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絕地逢生
林菲兒回來又吃了幾個琵琶果,“額,我要補充體力,又跑了一圈”說著又跑去抱一些干柴回來,放入火堆。
晚風還是十分的涼,林菲兒想了想,這是十月月底了。
原主身子弱,穿的衣服多,此刻還是冷的受不住,她轉頭看了看男人,又伸手摸了摸男人額頭,男人眉毛跳動了一下,應該是不習慣別人碰觸。
“好像有點發燒啊!”傷口愈合,但腿上已經化膿了。
林菲兒把半截著火的干柴往火堆里推了推,看了一眼周圍,搬過來幾塊小石頭,把火堆圍成一個圈,坐著發了一會呆,實在還是難以消化這一連串的變化。
又站起來去周邊撿了好多柴過來,并用金簪劃開裙邊,撕了一塊布條用河水沾濕了,跑回去覆上男人額頭。
林菲兒決定不想了,先睡覺,一切明天天亮了再說。
林菲兒看了一眼男人,這個人傷太重,這里養傷簡直太難,又是個瞎子,唉,真不知道是找了個搭伙生存的伴還是個拖累?
清晨的山林里,薄薄的霧氣里夾雜了凜冽的冷意,鳥兒歡快的鳴叫聲配搭著花花的流水聲。弄弄的深山野林氣息縈繞在林間。
山腳下,立著幾塊高低不一的大巖石,四周都是碎石和灌木叢,不遠處是一些高大的林木,只有石塊旁有略平坦的地面,地面上是石頭圍起來的已經熄滅的火堆,火堆旁,兩個人緊擁在一起,應該說一人緊摟著另一人,就像猴子半趴到對方身上一樣。
林菲兒是被餓醒的,咕嚕嚕,鳥兒也是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好餓啊,今天想吃牛排披薩!”
“討厭,鬧鐘關了!”
……“我要睡覺…·”
男人此刻已經展開了眼,女人夢話吐出的熱氣噴到脖子上…·
女人想翻身,一身酸疼加上身體僵硬到不行,連動一動都難,林菲兒費力的睜開了雙眼,入目就是男人突出的喉結和胸部血衣下縱橫的傷痕。
咕咚一下,林菲兒翻了個身,從男人身上翻轉下來,背后又磕到石子和傷,“哎呦”疼的她嘶嘶直吸氣。
男人也重重的吐了口氣,被這女人壓得身體都僵直了。夜里這女人睡著睡著嘟囔著冷翻滾過來,突然間就抱住他的手臂,手腳并用的往他身上爬,邊爬還邊咕囔著硌得慌。
自己這一身的傷痕,夜里感覺極冷身體卻發起了高燒,好歹是以前習武多年,底子硬實,這一夜也是熬過來了。
林菲兒又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頭,“咦,燒退了,真是奇跡。”
林菲兒不太懂中醫,身體原主卻是略懂的,她拿起男人的手根據原主記憶覆上了脈搏聽了一會,“真是奇跡啊!”
“不過我應該也是幫了你大忙的,夜里把我凍得跟冰塊似的,姐姐我抱著你也算是給你進行物理降溫了,哎呀呀,林大美女親身擁抱,以身伺疾,嘖嘖,我真是偉大!”
林菲兒分析了一下男人癥狀,得出了是自己抱著他睡所以男人才能順利退燒的結論。
男人額頭青筋跳了又跳,這個女人!!
懂不懂什么叫男女大防?難道是青樓女子?
什么姐姐?聽女子聲音,稚聲較重,應該還未及笄才對。
男人眼不可視,聽覺確實十分敏銳。
“退燒了就沒事了,沒事了,你堅持住,我去找些吃的”
阿嚏,阿嚏!
“糟了糟了,這身體太弱,我一定不能感冒了”
說著便朝林間跑去。
林菲兒邊跑便咒罵,“奶奶的疼,哪哪都疼”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抗議,身上的一些刮傷和青紫也都在叫囂,疼的她就差鼻涕眼淚橫飛了。
腳步聲漸漸遠利,一直躺著不懂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眼無焦距,半瞇著卻顯得犀利而有詭異。
……他,活下來了!
突然間的抖動和坍塌之中,驚險萬分的順著地底河流從那昏暗隱秘的牢籠里。
地龍翻身,居然成樂他脫困的契機!
男人抿著的嘴角勾勒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聽那女人說什么寺廟,底下,想必自己是被關在一座寺廟的地下水牢之中?
男人的手動了一下,伸到眼前,朦朧的團霧,什么都看不到。
可惡,長期的酷刑,饑餓,水牢的血水浸泡,毒蟲啃咬,竟然讓自己瞎了,喉嚨也因傷口化膿無法出聲。
遠處有河水流動的聲音,還有女人的腳步聲,那女人又去了河邊。
…··應該是個少女吧,想起她稚嫩的聲音,昨晚唱的那些奇怪的歌…··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都是些什么詞!淫詞穢語!這女人的華語和歌曲讓他一直忍不住冒青筋。
可又是這少女搭救了自己,昨天她從河邊背負自己前行的時候,還有她緊抱自己睡覺…的時候,這語氣和神態像個奇怪的…不諳世事的…神經的姑娘?
一個少女,竟敢大膽的摟抱著一個陌生男人睡一夜……·
當然,她應該是怕冷,無意的,且今天聽她說什么物理降溫,難道真是她摟了自己一夜,才得以退燒?
真是個怪人!
從這個女人的話語和行為,以及散發的氣息來看,她,沒有敵意!
大約是身上實在太多傷,他半夜的忽冷忽熱真的是難以忍受,女人抱著他之后,身體確實舒適了很多。
她凍得瑟瑟發抖,靠近他的身體卻柔軟而溫暖,難得的他從那片柔軟中感受到了一絲安心。
一覺醒來,他被她箍的渾身發麻。
抱著陌生男人她竟然還能睡得很沉,毫無防備,男人只要一抬手,就能掐斷她的脖子,要了她的小命。
這是一個沒有戒備心,略懂醫術,涉世不深的神經質少女。
他給她下了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