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息低聲喃喃了一句，“好吧，餓的時候吃什么都會覺得好吃。”隔了一會兒，又出聲道，“蔣楠寒，我好累啊！”
“……”
他怎么會不知道她累，昏迷了許久，剛醒來就上了法庭，之后又是奔波于案件和調查，可以說，工作量比起他這個正兒八經的刑警，并沒有少多少。
蔣楠寒抿了一下唇，看著電梯到達了樓層，頓了一下。
漆黑的過道突然亮了起來，靜謐而無聲。
羅息洗完手，蔣楠寒已經將訂的飯菜擺在餐桌上。
她站在廚房門口，盯著餐廳里認真細致的男人眼神柔軟。
雖說都是訂的飯菜，蔣楠寒還是將這些一一擺好，仿佛和平常親自下廚時沒什么不同，仍舊是那般清風朗月。
其實，蔣楠寒很少做飯，一來因為工作忙碌，壓根就沒時間買菜做飯，其次因為一個人，一餐飯隨便解決就行了。
可是羅息出現后，他越發在意吃飯的問題，有時間就做，沒時間就去私家菜館。
羅息呢，除了極少數時候，一般都會自己做飯，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兩個人都是大忙人，可在某些方面，仍舊相像。
蔣楠寒擺好了飯菜，又倒了兩杯溫水，這才轉過身，叫她過來吃飯。
這次的私家菜館就在公寓附近，所以此刻，飯菜都熱著。
羅息乖乖坐在椅子上，拿著筷子，好奇的問了句:“為什么來你的公寓？這樣我等會回去不是很不方便？而且你有案子要忙，我呆在這里也不方便。”
“沒事，都給你準備好了。”
他平淡的說著，給她碗里夾了不少肉，“等你睡著了我再去隊里，你一個人在公寓里我不放心，這里安保很好，我也可以放心。”
羅息愣了愣，她公寓的安保也不差的，好吧？發生那么多事后，小區里已經禁止陌生人進入，除非有業主帶著，否則是不會放行的。
想了想，暗自腹誹:你該不會擔心我跑了吧？
羅息咬著一塊肉，忽然想起了見到徐薇時的場景，隨口道:“蔣楠寒，你有沒有覺得發生的這些事很奇怪？首先是王巖和徐薇，我認識她們多年，一直都沒發現異樣，可突然卻因為這樣的事……總覺得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蔣楠寒嗯了一聲，給她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
“一開始我就覺得有問題，不過事情太多了，難免忘了，我問過徐薇是不是覺得她哥哥的死和我有關，而且還是王巖告訴她的？她說不是，是某天她收到一條陌生短信，一開始她并沒有相信，但一連收到好幾條，而她一直懷疑，只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醒來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怎么回去的，有沒有遇到什么人。”
蔣楠寒低著頭，無聲的吃著飯，這些他早就調查過，但是沒有任何發現。
“其實，在今年，發生的事都很奇怪，”羅息咽下嘴里的食物，托著下巴，“從第一個案子，我成了嫌疑人，到如今這些……”
蔣楠寒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卻示意他在聽。
“那天我去采訪委托人是臨時起意，而且沒幾個人知道，蕭瑾的那件事也是，她說過他們是無意走到那里，然后看到一家酒吧，準備進去喝一杯，可后來發生的事完全不受他們控制，至于徐薇和王巖的事，學了這么多年的法律，很清楚法律會懲治這樣的人，而且還威脅過王巖，她完全可以報警。”
羅息此刻才開始思考所有的案件，“即使是為了自己的姐姐，她更知道這樣做法無異于同歸于盡，以后她姐姐又怎么辦？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姐姐，所以才能忍受這些，離開家鄉，來到安城。”
“既然都做到這種地步，現在又有很好的開始，即便馬瑞再次出現，她也不會做出這種選擇。”
“而且，我實在不太理解，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十分不理智。”羅息放下筷子，道，“如果想報仇，完全可以選擇一種兵不見刃的方式。”
這下，蔣楠寒開口了:“人在痛苦時很難理智。”
羅息挑眉:“至少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不會讓自己受到影響吧？”
“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細致入微，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都要找出真相，如果是其他人，其實可能不會發現。”
“……”
羅息撇了撇嘴:“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案件中最大的變數是我？”
蔣楠寒嗯了一聲，“第一個案件是針對你，如果是其他人，完全沒辦法洗清嫌疑，可你不同，即便沒有我，你也一樣可以憑借自身能力扭轉乾坤。”
羅息想了想，還真是這樣，那個時候蔣楠寒還懷疑她，不過她最后自證清白。
這是在夸她，能力出眾？
蔣楠寒示意她喝湯，又繼續開口，“至于其他的案件，原本是想讓你深陷其中，結果你卻第一個摘除嫌疑，不僅如此，還能抽絲剝繭，找出隱藏最深處的真相，而且……”
他遲疑片刻，似乎在斟酌，好一會兒才出現道:“這一次，一開始證明蔣政岳參與其中，到最后你發現還有另一個兇手。”
羅息喝了一口湯，點了點頭，“我差點也被蒙蔽了。”
“但是最后你還是發現了，而且還找出和那個組織有關的證據。”
羅息:“呃……所以，這些都是那個組織的杰作？”
“我一直在想，他們如何確定最佳實驗對象，難道僅僅因為你是老鷹的女兒嗎？我發現并非這樣，如果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不可能不告訴老鷹。”
“告訴他做什么？阻止實驗嗎？”
“不，你不清楚老鷹在那個組織的影響，那天他和秦臻在一起時，我就發現了，老鷹的地位很高，至少應該是領導者之一，所以秦臻也需要看他的意思。”
“我以為他們只是共同參與了這個實驗……”
“并非這般簡單，秦臻一直在留意老鷹的臉色，一旦他不管不顧，他也不可能保下你，尤其是他隨身都帶著槍，可秦臻卻沒有。”
蔣楠寒說著，又給她夾了些菜，似乎今天的菜并不符合她的口味。
餐桌對面的羅息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他，似乎在說我吃飽了。
蔣楠寒卻不管，讓她再吃一點，又接著說道，“其實，關于這些事，我一直有另一種猜想。”
“什么？”羅息注意到蔣楠寒的示意，不情不愿的又吃了幾口，還不忘關心他的話里透露的意思。
“如果和那個組織有關，那么，會不會是催眠呢？”
“催眠？”羅息雖然想過這種可能，卻仍然詫異，“可是我們之前提過，這種情況不可能存在啊？”
“嗯，之前我們認為催眠一定要近距離操作，可是這些人都不符合，但這一次謝韻的情況很不對勁，我找到最初的監控視頻，發現他的確被催眠了，”他溫和的解釋，見她似乎又不吃了，皺了皺眉，起身坐到她身側，拿起她的碗，親自喂她。
羅息有些意外，卻還是張了張嘴:“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像機關一樣，提前設置好操作，等到觸碰到控制點，就會開啟，那就有可能了，催化的可能是一句話，或者一個手勢，就能達到目的。”
像機關一樣？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