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無辜的人類被感染成新的怪物，你殺不完的！”0號怪物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即使你能殺完，你就沒有罪惡感嗎？那些人類本來不會變成怪物的。”

“你制造的怪物你都沒有罪惡感，憑什么要我有罪惡感？”夏青木冷哼一聲，“你要是真想活命，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威脅我沒有用！”

0號怪物終于感覺到了害怕。

他有些狼狽地站了起來，失去一條腿，他站立不穩，只能扶著一旁的桌子支撐身體。

“你想問什么？”他的態度和之前比起來謙卑了不少。

顯然他明白，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什么籌碼可以威脅到對方。

威脅不起作用，就只能示弱來換取生機。

夏青木沒有立刻提問，而是回憶了一下剛剛0號怪物說的那些話。

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通關了游戲，才導致現實世界里和游戲有關聯地點倒塌，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

殺死惡念靈體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這一點上，0號怪物說的應該是實話。

想了想，夏青木問：“你們運行這些游戲的目的是什么？讓我們參與內測的目的是什么？以后是不是會公測？游戲世界里的這些背景，在現實世界都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地方，這之間究竟有什么關聯？”

“……你問題這么多問題，我可不好回答啊。”0號怪物一臉為難。

夏青木也不廢話，直接對著0號怪物的另外一條腿捅了一劍：“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死。”

0號怪物又是一聲痛呼：“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有些問題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語速極快，生怕自己說慢了又會挨一劍。

這玩家真的是一言不合就給一劍，他要是再晚說一句，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會不會多幾個窟窿。

夏青木露出懷疑的目光。

0號怪物有些急了：“都這時候了，我騙你有什么用？我只不過是個小卒，負責運行自己的這一個游戲罷了，什么目的、什么作用，我哪里知道？”

“你剛剛還說那些NPC是小卒呢。”夏青木哼笑一聲，“怎么，現在自己就變成小卒了？”

“那是對于我而言，NPC是小卒。但是我……”0號怪物話說一半突然閉了嘴，頓了頓，他又說，“總之，我就是個小卒。”

盡管0號怪物的話沒有說完，但夏青木瞬間明白了0號怪物的意思。

在0號怪物之上，還有更厲害的存在。

那這個更厲害的是什么？

是能力更強大的惡念靈體嗎？

還是其他什么未知的玩意？

“你這上面，”夏青木的左手食指指著上方，故意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果然是有比你實力更強大的惡念靈體！”

0號怪物微微瞪大了眼睛，盡管他瞬間就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外露，但還是有一瞬間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下夏青木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不是有什么更可怕的生物或者能量體就好，都是惡念靈體的話，他還是有戰勝的希望的。

畢竟他的劍，就可以對付。

類似0號怪物的這些運行游戲的惡念靈體，應該約等于員工的身份，上面還有老板或者國王之類的存在。

在生命受到死亡威脅的情況下，0號怪物都沒有選擇把話說出來，恐怕是因為他一旦說了，會觸發什么對他而言十分不利的情況，大概率也會面臨死亡。

所以他才會寧愿選擇不說。

幸好這只惡念靈體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這么容易就讓他套出了信息。

夏青木心情很好地接著之前的話題說：“既然你說有的問題你也不知道答案，那你就回答你能回答的問題。”

0號怪物皺著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夏青木剛剛問的諸多問題，終于想起來一個自己能回答上的。

“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關聯，其實就是表里世界的關系。每個游戲和現實世界相關聯的地點就重疊在同一個位置，只不過游戲在里世界，現實地點在表世界。”0號怪物喘了口氣，被夏青木接連砍傷，他的狀態不是很好。

緩了緩，他加快了語速：“我們只要通過一些手段影響表世界，就能在某個位置產生連接點，讓重疊的表里世界在一小片區域出現鏈接。”

已經注射完所有的黃色藥劑的另外四個玩家，默默地等待著血清的反應，同時側耳聽0號怪物說話。

聽到這里，徐天和趙莉都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周晴似乎明白了什么，輕輕抽了一口冷氣，杜平禮則微微皺起眉頭，神色凝重。

夏青木眨巴了一下眼睛，明白了0號怪物的意思。

表里世界的概念，他沒少在影視劇和小說里看到過，這一點不難理解。

0號怪物所謂的“手段”，應該就是指把某個區域的人類變成NPC的過程，這片區域的人類都成為了NPC之后，表里世界的鏈接就形成了，游戲也就能夠完整地開始運行。

但這當中就存在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那你們是怎么出現在表世界的？”夏青木直接問出口。

按照他在第一個游戲里看到的那些記憶片段，他可以肯定，最開始的時候，一定是惡念靈體進入了表世界，才能對表世界的人類做出各種行動，把他們轉化成NPC。

無論后面是怎么發展的，第一步都是最關鍵的。

盡管他還不清楚惡念游戲到底一共有多少個游戲，但數量一定不會太少。

如果每個游戲都代表著至少有一個惡念靈體從里世界進入表世界，那就意味著，表世界其實被入侵過許多次了。

或許是因為每次影響的區域都不大，陸陸續續失蹤的人類數量也不算多，在偌大的地球和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實在是很難引起注意。

但是，能夠有那么多的惡念靈體進入表世界，足以說明這不是碰巧發生的，而是有規律可循的。

“碰運氣咯！”0號怪物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