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這個？不如信公園里打太極的老爺爺是世外高人。】

【看著沒什么了不起啊，有沒有人一起跟著學？】

【學個頭，待會直播到一半，他肯定要賣課。】

小婷看到彈幕，心中卻不這么想。

這人的動作渾然天成，而且有板有眼，頗有章法。

不像是胡編亂造，拿來糊弄人的。

她干脆道：“家人們，多說無益，我今天也豁出去了，跟他學一學，看看效果，如何？”

彈幕立刻支持，一半是湊熱鬧，一半是想看妹子扭腰。

小婷姿色也算上等，她練武肯定要比男人打拳要好看。

【支持支持，小婷快上！】

【你先學，學會了我們再跟著。】

【我早就覺得這拳法是真的，快，每天打23小時，我堅持看。】

【一群老色鬼，怕是想看妹子吧。】

小婷捂著嘴一笑：“嘿嘿，那我就開始咯。不過開始之前，得先做一下準備。”

她挑逗地撫摸了一下大腿：“我得去換上一件不會違規，但又方便運動的粉紅貼身瑜伽服。”

彈幕頓時沸騰：

【趕緊趕緊！】

【我去，我早就想看練武術了，80年格斗家不請自來。】

【早說是這樣練拳，我也跟著！】

【6666666】

【就知道是炒作，沒想到炒的不是男人，而是小婷。】

小婷計謀得逞，滿心歡喜地進了房間。

可她才進去，屏幕中的主播蘇武就停下了動作。

蘇沐撓了撓頭，心里想：“我單這樣教拳法，是不是不夠直接？”

“得讓他們看看效果，才會跟著我一同學。”

說到做到，蘇沐離開了屏幕，很快搬回來一塊臉盆大的石頭。

住在城中村，附近荒蕪，石頭多得是。

光這一塊石頭，起碼就有兩三百斤重。

被蘇沐捧在手里，卻似乎只是捧著一個塑料盆。

蘇沐把石頭放在地上，對著屏幕道：“各位同學，想必都不知道流水碎巖拳的威力，今天老師就做一個示范。”

他把石頭撥弄了兩圈，又找來錘子，咣咣咣敲了幾棒，證明它是真材實料。

蘇沐也不廢話，舉起手，朝著石頭砸了下去。

彈幕頓時激動起來：

【他抱一塊石頭要做什么？】

【為什么他一點都不費勁的樣子？石頭是假的？看著也不像啊！】

【我去，他要徒手劈石？】

【我見過徒手劈磚，沒見過徒手劈石啊！】

【我去，他真砸了！】

只見蘇沐手從上而下，輕盈地劃過空氣。

蘇沐這一擊看似平平，卻在內里蘊含水潤波動。

水滴石穿，繩鋸木斷。

啪。

他一掌落下，拍在巖石之上。

彈幕熱切地觀望：

【成功了嗎？】

【沒看到反應啊。】

【速度這么慢，而且是掌，不是手背劈，咋可能劈得斷？】

【騙子，退錢！】

蘇沐一掌放在巖石之上，過了一會，才露出笑容：“不錯，到達了小成一半，果然能夠控制好力度。”

他站起身，腳尖踢了踢巖石。

咔啦，咔啦咔啦……

只聽一段連續的脆響，巖石竟然粉身碎骨！

臉盆大，幾百斤的石頭如被風化般，竟然布滿了裂痕，窸窸窣窣地散落一地！

這些破碎的細石，沒有一塊大過指頭，均勻地落下。

直播間里一陣沉默，十多秒內，竟然沒一個人發送彈幕。

隨即：

【假的……吧？是道具？】

剛有一個人質疑，后續鋪天蓋地的【666666】刷爆了整個直播間。

【我去，真是劈石頭啊！還真成了！】

【這是個雞毛的劈石頭，這是粉碎機！前面小婷那個視頻，也是真的？】

【我去，徒弟只是把花崗巖劈成幾塊，師父竟然能將它打成這么小的碎塊！】

【這是人能做的事嗎？】

【6666666666】

【不說了，兄弟們去看粉紅貼身瑜伽服吧，我去跟師父學拳法了。】

【兄弟們再見，我也去學拳法，江湖有緣再見！】

【看個頭妹子，同去同去，這個直播間還只能看一半畫面，我去抖雨直接進師父的房。】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劈碎了石頭，地上的瓷磚卻一點沒有破裂？】

【這就是大師么……】

待小婷慢里斯條地穿好衣服，順便畫了一個美美的妝，高高興興地走出房間。

“家人們，我們一起來學拳法啦！”

“就讓我們一起看看，這招什么水拳，到底有多厲害！”

“小婷今天就為大家嘗鮮，如果喜歡，請關注加刷波禮物哦！”

“咦我彈幕呢？我人氣呢？”

小婷一身斬男裝，竟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直播間人氣降到了千位！

這表明啥，直播間里可能就幾十個人在看！

而這其中，還有一些是掛著，忘記自己開著直播的人！

“我人呢？我的觀眾呢？”小婷一臉凌亂，“現在的人都不喜歡看妹子了嗎？”

蘇沐不知道網絡上那么多彎彎繞繞，只是淡然地教授著拳法。

“拳如流水，步若驚鴻。”

“只要進入雙手范圍，便是打拳者的絕對領域，無人能入。”

他一遍又一遍地打拳，緩慢地分解、講解著拳法要點。

蘇沐的動作越來越順暢，逐漸帶著一絲蘊味，真如流水般不可琢磨，難以揣測。

彈幕里嘰嘰喳喳地議論：

【來了來了，徒弟岑瘋子拜見老師！】

【同學同學，我早就不想看美女跳舞，想學拳。】

【一看到那視頻，我就知道是真的了，結果走錯直播間，唉……】

【前面的彈幕，你是想看瑜伽服吧？】

【假的吧，那塊石頭肯定做了手腳，要不就是特效。】

【不想學的噴子滾啊，你家特效可以在直播時做的那么逼真？】

懷疑和質疑其實還是占了半數以上，他們不相信真有人能破壞這么巨大的巖石。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參與進來。

一部分相信科學，不相信此事，但又有探究精神的人，也在屏幕面前，跟著蘇沐學起了拳法動作。

Y市，一處民宅呢。

妻子一臉詫異：“老李，你干嘛突然跳舞？”

老李嘿嘿一笑，跟著手機比劃著拳路：“我在學武術。”

妻子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學巫術，飯后不想動，還想健身？”

老李不好意思：“我也不信，不過看熱鬧，跟著做兩套，動一動也好……咦……？”

他忽然感覺體內有一股熱流，像流水般在血管內馳騁。

那股熱流非常微弱，若不是Y市晚上陰涼，他還未必能夠感受得到！

老李詫異：“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