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比較的必要

李鳴啟笑著點了點頭，看向顧舒離的眼神帶著毫不遮掩的寵愛與驕傲，“我這大徒弟雖是女子，卻也不輸男子，這兩年雖不常見，但也還惦記著我這老頭子，草民近日得閑，便來看看，她這皮丫頭有沒有把我往年的教導給忘光。”

李姓在大晉雖說是很常見的姓氏，但能讓晉帝尊稱一聲先生的，怕只有那一人了！

而他們不怎么放在眼里的顧舒離，竟然是這般傳奇人物的徒弟！

晉帝饒有興趣地看了顧舒離一眼，怪不得這丫頭前些日子信誓旦旦地跟他談條件，原來是早有預謀的。

他看向顧舒離，夸贊道：“李先生收徒的眼光自是不錯的，我這侄媳婦兒可是到了朕的面前都不怯的，否則朕怎么會點她做皇家媳婦兒？”

楚云奕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顧舒離，在得知她是李鳴啟的徒弟后更是心頭一震，這些事為何他從未聽她提起過……

甚至，他看著眼前這個被眾人注目卻依舊淡定含笑的女子，這真的是他曾經(jīng)認識的顧舒離嗎？

他正欲開口，蘇汐月便搶先一步，故作生氣道：“楚云奕，你可真是好啊，嫂子是李先生的弟子這事，你居然連我都瞞著，真不夠意思！”

聞言，楚云奕愣了一瞬，連蘇汐月都覺得他們夫妻一體，沒有什么秘密，可他卻……

他垂眸看了眼不遠處笑意微收的女子，心里不是滋味，“這事……我也不知。”

顧舒離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曾經(jīng)的楚云奕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原身怎么會把那些重要的秘密告訴他？

還好她與楚云奕早就名存實亡，若是當真恩愛，聽了蘇汐月這話，還能不離心？

與她同樣發(fā)現(xiàn)這點的還有李明啟，他冷眼看著蘇汐月，端起了當世大儒的架子不屑道：“是我讓離兒對此事保密的，蘇將軍有何意見？”

“先生這是哪里的話，”蘇汐月被噎了一下，尷尬地笑笑，沖李鳴啟拱手道，“汐月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若是冒犯先生了，汐月先給先生賠個不是。”

李鳴啟冷哼一聲，別過頭沒搭理她，楚云奕見狀道：“汐月她自幼便是這么個直率的性子，還望先生海涵。”

“世子不知自己的發(fā)妻師從何人，倒是對些異父異母的‘妹妹’照顧周全，世子高義。”聽到楚云奕替蘇汐月說話，李鳴啟就氣不打一處來。

楚云奕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他一向是將蘇汐月當作自小一起長大的義妹，而顧舒離……兩人在他這自是沒有比較的必要。

可這會兒被人說出來，他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妥，礙于這人是顧舒離的師父，他也不愿辯駁。

顧舒離為自己的師父如此護短掩唇輕笑，但也不代表她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脆聲道：“如今像蘇將軍這樣性格直率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師父你便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不要與她計較罷。”

李鳴啟輕嗤一聲，不再多說什么。

蘇汐月盯著顧舒離細細打量，拱手客氣又疏離地拱手，看起來偏又無比誠懇，“嫂子勿怪，多謝嫂子替汐月求情。”

顧舒離倪了她一眼，將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淡淡開口：“不客氣。”

“天色不早了，”晉帝看了看天，轉身對著眾人道，“宴會就快要開始，諸位早些去太和殿坐著吧，莫讓皇后娘娘等久了。”

話畢，晉帝轉身看向李鳴啟：“先生請。”

待晉帝和李鳴啟先一步離開，眾人才隨后跟著去了太和殿。

眾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顧舒離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地松眠，于是走上前去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道：“師父一會兒肯定忙得很，沒空顧及你，你等下跟著我走就好。”

松眠乖巧的點點頭：“知道了，姐姐。”

蘇汐月見楚云奕一直站在顧舒離身旁沒有離去，似是在等她一般，心里有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寧王和王妃他們應該已經(jīng)到了，咱們也過去吧。”她思考片刻，上前兩步對著楚云奕道。

楚云奕下意識看了顧舒離一眼，見顧舒離沒有絲毫動作，便沉著聲道：“走吧。”

……

太和殿內。

顧舒離帶著松眠在席間落座，楚云纓看到她后，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突然，箜篌聲響起，隨后又是鼓聲陣陣，一時間太和殿內熱鬧非凡。

一曲畢，司禮太監(jiān)報幕：“有請，燕容公主獻舞——《破陣》！”

晉帝挑了挑眉，有些驚喜地看向燕容：“竟不知公主還有這等本事？”

燕容起身施了一禮：“還請皇上不要嫌棄，此舞乃是本朝男子外出時，意中人專為其所舞，意為破除魔障，陣刺乾坤！”

晉帝鼓掌贊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一個‘破除魔障，陣刺乾坤’！有勞公主，讓大家一飽眼福！”

燕容公主一身胭紅舞裙，手持玉色雙劍躍入大殿，兩腳輕點，如蓮花盛放一般妖冶，一首破陣劍舞踩著鼓點勢如雷霆。

她熾熱的目光，亦應著鼓點看向楚云奕。

楚云奕見狀別過頭看向別處，避開了燕容公主的視線。

舞罷，燕容公主沖著晉帝行了叩首之禮：“燕容拜見晉朝天子，圣上萬福！今日斗膽獻舞，一來是為表對陛下之崇敬，二來——是為了感謝寧王世子此次的招待！”

燕容公主方才熾熱的目光都被眾人看在眼里，如今這番話又如此的直白……

嫻妃看著她笑吟吟地打趣道：“燕國的女子當真大膽，瞧公主這架勢，莫不是對楚世子有意？”

燕容公主臉騰的一紅，毫無避諱地坦言道：“燕容認為要嫁便應嫁楚世子這般的才子！”

晉帝余光瞥了一眼顧舒離，見她對燕容公主的話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還有幾分平靜釋然的樣子。

當初他答應過顧舒離，若是她能將李鳴啟請出山，他便幫她解圍，可如今這件事當真是有些棘手……

一邊是戰(zhàn)功赫赫的寧王府，一邊是文學才識比得過宋清野的隱士大儒……

晉帝思考之余，席間柳俞故拿帕子掖了掖嘴角，笑著道：“還請公主慎言。坊間常說世子與世子妃私下里不合，您這話若真讓世子妃與世子有了誤會，日后可該如何共處？”

聞言，晉帝思索片刻，決定順著柳俞故的話說下去，想借此給眾人露個口風。

“哦？”晉帝故作驚訝，“難道朕當年不該多事做這個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