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趟合作

“你什么意思？”

被韓越推開，程建軍不高興了：“知道一千塊是多少錢嗎？就你這樣拿得出來嘛！”

“嘁！”韓越一聲輕笑，露出了兩排白牙：“一千塊還真不算什么！”

“哎，韓春明，從插隊的時候，你這人就好說大話，怎么到現在這毛病也沒改！”

看了蘇萌母女一眼，程建軍就仿佛領導一樣，沉著個臉滿口訓斥：“就你家那條件，一千塊錢你數過嗎？”

聽他說的過分，連蘇萌都看不過去了：“程建軍你怎么說話的！”

蘇母雖然沒說什么，也不免皺起了眉頭。

她歷來是一個注重教養的人，原本程建軍在自己面前裝的挺乖巧，看起來很有涵養的一個孩子，卻沒想到說話這么沒有分寸。

雖然韓家因為孩子多，看起來確實貧困，但出口就揭人瘡疤，卻絕不是有教養的表現。

“哎，你這話，咱就真得好好說道說道！”

韓越仿佛根本就不在意：“程建軍，別老是表現的這么虛偽，你那二百塊錢應該是公款吧，真要交給劉老師，回去沒法交差吧？”

聽到這話，程建軍的臉色白了幾分，這錢雖然不是公款，卻是一起插隊的幾個高干子弟托他買鋼琴的錢。

剛才為了給蘇萌母女留下好印象，光顧著顯擺了，此時才想到后果，要真把錢用了，真要被人家鬧起來，可就不好交待了，就憑自己那點工資，不知啥時才湊的齊。

想到這里，他有些尷尬的把錢又揣了回去，一臉憤憤的道：“別在這胡說八道，你要有本事拿一千塊錢出來，我……”

說到這兒他靈機一動，把自己的高考報名單拿了出來，有意從蘇家母女面前晃過道：“我就當眾撕了它！永世不參加高考！”

“喲！建軍，你也準備參加高考了？”

蘇母露出笑了容：“這孩子，還真知道上進，不過你是初中畢業吧，復習吃不吃力？”

程建軍見目地達到，心中大喜，他素來狡詐，知道蘇萌的父母都是教師，最看重的是什么，也是認定韓越拿不出一千塊來，所以才會故意這么說。

此時見果然引起了蘇母的注意，就連蘇萌也把目光投了過來，頓時更加得意，正想再吹兩句，卻愕然見到韓越掏出一大疊鈔票遞了過來：“劉老師，您就別聽他瞎說了，這是一千塊，趕緊先交手術費吧！”

“啊？你哪來這么多錢？”那邊蘇萌吃驚的說道。

“投機倒把賺來的吧！”

程建軍一臉妒忌的插話道：“這種來歷不明的錢，你也敢往出拿！”

“滾一邊兒去！”

韓越大怒，轉身正要喝斥，卻見程建軍如同兔子一樣竄了出去，這家伙上次被揍的不輕，生怕他再動手，自然怕吃眼前虧。

“春明！”蘇母的臉色已經嚴肅了許多：“你這錢……是哪來的？”

“劉老師你放心……”眼看蘇家母女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韓越心中大急：“我這錢可是干干凈凈的……”

說著他就把自己向固元齋出售古玉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十塊錢從大漢手里撿漏的事情卻被他隱瞞了下來，只說是鄉下親戚送的。

反正家里親戚多，也不怕人查。

“一塊玉石賣三千塊？你就別蒙人了！”

一旁的程建軍冷笑道：“誰信吶！”

這話倒是不假，至少從蘇家母女的表情上看，這二位顯然有些不信。

韓越心中惱怒，當即調用系統回放功能，把自己在固元齋賣古玉的場景調了出來，打算錄音當作證據。

“來！這是發票，你可收好了！”

看著老板笑呵呵的把發票遞給自己，一只手還死死的攥著玉魚兒，韓越只覺得心中好笑，這老頭兒……

哎！等等！

他心中突然一動，再次從褲袋里把剩余的錢掏了出來，見他又掏出了一大疊錢，別說程建軍，連蘇家母女都驚呆了。

伸手把老頭給自己開的發票拿過來，韓越遞給了蘇母笑道：“劉老師，您看這是我賣玉石的發票，上面還有文物局的公章呢！”

伸手接過發票看了一眼，蘇母微微一笑：“春明，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有本事！”

“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韓越滿臉陪笑：“咱趕緊給蘇老師交手術費吧！”

“春明，那就謝謝你了！”

