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子，快說說，你在賣什么餅呀！”

郝嬸為首，柴氏在后面，識趣地退到人群后面，至到看不見。她可不想當出頭鳥。有這些蠢蛋出頭就好了。

“有人說看見你在鎮上做開買賣了！還熱火朝天的！干啥買賣！說出來讓大家伙都一塊發財！”一個高嗓門婦女嚷道。

“你們！”南母已經氣得頭腦發熱了，“我家華華落水，都是來詛咒的！現在看我們做買賣了，要來了！你們要不要臉??！”

大家沒想到一直懦弱的南母居然開始敢懟回去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郝嬸也開始臉上發熱，她挺直腰板，“什么呀！就說吧，是不是發財了！”說著拿眼去找柴氏，發現找不見。

郝嬸咬牙氣哼哼的，這個小人一到關鍵就跑，看著后面聲勢大卻被南母頂了一口氣而不吭聲的人群。正巧南理華從屋里走出來，看著一堆人，愣了一下。

她立馬反應過來，郝嬸被推到最前面，笑了。

“郝嬸真是好呀！為民著想啊！對了，我記得柴氏比你們掙得誰都多吧？怎么你們這么好，她不教教你怎么抓藥呢！不比我這兒苦哈哈，掙不了幾文錢強多了？”

柴氏在最后面，聽見了南理華的聲音，氣得牙癢癢，這個小壞蛋，把她給搭進去了！

眾人這才留意，最開始就是柴氏說的南理華賺錢了，可是她多掙錢??！她那買賣，多好嘞！

本就安靜的人群一下子開始都互相竊竊私語，“就是，這個蠢蛋能怎么掙，那個姓柴的才好買賣嘞！又掙錢，還體面。”“哎呀，這個人精明得嘞，她就見不得別人賺錢，那天我磨個豆腐，她還在那問我干嘛！”“哎呀，她就是個這…”柴氏早跑了，南理華看見了，忍不住笑，郝嬸面色尷尬，“這壞崽子越來越伶牙俐齒了！你忘了這南理華把黃鼠狼故意放你家的事了！”

這位婦女立馬不高興了，“可是那個黃鼠狼沒咬雞啊！最后趕出去了！”

王秀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搖著把扇子，冷笑道：“哼，當初她還爬床，此為下作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信她就忽然變了！必是當初被河神上身了，現在又伶牙俐齒又是變懂事，難道沒有蹊蹺嗎？！”

此言一出，驚出滿堂。婦女們嘰嘰喳喳更厲害了。

南母拼命地說：“沒有的事！難道我女兒想開了就是什么上身？那太沒得說了！”

南理華看著這個假裝儒雅的“學問人”，冷笑道：“堂堂學子，不言孔孟之為人寬厚的學問，竟在此大放厥詞，言之鬼神，陷他人于流言中，不恥！非為做學問！”

“你，你…”王秀才氣的說不出來話，面目扭曲，這大字不識幾個的小女娃怎么忽然就會說文鄒鄒的了？“我這是在教導你，誨人不倦！你這女子，孺子不可教也！”他以為南理華定然是聽不懂這話的。

下面的婦人最愛看這事了，紛紛開始討論，就連郝嬸都不尷尬了，就差一把瓜子了。

王秀才這時也意識到了大家吃瓜狀態，更挺直了腰板。

這柴氏精明，王秀才卻有點不太行。南理華暗想?！拔铱刹挥媚笮悴艁斫虒В∧丶腋锝虒グ?！”

人群爆發出歡樂的笑聲。本來就是看熱鬧的，村子小，沒啥人，又整天了無生趣，辛虧有個南大傻子給他們取樂，現在已經沒人想得起什么南理華賣餅的事了，反正這種熱鬧不是天天有，夠吃好幾天的瓜了，哈哈哈！

王秀才臉憋得通紅，堂堂秀才被小女娃駁了！一時想不起什么話茬，瞪著眼干著急?！澳銈€不識字的村姑！以后種一輩子地！”

這話可惹了不少人，婦女幾乎都沒上過學，也就會寫寫自己名字，“上幾天學堂給你厲害得！你娘還不是不認幾個字！憑什么說什么種一輩子地的話！”立馬就有婦女開始反駁。下面吵得厲害起來了。

柴氏躲得遠遠的，能聽見她兒子的聲音，氣得臉色鐵青，自己兒子本來就有點聰明但不多，真是沒隨了自己！

其中一個婦女，說：“你娘辛苦拉扯大你，她不也是不識字嗎！”王秀才滿臉通紅，“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說我被河神附體了嗎，虧你還是秀才！我當初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著滿嘴的女娃子！以后定嫁不出去！”王秀才怒罵道。

“我嫁不嫁與你無關！你有多么大本事！能管理我嫁得了誰？”

“你個打小就不要臉的！你脫了爬我床的事你忘了！現在看沒成，惱羞成怒了！”

“我回家路上好好的，你不知道從哪跑過來跟我說什么狗屁?！蹦侠砣A大聲說，“你不上學堂，來這干什么？給我講道理嗎？”

“哎就是，剛才柴氏還在這呢，轉眼變成她兒子了！”“哎呀，她就是自己沒理，又想落井下石。這是拿咱們當槍使呢！”大家議論紛紛，發現自己被耍了，開始攻擊王秀才。

“你娘哪去了！你娘天天做的好活計，現在又在這讓你來！”

“……”王秀才慌了，他就是被娘拉過來說，現在南理華被眾人唾棄，他過來說幾句話，她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王秀才一聽就高高興興地來到現場……

真是被自己娘坑死了。

還有這個小賤人，當初跪地上求自己，現在對自己趾高氣揚，真真地不是滋味。

不多會，人群散去，王秀才氣哼哼地走了。狠狠瞪著南理華。

“華華啊，他報復你怎么辦??！”

“娘，這種人，就是得翻臉，當初那么落井下石，現在又來潑冷水，早斷了好。”

“和你柴姨徹底搞破臉面了呀！”南母長嘆道?！捌鋵嵅惶媵[這么僵，可是，她們欺人太甚了吧！”

“娘，和這種人關系好，那咱們不就也變成那樣的人了！柴姨連自己兒子都推出來，她能有什么不敢的?！?

柴氏家里。

“娘！你干啥呀！叫我丟臉去了！”王秀才氣急敗壞，路上憋了一肚子氣。

“哎呀！兒子，我不知道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你去了，這小賤人突然就會說話了，難道不是河神附體了嘛！”

“那你就讓我去？！”王秀才嚷道。

南家。南母和南父說了這些事。

“什么？”南父嚷道?！拔壹疫€是黃花大閨女，他就這么摸黑！他才是不要臉！拿閨女清白說笑！華華還沒及笄，還是小娃娃呢！他一個17歲大男人，欺負人！”他氣急敗壞，不停地在屋里走來走去，“改天我定要揍他一頓！”聲音雖然有氣勢，卻特別小聲，仿佛只是醉酒后的生活瑣事抱怨。

南理華默不作聲。南母在一旁夾菜吃。小月兒害怕地躲得遠遠地吃面餅子。

第二天早上，南父照常出門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