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要求是不用麻藥

“耗子，張院長讓你回醫院一趟，來了個病人，似乎還挺神秘的。”

掛斷電話，林浩起身。

“林少這是要去哪，不看看接下來的比賽，就算限紅一百萬，那也不是小數目啊。”

閆老二揉戳著雙手，笑瞇瞇的問道。

那些個賭徒的瘋狂他可是見識到了，林浩的盤子，最大程度的刺激了他們的下注。

若是自個能夠將這套玩法學來，就這兒的盤口至少還能翻上兩翻。

“家里長輩的電話，既然事情已經談成了，那也沒有留的必要，若是開盤了，按照賠率我讓人送錢過來便是，若是閆總信不過我的話，這錢就留在這？”

林浩臉上隱隱帶著幾分不悅之色，踢了踢腳下的行李箱。

“林少這說的是啥話，您的名頭在我這可遠遠比這幾百萬要值錢，開盤之后我讓人聯系這小子。”

閆老二看了一眼白玉堂，連忙解釋道，深怕惹得林浩不滿。

回到室縣醫院。

張院長在二樓窗戶旁看著林浩殷素素兩人一同下車，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

確實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哪怕年輕人就是干柴烈火，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畢竟是在醫院，還是找個時候敲打敲打林小子，避免影響不好才是。

“張院長這大晚上的您找我？”

推開病房門，氛圍頓時降至冰點。

一群身著軍綠色制服的戰士，將病床團團圍住。

病床上一名頭發微白的老人，一名身著戎裝的男子，俯下身子，聆聽著老者的吩咐。

男子起身，帶著林浩走出了病房門：“王老是當年參加過起義戰爭的老戰士，國之棟梁，一場戰爭中，后腦被流彈擊中，當時沒有那個條件做手術，彈片就一直留在了顱骨上，起先情況還好，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王老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我只是個實習生，王老的情況應當去帝都協和醫院才對。”

林浩微微皺眉，這種情況下，手術成功率極低，王老很有可能堅持不到下手術臺。

“不瞞你說，那彈片的位置牽連著王老的腦部神經，協和醫院不敢接下，楊教授與王老是多年摯友，說你或許有下刀的機會，這才找到縣醫院來。”

男子臉色似乎不太好看，這么些年，為了王老的手術，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

但凡有一絲可能，也不至于找到這么個實習生。

“我想聽聽王老是怎么想的。”林浩說罷走進了病房。

王老見那男子臉色不對，頗為爽朗的笑道：“小伙子，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老頭子看得出來，你跟那些個老家伙不一樣，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塊疤，當年沒有死在小日子手里，這么多年也活夠本了。”

“只要您愿意，我可以主刀。”

林浩聽出了王老的言外之意，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是對王老最大的敬意。

“老頭子我只有一個要求，動手術的時候別上麻藥，否則這個年紀，很有可能真就下不了手術臺了。”

王老笑著拍了拍林浩的肩頭。

“王老您三思，這是開顱手術，怎么可能不用麻藥？”

男子后背冒出一層冷汗，若是王老出了問題，他也擔待不起。

“小韓夠了，如今這世道就是太安逸了，當年在戰場上哪有那么多的麻藥，還不是咬著牙挺下來，老頭子我不想一覺睡過去，就再也起不來。”

王老搖了搖頭，示意其不用再說，隨即便下了逐客令。

院長辦公室內。

氣氛異常嚴肅。

“你有幾分把握，王老是建國的功臣，當年我韓嘯也是王老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若是出了問題，我要你小子好看！”韓嘯目光灼灼的盯著林浩。

“林浩！”

殷素素也是拽了拽林浩的衣角。

為何那些個協和醫院的國手不愿意接受王老的手術，便是因為其中的利害關系。

肩膀上扛星星的，哪個不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誰能夠承擔得起責任。

更何況林浩還年輕，沒必要逞一時之痛，毀了大好前程。

“若是相信我，便讓我試試，若是不信，大可離去。”

林浩倒是頗為坦蕩，任何一個患者，都會全力以赴。

殷素素眉頭緊鎖，先前在閆老二那的經歷，剛讓其對林浩成見小上幾分。

卻沒想到這小子非要作死，接下這燙手的山芋。

手術前禁食八小時。

縣醫院戒嚴，王老被推進手術室。

“不用緊張，就按照你的想法來。”

王老帶著幾分滄桑的老臉上，從始至終都掛著一絲和煦的笑意。

由于患者身份，室縣醫院不敢絲毫掉以輕心，林浩為主刀，周主任為一助，殷素素為二助，就連十幾年沒有上過手術臺的張院長，也是主動進入手術室，給三人打下手。

俯臥位。

林浩遞給王老一塊手術棉布，讓其咬在嘴中。

不注射麻藥的痛苦，不是尋常人所能夠承受的。

林浩夾起酒精棉球，粘上碘伏，擦拭著王老后腦彈片留下那觸目驚心的疤痕。

手術室內外的氣氛，一致緊張到極點。

“手術刀。”

林浩接過手術刀，抬起刀刃，手肘發力，鋒利的刀刃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摧枯拉朽般切開皮膚以及帽狀腱膜。

黝黑的血液從頭皮切口表層涌出。

王老表情異常痛苦，死死咬著手術棉布，愣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頭皮夾鉗！”

眼疾手快。

瞬間將夾鉗精準的夾住出血點。

手術刀鋒利的刀刃，在林浩指尖的輕顫中，迅速分離開帽狀腱膜下層的疏松組織層。

隨即向皮瓣基底部為翻轉。

密密麻麻的出血點附著在皮膚腱膜瓣上，林浩一時間無比頭疼。

倘若有雙極電凝，輕輕一掃便是能夠止血，可那是超出時代的醫療器械。

沒有絲毫的猶豫，手掌朝著皮膚腱膜瓣上覆蓋而去，掌心精準發力。

片刻過后，松開手掌，徹底止血。

“紗布！”

林浩用手術鉗展開紗布，墊在基底部外層，浸濕的鹽水紗布，覆蓋基底部內層。

接過頭皮拉鉤，雙手操作，將皮瓣對向牽引，固定。

林浩每一個動作，王老身軀都會微微一陣顫動，可以感受到其的痛苦。

眼下只能夠盡快完成手術。

暴露視野。

顱骨上帶著一個一字行缺口。

便是那塊彈片所留下，彈片擊穿顱骨后，壓迫腦部神經，所以才會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