個人在單打獨斗，鶴城之外，數百名白玉京的精英員工已經完全靜默，公司武裝部更是封鎖了這個城市。

他用一些積分換了一些道具，公司外的員工偽裝成外賣員送了進來。

考慮到敵人變幻莫測的偽裝能力，還有那防不勝防的心控手段，張有志拒絕了他們進入城市的要求。

防不勝防，誰來都是死。

但他已經積累出和這些人對抗的經驗了，二號選他，確實沒有選錯人，不會死亡的優勢得天獨厚。

敵人的目的就是白玉京，張有志只要坐在這，他相信這些人肯定還會找上門來的。

但事情似乎有點出乎張有志的意料，他在這里坐著，直到坐到了傍晚，也絲毫不見有人靠近他。

更沒有出現天降隕石之類的事情來“襲擊”他。

安全屋處于荒僻位置，四周靜悄悄的，路燈接連亮起，但確是一個人都沒有。

“似乎有點太安靜了。”張有志皺著眉頭看著遠處萬家燈火喃喃自語。

“我要不要離開這？”張有志看著四周的寂靜惴惴不安。

刺啦一聲，附近路燈接連熄滅。

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