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青玄訣
什么青衣門?
什么弟子?
師傅都可以當這大哥哥的爺爺了,竟然對他如此尊敬,這到底怎么回事?
一旁的冬瓜都瞧糊涂了,不斷地撓頭。
沈青衣平靜地道:“我跟羅老頭兒是在六年前分開的,那時候他面色紅潤,身體輕健,現在應該還活著,你起來吧李大夫。”
汗。
這新門主怎么如此稱呼老門主。
也太不尊敬了吧。
李青陽心里泛著嘀咕,這時冬瓜立即幫著把他扶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時慌忙解釋道:“門主,冬瓜才入我的門下不足一年,沒有破不入花甲不得收徒的門規,而且青衣門的事情弟子也沒有告知分毫。”
沈青衣看了一眼冬瓜,似乎并未打算深究,隨即收回目光正色道:“李大夫,幫我準備兩個房間,我要救人。”
李青陽不敢怠慢,連連催道:“冬瓜,快把西邊房間給騰出來,兩張床都打理干凈。”
冬瓜立時小跑去收拾。
不多時,沈青玲和小女孩兒給安放好以后,李青陽直接拿來一顆藥丸道:“門主,我觀這位小姐心力交瘁,氣血羸弱,這青元丹是我多年優化的一個藥方煉制,祛風避寒,固本培元十分有效,喂她服下,明日一早必能醒來。”
沈青衣深知青衣門是一個傳承上千年的醫道玄門,門中支脈無數,但凡有機緣能夠學得半分本事的人就能夠在江湖上出人頭地。
所以知道李青陽此言絕不夸張,他取了藥丸,直接喂青玲服下。
李青陽這時又道:“門主,這個小女孩的情況就嚴重多了,觀她氣象紊亂,似乎是內臟有痼疾久已,此刻又染了風寒,雙病侵襲,只怕回天乏力,時日無多矣。”
沈青衣對青玲二人的身體狀況都已經有所了解,此刻見這李青陽只是憑借觀察就對兩人的狀態了解清晰,也是十分贊許,可他卻一臉孤傲:“衣衣心脈缺損,又被陸家從小虐待,才導致積損至今,回天乏力,但是別忘了,咱們青衣門有一套起死回生的上乘絕學。”
“門主說的可是太青玄訣?”
“正是!”
李青陽遲疑道:“太青玄訣達到歸元境才能夠練出造化生死的青玄真氣,可千百年來只有歷代門主才有資格修行,而且就算獲此機緣,沒有幾十年苦練,又怎能踏入歸元境,門主你……”
他話沒有說下去,沈青衣卻是理解他的意思,淡淡地道:“羅老頭兒傳授我太青玄訣的時候也是這么說,但等我修煉一年之后他便又對我講,說我是青衣門百代難出,千年難遇的天才,讓我直接下山了。”
一年?
李青陽一臉愕然地看著沈青衣,只覺得難以置信,這何止是天才,簡直就是神跡!
他當即拱手拜道:“門主驚才絕艷,冠絕當世,實在是令人敬佩萬分。”
沈青衣從小便聰明絕頂,可說一路走來就是天才的成長之路,就算后來遭遇劫難,但因禍得福之后,進入軍隊更是開啟了一代傳奇,所以這些夸贊對他而言根本不以為意。
他淡淡地道:“幫我準備銀針李大夫,我要以玄清真氣護住衣衣心脈,這過程之中不能遭遇任何打擾,外面必須有人看守。”
李青陽慌忙取來銀針:“放心門主,我跟冬瓜就在外面守著,在你出門之前,絕沒有任何人打攪到你。”
說完他便知趣地招呼冬瓜退了下去。
房間里,沈青衣默默地看著床上虛弱襤褸的兩人,
誰能相信她們竟是葛天市三大家族之一的陸家人,一個是陸飛的老婆,一個是陸飛的女兒。
本來這兩人應該錦衣玉食,富貴一生,可過的卻是比普通人還要差上十倍百倍,一想到衣衣意識模糊間的那些自言自語,沈青衣就更是感到無比的自責。
他目光里透出一股堅毅:“對不起青玲,這些年真是讓你們母女受了太多委屈,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衣衣變得健康起來,讓你們母女都過上幸福的日子。”
呼!
沈青衣大手一揮,羊皮紙上的所有銀針瞬間彈飛了起來,它們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引,隨著沈青衣手掌揮動,一枚枚銀針便迅速插入衣衣身體的幾處重要穴道。
銀針歸位,他便全力運轉青玄真氣,一時間周身青光大盛,一股無形氣流順著沈青衣的手掌緩緩地注入衣衣體內,這股真氣猶若生命源泉一般,遇到破損和積弱的經脈便無聲無息的滋潤起來,從根本上改變衣衣的體質。
夜色蒼茫。
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仍是不停。
屋外檐下的一角茶桌上,冬瓜為年邁的李青陽沏茶倒水,神色間卻滿是困惑,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今晚這個大哥哥到底何人,你怎么對他那么恭敬,還有,那個阿姨和小妹妹跟他又是怎樣的關系?”
李青陽翻了翻眼睛,肅然道:“冬瓜,你還小,很多事兒不需要知道的時候就不能亂問,會惹禍的,總之你記住,你眼里的這個大哥哥可是一個超級厲害的人物,千萬不能惹他生氣。”
冬瓜眨了眨稚氣未脫的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喃喃自語道:“這個大哥哥看上去不是壞人,可不知為何,總感覺他身上似乎藏著一股很冷的氣息,就像是,就像是……”
他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反倒是李青陽突然續了上去:“殺氣,對嗎?”
冬瓜連連點頭:“沒錯,師父,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李青陽已過花甲,自然比自己徒弟更懂人情世故,他也察覺得到沈青衣內心壓抑著的怒火,特別是他看那青玲和衣衣的目光。
可見這是他十分親近的人,可兩人卻承受了莫大的苦!
這絕不能忍!
李青陽不禁長長地嘆了聲:“冬瓜,我有一種預感,我們的醫館將有大事發生,你什么都別再問了,今晚咱們兩個就在這兒待著守夜,絕不能出了亂子。”
冬瓜見師父神色凝重,不敢違逆。
于是兩人就這么默默地在門外靜候,漫長的一夜終于熬了過去,待天亮的時候,還打了個盹兒。
驀地醒來,李青陽見雨水早停,天光大亮,不禁慌地坐起,待見沈青衣尚未有出門痕跡,便立馬拍了下冬瓜:“快別睡了,到門外掛個牌子,今兒個歇業。”
“歇業?”
冬瓜瞪圓了眼睛:“師父,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可是一天都不曾歇過呢。”
李青陽斥道:“少廢話,照做。”
冬瓜不禁吐了吐舌頭,立時拿了牌子準備掛到門外去,可是剛打開門,又跟昨夜一般見了鬼似的,嚇得慌忙把門又關上,匆匆便跑了回來,臉色蒼白道:“師父,出大事了,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