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這口惡氣

李鳴啟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才開口：“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顧舒離咧嘴一笑：“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馬車在一家客棧停下，顧舒離目送李鳴啟進了客棧，這才命人掉頭回寧王府。

……

宴會當日，入宮的使臣隊伍便已在驛館外排起了長隊。

顧舒離和楚云奕一早就準備好，候在了門口。

燕容公主盛裝打扮，一身胭脂色長裙，點綴富麗華貴的鈴鐺金飾，光彩照人。

一見楚云奕，燕容公主直接就無視了他身旁的顧舒離，十分熱情地迎了上去：“楚世子。”

楚云奕微微頷首：“公主好。”

“今日可是楚世子陪同本公主進宮？”燕容公主欣喜地看著他問道。

顧舒離輕咳兩聲，笑著道：“恐怕公主要失望了。”

顯然燕容公主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楚云奕走到馬車旁，掀開門簾，同燕容公主道：“公主請。”

燕容公主高傲的哼了一聲，提著裙子上了馬車。顧舒離隨后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上，燕容公主和顧舒離相對無言。

過了半晌，燕容公主無意間瞥到了顧舒離手上包扎好的紗布。

她斜著眼，手揣在懷里，傲嬌道：“看來你昨日還真傷的不輕，該不會一出丞相府就一直在哭鼻子吧。”

顧舒離聽后，未免有些哭笑不得：“舒離多謝公主掛念，但舒離沒有您想的那般柔弱。”

燕容公主敷衍的哦了一聲，將一只青色的瓷瓶擲到了顧舒離的手中：“拿著！”

顧舒離揭開磁瓶蓋，輕輕嗅了下瓶中的粉末，似乎只是傷藥而已。

“你不會以為本公主要給你下毒吧？想不到你看起來不怎么聰明，防備心倒是很重，看來宋學士說的也不全對嘛。”

燕容公主得意的勾起嘴角，“這可是我國特有的傷藥，專治擦傷跌傷，別以為本公主是擔心你的傷，本公主只是賞藥給你，讓你開開眼而已。”

顧舒離原本也沒有多想，但燕容公主這扭過臉努力辯解的生硬模樣，實在是很難讓她說的話站穩腳跟。

“原是如此。”顧舒離把青瓷瓶放到一旁，沖著燕容公主拱手作禮：“無功不受祿，舒離什么都未做過，這賞賜就免了罷。”

燕容公主一聽這話，立即就坐不住了，甚至有幾分要把顧舒離不識好歹脫口而出的激動：“你！你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給你你就拿著，哪還有還回來的道理。你再敢提一個還字，本公主嚴懲不貸！”

顧舒離無奈地搖了搖頭，像在哄孩子一般：“是是是，公主說的是。”

她能聞的出來，這傷藥的品質不錯，用于制作此藥的許多藥材都是罕見之物，絕不是市面上那些常用傷藥可以畢竟的，應當是燕氏皇室御用的藥材。

本以為燕容公主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在家里被寵壞了的小姑娘罷了，心思單純沒有什么壞心眼。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燕容公主剛下馬車，便跳著撲到了燕楨的懷里：“皇兄！我都想你啦。”

燕楨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頭，道：“好了，別胡鬧了，先生已經等了很久了。”

燕容公主不高興的撇起嘴：“就讓宋學士等著嘛。”

燕楨雖有些嚴厲，但還是三句話不離對妹妹的遷就：“先生是父皇請來的學士，代表了我國的顏面，自然是要尊重的。”

“知道啦！”燕容公主笑著沖他吐了吐舌頭。

看到這般兄妹和睦的景象，若說顧舒離沒有任何的波瀾，那都是假的。

一想到這里，顧舒離就在心里盤算著她兄長回來的日子，想來也快了。

不多時，楚云奕和大梁的使臣也到了宮門前。

下馬后，楚云奕十分自然地走到了顧舒離的身旁，對著燕容公主和燕楨道：“時候不早了，公主和皇子殿下該進宮了。”

話音剛落，便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喊楚云奕的名字。

洪侍郎家的二公子洪天望見楚云奕，竟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切地快步趕來：“楚兄，可算看到你了！”

楚云奕偏過頭，看著氣喘吁吁的洪天望：“何事？”

洪天怨氣十足地嘆氣：“還不是那宋清野，仗著徒弟是燕國皇子，便開始貶低我們所有人都不成大器！先前我不過是將一句經義解錯了一個字，便嘲諷我朝年輕一輩皆是廢物，我大晉后繼無人……楚兄你說，他們這怕不是故意來踩咱們的臉？楚兄一向才學出眾，可要幫咱們出出這口惡氣！”

顧舒離勾了勾唇，前些日子宋清野在她這里吃了癟，如今便想著法子來羞辱晉朝的世家子弟。

呵，好一個疵瑕必報之人！

她掩唇暗笑，轉身溫順地朝楚云奕笑道：“相公，宋學士定是覺得我們先前招待不周，心里憋著火無處發泄呢，咱們還是去跟他道個歉為好。”

楚云奕被她燦笑的眉眼刺了下心尖，只覺得有什么地方被輕輕被撓了一下，按下心神，細細一品她所說之言，再想想那日他們“夫妻”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給了態度傲慢的燕國使臣一行人一個下馬威，這女人的心思便也不那么難猜了。

他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裝出了一副歉疚的神色，“夫人這么一說，我心中倒是有些不安了，那便去看看吧。”

眾人趕到之時，宋清野正狂妄地搖頭嘲諷眾人：“依我看，這晉朝的學生真是命苦，什么太傅學者，皆是連學生都教不明白的。”

顧舒離站定腳步，聲音清脆響亮，“原來宋先生這天下第一學士的稱號，便是靠著貶低別的國家得來的？”

頃刻間，四下俱寂。

宋清野轉身一見又是顧舒離，勃然大怒，狠狠呵道：“世子妃，還是這般不識禮數，上來便插話，這便是晉朝的禮數？”

“分明是先生出言不遜，辱人意志，到底是誰失了禮數，誰自己心里清楚！”顧舒離笑笑，步履堅定地上前去與之兩面相對。

一旁的晉朝學子被顧舒離這一出唬得愣了許久，這會兒也不知誰帶起了頭，紛紛大聲附和起來。

“就是！堂堂一方大儒，竟這般有失禮數，難道是燕國風氣所致，大儒也無法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