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鼠瘡

瓦坎村。

兩座連綿大山拔地而起，拱衛村落。

夕陽斜暉照耀著鱗次節比的梯田，像一幅美麗的畫卷。

此時，兩名年輕人騎著摩托車迅速入村。

“陳陽，聽村長說你是從湘西那邊來的？那你除了會醫術，是不是還會趕尸啊？”蘇磊笑著問道。

他是土生土長的瓦坎村人，被村長親自點名去汽車站接人。

“我是蠱醫，不是趕尸人。”陳陽回答道。

七天前，陳陽為了煉制新蠱，離開老家湘西。

周轉打聽之下，得知瓦坎村還有兩座歷經數百年的原始山脈，正是最適合尋蠱養蠱的地方。

碰巧瓦坎村需要一名村醫，所以陳陽就來了。

由于山路崎嶇，摩托車開的很慢。

陳陽隱隱看見山腰處躺著一個女人，于是皺眉問道：“那是個人吧？”

“她是我們村的寡婦李娟，命犯孤星克死了丈夫全家，之后又得了傳染病。”

“村長為了村子的安危，才派人將她逐出村子，可她死活賴著不肯走。”

蘇磊說著說著，赫然發現后座一輕。

回頭看去，才知道陳陽已經跳車了。

“你瘋了？這寡婦命犯孤星又得了傳染病，誰靠近她誰就會死！”

蘇磊停好摩托車，急匆匆上前拽著陳陽。

“這是老鼠瘡，不是傳染病。”

陳陽蹲下身子檢查了一番。

李娟還有呼吸，但十分微弱。

從身體情況來判斷，應該是多天食不果腹加上病情影響，導致的低燒昏迷。

脖頸兩側長出了嬰兒拳頭大小的膿瘡。

膿瘡已經潰散，流出了深黃色帶著惡臭味的膿液。

如果再晚幾個小時，性命堪憂。

“就算不是傳染病，那你也不能碰她，會招來霉運的。”蘇磊站在李娟三步之外的距離。

“我是一名醫生，見死不救有違醫德。”陳陽取下背后的行囊，從里面拿出一套銀針。

學醫先學做人。

不論中醫西醫，還是蠱醫，不外如是。

緊接著，陳陽簡單的對銀針進行消毒。

呲呲！

連刺幾下，李娟脖頸處的膿瘡全部破裂。

越來越多的膿液流出，但嬰兒拳頭大小的膿瘡并未完全消下去。

“你這么不怕死，那你就治吧。”蘇磊又退后半步。

正好也想看看這個湘西來的蠱醫，究竟有多大本事。

陳陽沒有回答他，而是從行囊里取出一個黑色的罐子。

打開罐子，里面爬出來十幾只米粒大小的蠱蟲。

仔細看有點像螞蟻，卻呈現出猩紅色。

“這就是蠱蟲嗎？”蘇磊好奇的睜大眼睛。

“嗯，這是肉蠱。”陳陽微微頷首。

蘇磊自問見識過中醫西醫的治病手段，唯獨沒見過蠱醫的手段。

網上民間都有很多關于蠱醫的傳聞。

但隨著時代的發展，現存的蠱醫越來越少，幾近絕跡。

可接下來一幕，卻讓他頭皮發麻。

他親眼看見那些蠱蟲鉆進李娟的脖頸處。

又在皮層下爬來爬去。

啃食腐肉的時候還傳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蠱醫。

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蘇磊狠狠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

漸漸地，蘇磊驚恐的情緒轉變成了震驚。

李娟脖頸處嬰兒拳頭大小的膿瘡，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十幾分鐘后，脖頸兩側只剩下塊塊疤痕。

哪怕是蘇磊不懂半點醫術，也知道李娟的病好轉了。

“這就……治好了？”蘇磊匪夷所思的看向陳陽。

“治好大半了。”陳陽回答道，隨后將脖頸處的蠱蟲取出，裝回黑色的罐子。

緊接著，又從行囊里取出一些中藥。

由于沒有搗藥罐，只能用嘴巴嚼碎了敷在李娟的脖頸處。

最后，再用干凈的紗布纏上。

“低燒已經退了，接下來只需要好好靜養。”陳陽又給她喂了點水。

“牛！你們蠱醫的手段比中醫西醫都神奇多了！”蘇磊由衷的豎起大拇指。

“不同的流派各有所長，不能一概而論。”陳陽謙虛的回答道。

在很久以前，蠱醫在華夏大地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并不輸給中醫西醫。

但煉蠱需要非常強大的心理素質，學習難度也遠在中醫西醫之上。

再者蠱術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

到了今天，真正的蠱醫幾乎絕跡。

“搭把手。”陳陽抱著李娟說道。

“等等等等，你救了她還不夠？還要把她帶回村里？”蘇磊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她現在還很虛弱，如果扔在這里不管，遲早會死。”陳陽凝重的說道。

“那……那我得先回去請示下村長。”蘇磊撂下這句話，旋即騎著摩托車飛一般的下山。

不論傳染病是真是假。

李娟克死丈夫全家三口，這是不爭的事實。

要是讓這樣的人回到村子里，那不得給村子帶來霉運？

“哎。”

看著蘇磊遠去的背影，陳陽重重嘆了口氣。

隨后將行囊背在前面，又把李娟背在身后。

此時此刻，陳陽才注意到李娟的身材和容貌。

她長的很漂亮，五官精致的如同藝術品。

皮膚白皙紅潤，如嬰兒般吹彈可破。

渾身穿著一件破了洞的長裙。

仔細看隱約能透過破洞的長裙，看見里面雪白的肌膚。

臀部挺翹，雙腿纖細修長。

典型的人間尤物。

哪怕是被逐出村子好幾天，渾身臟兮兮的狼狽不堪，也掩蓋不住她骨子里的那種美。

背著李娟上背的瞬間，陳陽能明顯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

以前在湘西老家的時候，陳陽一年四季都住在山里。

每天與蠱蟲為伴，很少和人打交道，更沒有接觸過女人。

但男人的原始沖動是埋藏在骨子里血液里的，歷經千代萬代都不會被磨滅。

背著李娟走了一小段距離，陳陽便心神蕩漾臉頰微微發燙。

就在這時，背上的李娟醒了。

她輕輕用雙手摟著陳陽的脖子，將嘴巴貼在他的耳朵旁，“是你救了我吧？”

她方才雖然低燒昏迷，但模糊的意識能聽見周圍人談話。

所以她知道，是眼前這個男人救了她的命。

“嗯。”陳陽微微頷首。

“那你想讓我怎么報答你？”

李娟感覺到了陳陽滾燙的臉頰，不由得調侃道：“以身相許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