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堡主,這方手帕乃是朱姬夫人貼身之物,她交給連某說是可以自證其身份!”
又是一個無人關注的漆黑夜晚,
只身離開巨鹿侯府的連晉,幾經繞路才終于來到了烏家堡。
當然了,他并不是走的正門,而是從后院小門被陶方親自引到了書房之中,并和烏家堡堡主烏應元秘密會面。
同時,連晉從朱姬夫人那里得來的手帕,也隨即遞到了烏應元手中,任他仔細端祥好好確認。
“沒錯,這塊絲帕上的圖案,跟呂丞相命人送來的白玉戒指花紋一模一樣。連少俠,你能否告知烏某,朱姬母子現在具體下落?”
啪,
雙手抱拳向前,連晉似乎早就有了準備。
“烏堡主,請恕連某失禮不能如實相告,實在是朱姬有言在先,她想要證實前來營救之人是否為呂丞相親信,所以,煩請烏堡主手寫一封書信并附上信物,好讓連某帶回至朱姬夫人面前!”
額...,
連晉這番忠心耿耿的表現,不由讓烏應元心中大定。
起碼這連晉確實知道朱姬母子的真正所在,而且,他還做事謹慎,沒有因為烏應元之前答應他的條件,就貿然將朱姬母子的下落隨意透露。
這樣細心周到的才思敏捷之人,如何不讓烏應元真心欣賞對方呢?
“好,言之有理,烏某馬上修書交予你便是!”
哼,
烏應元似乎徹底改變了對連晉的不好印象,甚至因為心情激動,連毫無防備的后背都暴露在了連晉身前。
但是,連晉只是邪魅一笑,并未采取任何不軌之舉!
...
仲夏時節,房前屋外已是燥熱一片。
只不過相較于未來的溫室效應,以及環境遭到嚴重破壞的現代社會。
身處戰國背景下的異世界之中,不管是項少龍,又或是身體素質異于常人的羅浩,都只覺得一如既往,沒有半點不適和酷熱難耐的感覺。
砰,
“大膽烏應元,寡人一向對你信任有加,你竟然私通秦國呂不韋,圖謀救走秦國質子,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作何解釋!”
勃然大怒的趙王,當著一干文臣武將的面,惡狠狠的將烏應元寫給朱姬的信件,一把拍打在了案桌之上。
而被緊急傳喚入宮的烏應元,還有陶方和項少龍,此時不由臉色劇變,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回稟大王,下臣對大王忠心耿耿,何來私通秦國一說?大王莫要輕信小人誣陷,陷下臣于不忠不義的亂臣賊子處境之中啊!”
“哼,烏應元,你死到臨頭還在嘴硬狡辯,這是你親筆寫給朱姬的密函,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你通敵叛國嗎?”
早就視烏家堡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巨鹿侯趙穆,此時不挺身而出剪除對手,更待何時?
再者說了,落入趙王手中的密函,不正是他趙穆利用連晉取信于烏應元和朱姬雙方,才順利弄到手的嗎!
額...,
“這,這里怎么會有在下親手寫的密函?侯爺,你可不要胡亂攀咬,這可是人頭落地的大事!”
“啊,對了,大王,可否將密函給在下親自過目一遍,這事實在太過蹊蹺古怪!”
額...,
不對啊,烏應元面對這等證據確鑿的局面,理應嚇得驚慌失措或者跪地求饒才是?
怎么還一臉鎮定從容,好像賭定趙王手中的密函有問題一樣呢!
“咳,堡主,我覺得大王應該不是擔心一把密函拿出來,就被我們吃掉消滅罪證才是!”
項少龍此時也發起了神助攻。
從頭到尾,烏應元和連晉私下見面,好像一直都沒有他的參與。
但是,將項少龍和連晉并排相比較,烏應元更應該信任誰,恐怕無關之人也會有一個準確的判斷。
“哼,諒你們也不敢,大王,就把密函交由烏應元,讓他們死得心服口服!”
這種掌控全局,任由敵人拼命掙扎奮力反抗的場景,最是符合趙穆的心愿。
況且,不過是通敵密函而已,趙王既然已經看過了,難道烏應元還以為銷毀證據,就能逃脫國法制裁嗎?
“來啊,拿給他看!”
隨著趙王一揮手,大殿之上的執筆太監,便端著木盤將密函呈到了烏應元面前。
簌簌,
“這...,這...,”
“如何,烏堡主難道連自己的筆跡也認不出來了嗎?”
哈哈,
落井下石,滿臉痛快的趙穆,只當烏應元無計可施,現在更是被逼得話都說不清楚。
“大王,這封密函的筆跡跟下臣確實很是相像,”
“混賬,根本就是你的親筆所寫,上面還有烏氏牧場的印章,你竟然還在這里睜眼狡辯,莫不是羞辱我等和大王嗎?”
“哼,侯爺何不等我說完再繼續發難。大王,不知您是否仔細看過這封密函上的印章,上面刻的明明是個‘鳥氏’,為何巨鹿侯一再斷言這是我烏家堡的印信!”
什么?
上面刻的印章,不是‘烏氏’而是‘鳥氏’!
不要說在場的文武大成竊竊私語吵作一團。
剛剛還志得意滿笑得很是大聲的巨鹿侯趙穆,也是表情一頓,一股無名怒火油然而生。
“是嗎,堡主,讓我也看看。這字是寫得有些潦草,不過印章上的烏氏,確實多了一劃,這不就是很容易讓人搞混的‘鳥’字嗎?”
啊...?
隨著項少龍的再次確認,被人放到火架子上的趙穆已經怒不可遏。
唰,快步上前,
“不可能,本候之前明明再三確認過,如何會出現‘烏氏’變‘鳥氏’的荒唐之事!”
趙穆一把搶過烏應元手中的密函,睜大眼睛就往印章處看了過去。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他只覺一魂升天,二魂出竅。
上面的‘烏氏’二字,竟然真的變換成了‘鳥氏’,而且渾然天成絕不是后來修改的字跡!
“竟有此事,來人,將密函呈上!”
這下,趙王也是不淡定了,
要知道,烏家堡可是蓄養趙國戰馬的大家族,要是因為這次栽贓陷害,就搞得他們離心離德,這對于趙國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此時只是懷疑烏家堡通敵賣國,可不要弄巧成拙,讓烏家堡真的有了投敵反叛之心才是!
“咦,剛剛寡人竟然也一時疏忽,沒能看清這里的印章寫著‘鳥氏’而非‘烏氏’。哼,巨鹿侯,這是你呈上來的通敵密函,這等粗心大意害我差點痛失重臣的罪過,你又該作何解釋!”
額...,
形勢忽然發生驚天大逆轉,烏應元不僅洗脫了嫌疑,反而是呈獻通敵密函的趙穆,一時成了別有用心的被指責對象。
“我...這...,下臣不知,還請大王恕罪!”
狠狠瞪著身旁的連晉,趙穆恨不得當場將其誅殺。
就是這個自信滿滿辦事不力的門人,害他三番兩次在趙王面前處于被動之中。
“哼,大王,此事已經水落石出,有人偽造密函誣陷下臣,想陷在下于不忠不義!請問侯爺,這封密函,你是從何而來?”
啊...,這!
“哦,看來侯爺身邊也不盡是一些忠心護主之人,這是連侯爺也要一并鏟除啊!”
驚疑不定的趙穆,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
就算他知道此事一定又是烏家堡動了手腳。
但是,站在身旁一言不發的連晉,同樣也被他打入了不可再用的標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