眼下急著給蘇老師交手術費，蘇母倒也沒有過多推辭，微笑道：“等回頭老蘇他們單位報銷，就把錢給你還上。”

“哎喲，劉老師，不用那么著急！”

眼看未來的丈母娘和顏悅色，韓越心中滿是得意，還偷空沖蘇萌做了個鬼臉。

等蘇家母女交了手術費，去病房照顧蘇老師，韓越見程建軍灰溜溜的離開，趁空從醫院追了出來：“程建軍，你給我站住！”

“啊，春明，你……你想干嘛？”

一臉驚慌的程建軍看著韓春明陪笑道。

“剛才是誰說的！”

韓越走上前去，伸胳膊夾住他的頸窩：“要是我有一千塊，你就把撕了它！”

說著還一指程建軍手上的高考報名單。

“你……你這是想毀我前途啊！”程建軍驚慌道。

“你看你，自己吹的牛……含著淚也該把它吹完不是？”

韓越怪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不算，你可真丟人！”

“夠了！”

程建軍掙脫開來，一臉憤然道：“姓韓的，別瞧不起人！”

說著，他真得把報名單撕了個粉碎，然后揚長而去。

“喲！長骨頭了！”韓越在后面譏笑了一句，再次返回醫院。

他自然知道程建軍是絕對不會放棄高考的，報名單就算撕掉，以他父親的關系肯定可以再拿到一張。

不過今天這家伙在蘇家母女面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永世不參加高考，等到將來上了大學，就算真和蘇萌碰見，也只會讓她更加討厭。

估計連蘇萌的父母也會對他印象大壞吧！

越想心中越是得意，在醫院又和蘇家人打過了招呼，對蘇老師噓寒問暖了一番，韓越才又趕回了家中……

“有破爛的賣喲！”

手里拿著個破喇叭，韓越無精打采的吆喝著。

“哎！春明，你怎么老是無精打采的！”一旁的馬大姐抱怨道。

韓越看了她一眼，心中卻是滿腹怨氣。

真正是見了鬼，自己堂堂一個穿越者，怎么混的這么背啊！

好吧，韓越必須承認，自己穿越錯了時代。

這年頭，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樣，雖然一肚子的生意經，滿腦子的賺錢法，可如今這個年代，錢……是最沒用的東西！

這不是一個金錢至上的年代！

就算在“改革開放”最初的年代里，有錢也不一定被人瞧得起，更何況如今離改革開放還早。

原以為拿一千塊給蘇老師看病，能讓未來的岳父母高看一眼，結果迎來的……只是白眼！

而且，很快人家就把錢還了回來。

如今就連蘇萌也一再勸說自己，要上進，要努力，考上大學，分配個好工作……

盡管韓越知道，用不了二十年，人們的思想就會出現極大的轉變，可現在……

“只能老老實實的收破爛啊！”

韓越嘆了口氣，再次拿起來喇叭：“有破爛的賣啊！”

“哎，你可不要小看咱們這一行啊！”

一旁的馬大姐開口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再說了，咱們這叫物資回收！頭兒可說了，你要再這么三心二意，可真要處分你哪！”

“是是是！”韓越陪起了笑臉：“大姐你說的在理兒！咱接著收！”

到了如今，他也只能按照電視里的劇情，在濤子的幫助下，進了物資回收公司，做了個廢品收購員。

其實說起來，也就這份工作比較自由，走街竄巷之余，憑著自己的撿漏天賦，淘了不少好東西。

如果再過二十年，這些古玩隨便拿出去一件，就能讓韓越衣食無憂。

可如今呢？

“有錢也沒用喲！”

韓越在心里苦笑，如今這個年代，買布要布票，買肉要肉票，買米要糧票，尤其是京城地界，物資雖然不豐富卻異常的穩定，就算想多花錢，也找不著地兒喲！

偏偏知道后世發展情況的他，又不愿意去考大學，那根本就是瞎浪費時間。

如今么，穿越者大爺只能收起了自己先知先覺的得意，收收破爛撿撿漏，沒事再拎兩瓶小酒，看望一下那位九門提督師父。

……

時間一晃過去，一切都如同電視劇里那樣發展著，一直到82年，蘇萌大學畢業了，分配到了教育局，有些好面子的她再次約韓越出來長談。

雖然韓越最終沒有聽取女友的建議，卻也知道不能再這么閑浪下去。

到了這個時代，如果不借著改革的春風干點事兒，那可太對不起他穿越一次了。

在辦好了職薪留職手續之后，他再次找到了馬大姐。

“馬大姐，這回……可是咱最后一趟合作了！”韓越笑呵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