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白氏受傷

他顫抖著手撫摸過白氏染血的臉頰。

“你，你這是何苦啊。”

這一躍，倒是讓他猛然想起了年輕時二人的情誼。

“快！找最好的大夫來！”

屋中尚不敢回，恐還有余震，許銀鈴寸步不離的守在白氏的旁邊，一步都不愿離開。

許如海也不免動容，眼中的關切愈發濃郁起來。

不消片刻，大夫就抹著額上的汗，拎著醫箱趕來了。

他額頭上還有擦傷，想必也是方才天災造成的。

“快，大夫，務必要治好我夫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院中央的白氏身上。

所幸大夫醫術高超，沒有多久，白氏就悠悠轉醒了。

她雖睜眼了，但精神還是恍惚了。

一睜眼就惶恐的抓住了身旁人的手：“老爺，老爺可有事？銀鈴，我的女兒，你在哪兒？快，快去看你爹爹如何了。”

“母親，我在。”許銀鈴趕緊執起白氏的手，抬眸望了一眼許如海，“爹爹也沒事，你不用擔心。”

看到白氏剛一睜眼，就心系自己安危的樣子，許如海眼眶也有些許酸楚。

都說危難之時，方可看出一個人的真心，沒想到白氏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這些年自己不聞不問，真是愧對她了。

許如海感慨的拉起白氏的手：“你太傻了，你就不怕萬一自己出了事……”

“老爺，妾沒事，就算有事，也沒有您的安全更重要的。”白氏臉色蒼白，費力的扯出一個微笑。

許如海的語氣更溫柔了些，柔聲安慰道：“旁的事你都不用操心了，把自己的病養好才是最要緊的。”

“許尚書何在？陛下傳召您進宮。”

太監尖利的聲音打破了院中的溫情，許銀鈴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皇帝這么快。

許如海也顧不上，連忙起身領旨。

“領旨。待本官稍作整理就隨公公你進宮。”

太監點了點頭，在一旁站著候著了。

“老爺這是……”白氏試探說出聲。

許如海拍了拍她的手，抬頭看向許銀鈴，瞳孔中神色復雜：“地動乃國事，國事要緊，我先去了。銀鈴，照顧好你母親，等我會回來就去看你們。”

“知道了，爹爹也不會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許銀鈴微微抬頭，看到許如海點頭，才滿意的扶著白氏離去。

……

房中歷經天災破落不少，白氏躺下輾轉半晌，卻無心睡眠。

“怎么了母親。”許銀鈴關上窗子，俯身替白氏掖了掖被角：“你可是牽掛爹爹？”

許如海方才就急急忙忙進了宮，圣上急召，這場地動傷及不少無辜百姓的性命，得商議出個對策來。

“你不用牽掛爹爹，自己的身體要緊。”許銀鈴安撫道。

“我總是心里不安。”白氏愁容滿面的嘆了口氣：“我日子不多了，你往后須得替我多照看你爹爹。”

“呸呸呸。”許銀鈴朝地上啐了兩口，“以后不許說這話了，你和爹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夠白頭偕老的。”

“白頭偕老哪是那么容易的，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白氏淡淡的笑了笑，今日許如海那般關切對她，她便覺得很滿足了。

“對了。”白氏剛剛撫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今天是何日子了，大夫人的哥哥文將軍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自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還替自己操心，許銀鈴只覺得心里漲漲的。

“母親，說了多少遍了，旁的事不用你操心。”

點燃了房中的熏香，許銀鈴寬慰的笑了笑：“女兒自有應對的方法，母親大可放心。”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小廝的聲音。

“大夫人到——”

踩著最后一個字，大夫人氣宇軒昂的邁步進了房間。

“妹妹，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大夫人聲音尖利，若不是面子上不好看，許銀鈴都想捂耳朵了。

白氏也僵硬了一瞬，連忙就想起身行禮。

“哎，你躺著吧。”大夫人伸手制止了白氏，關切的說道：“我聽說你受傷，方才亂哄哄的，現在才得空來看你。”

眼見著沒人搭理她，大夫人自顧自的在房中打量一番，不贊同的皺了皺眉：“你身上有傷，怎么能住這種地方，可怎么養傷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許銀鈴睨了一眼，這大夫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府中雖多處受災，你們原先的院子倒也不能住了，但我瞧著凌雪閣尚完好無損，你就搬去那處好好養傷吧。”

凌雪閣？許銀鈴冷笑一聲，大夫人還真是為白氏好打量啊。

凌雪閣是安靜，但是安靜也就意味著偏僻。

那處院子，恐怕是整個尚書府中，離許如海住處最遠的地方了。

大夫人想必是知曉了方才白氏舍身為許如海受傷的事情，才緊趕慢趕著想要把白氏支走。

“多謝大夫人，只不過母親傷痛不易挪動，大夫人的好意，女兒心領了，就不勞煩大夫人操心了。”

大夫人扶了扶鬢角，姿態華貴：“無妨，妹妹為了老爺受傷，我怎可視若無睹？”

許銀鈴不甘示弱：“女兒聽聞大夫人院中也頗為凄慘，既有房間，當然要大夫人和姐姐先住。”

眼神掃過床上病懨懨的白氏，大夫人輕笑：“這件事我做主，我已經命人前去打掃了，那地方安靜，少有人打擾，今晚便可住進去了。”

一日都等不了，看來大夫人還真是著急。

白氏在府中這么些年，對大夫人的做派當然了解。

當年她得寵時，就處處被大夫人暗中使絆子，所以，大夫人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再熟悉不過了。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大夫人想把她支走，但是她母家又沒什么勢力，能有什么辦法呢。

“你……”

“算了。”

白氏怯懦慣了，不敢違逆大夫人。

此時偏頭輕聲制止住了還想再說什么的許銀鈴，緩緩搖了搖頭。

許銀鈴只得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不言語。

“多謝姐姐體恤。”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作威作福了一通，見許銀鈴吃了癟，大夫人滿意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