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說道：“肖之因閣下，我要死了。你能不能答應一個老頭子臨終前的請求？”
“不行！”
肖之因想也不想回答道。
團長胸口一窒，一口老血涌上來。
“她剛剛說我小，我現在很不高興！”
肖之因氣呼呼地說道。
團長轉頭瞪向萊娜，萊娜低下頭。
她委屈地說道：“和波波象的比起來是很小嘛。”
團長咳嗽了一聲：“閣下，菲奧和萊娜還是黃花閨女，怎么又知道什么大什么小呢？她是拿波波象和您比較，人和大象比當然小了。不是故意挖苦你，還請您不要介意。”
肖之因這才舒服一點，雖然小小之因全都躲進去了，但至少皮還是長的嘛！
黃毛丫頭懂個啥！
“好！你說吧！我聽聽！”
團長喘了口粗氣，感覺身體在逐漸失溫，快速說道：“我長話短說。這個世界萬物循環原本遵循著舊日律法，但是有一天保護世界的膜破了一個洞，窺伺的外神趁機注入了全新的律法，利用信仰搶奪世界本源——靈魂。”
“我們舊序騎士就是受到律法感召應運而生的守護者。”
“您是預言中帶領騎士對抗外神，復興律法的領袖……”
“我希望您能在菲奧和萊娜的輔佐下，登頂世界之巔……以王的身份驅趕外神，修補天膜。”
“將世界重新歸于……歸于舊日律法的……主導。”
說道這，聲音已經斷斷續續，若即若微。
肖之因愣了一下：“什么舊日律法？難道不是在古龍渡中保護村子嗎？”
團長氣息逐漸衰微：“具體的……菲奧會告訴您……還請您務必答應……我……厚顏……乞求。”
他的瞳孔逐漸放大。
“流傳百年……舊序騎士預言……沒想到在今夜應驗了……”
“可惜……不能親手輔佐世界之王……”
性格軟糯的萊娜看著團長逐漸失去生氣的臉龐，忍不住哭了起來。
肖之因遠遠地看著：“冒昧地問一句，這是干嘛了？”
“團長他為了保護我們，玉碎了……”堅強的菲奧也終于忍不住落下眼淚。
肖之因長嘆一聲，側著身體走近。
蹲在團長面前，沉聲道：“老漢，我答應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
原本快要咽氣的團長忽然瞪大雙眼，伸手死死握住肖之因的胳膊。
“你為什么不早點出來，我也不用……”
肖之因反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醒醒啊老漢，這不是遺言啊。”
不過這次團長是真的咽氣了，再沒有半點反應。
肖之因絕沒想到，但凡他尿快一分鐘，說不定就能保下一條生命了。
可見時間就是生命，千萬不要因為前列腺炎的問題，將寶貴的生命浪費在廁所里。
看到兩個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肖之因再沒心沒肺，也心軟了。
“你們別哭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老漢的遺體運到哪里安葬吧？落葉歸根，是不是運回他家里給他老婆孩子料理后事啊？”
菲奧擦掉眼淚：“你說得對。我們去特蘭西古鎮。”
萊娜問道：“為什么不回邊陲驛站？”
菲奧說道：“千刃龍變成爵銀龍，要說不是陷阱你相信嗎？”
雙胞胎將團長背上的披風卸下，將團長的遺體放上去，一前一后抬了起來。
初時二人都蹲著，肖之因還猶然不覺。
此時二人一站起來，發現兩個小姑娘都比自己高半個頭。
而且肩寬腿長，有一種田徑運動員的健美。
肖之因沒事特別喜歡在b站看女子田徑比賽。
按規矩先報運動員背上號碼再看。
這倆妹子這么好的身材不去練個撐桿跳可惜了！
“肖之因閣下，請隨我們來。”
“等等！小小只因想要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他吹風受凍的時候，才不會縮成一團。”
菲奧愣了一下，將肩上的披風解下遞了過去。
“是我疏忽了。等到了城鎮，我為您買一套合身的。”
肖之因將披風圍住身體：“不是疏忽，你就是想多看兩眼。我能理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雙胞胎默默轉頭，抬起遺體就走。
因為雙胞胎身體負傷，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天亮還沒看見古鎮的影子。
“還沒到啊！尸體都要臭咯！”
此時太陽高照，此處一片干旱荒蕪，滴水未進的兩雙胞胎已經逐漸沒了力氣。
雙胞胎將遺體放下，喘了幾口氣。
這個“世界之王”一路上也沒說搭把手，就一直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無語，誰叫自己才是侍奉者呢？
這時肖之因眼睛一亮，指著遠處說道：“看，是背甲龍！抓兩只過來，正好當坐騎！”
萊娜說道：“之因哥，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力氣了。”
這是肖之因強烈要求下改得稱呼。
“誒~”肖之因一擺手，“這種粗活怎么好意思叫女士優先呢？我來！”
肖之因大步走向硬甲龍。
力拔山兮氣蓋世！
下一刻肖之因倒飛了回來，時不利兮騅不逝……
感覺在女士面前丟了臉，肖之因解釋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肯定是和爵銀龍干架消耗了太多體力，讓我緩一緩。”
肖之因假意喘了口氣，連忙起身沖向硬甲龍。
mad，跟你們好好說話還拿腦袋杠我是吧？
軟的不吃吃硬的！
我一個滑鏟！
肖之因鉆入硬甲龍腹下，大喝一聲，伸手揪住它晃晃蕩蕩地小揪揪。
硬甲龍雖然全身披甲，但是要害被捉住，幾番掙扎后還是屈服了。
肖之因如法炮制抓了兩公兩母，趕著回來。
什么？你問母的沒有小揪揪是怎么馴服的？
這里面涉及太過變態殘忍的冷知識，就不要問了，教壞小孩。
有了坐騎，四人一路慢悠悠地趕往古鎮方向，就輕松了許多。
菲奧也有了余力和肖之因解釋舊序騎士所知的基本常識。
首先就是律法。
所謂律法，其實本質上來講就是萬物生老病死的規律，以及死后靈魂的歸處。
最早外神降下新律之前，舊序騎士所遵循的舊日律法是沒有名字的。
它是由世界自發運轉，一物落，一物生，總體靈魂能量不變，在世界內部形成穩定的生死循環，應該叫輪回律。
而自從天膜不知為何破了一個洞后，引來了外神窺伺。
最為強大的三個神明從天膜中注入了全新的律法。
分別是教廷信奉的黃金律法，黑暗議會信奉的紅玉律法以及苦行僧信奉的琉璃律法。
他們展現神跡，宣揚末世論，大肆發展信徒。
一旦接受他們的洗禮（受戒）成為信徒，那么死后的靈魂將不再重新進入舊日律法的輪回。
而是進入三位外神的里世界。
如果最終世界的靈魂本源大部分被剝奪，世界就會走向崩壞，那么所謂的世界末日就真的降臨了。
教廷的滅世洪災也好，黑暗議會的天火末日也好，苦行僧團的世界成住壞空論也好。
都將從恐嚇轉化為真相。
奧菲指著這一片荒蕪無垠的大地：“幾十年前，這兒還是一片四季長茵的草原。因為世界本源不斷被掠奪，已經沒有足夠的靈魂維持這一片的生態了。”
肖之因問道：“難道就沒有聰明人察覺這一切？我就不信就只有你們舊序騎士知道真相。”
奧菲苦笑道：“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進入外神的里世界明哲保身，還是指望能集合無知的人們向著無可匹敵的外神抗爭？”
肖之因虎軀一震，眉頭緊鎖，一種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他頷首道：“如此說來，在下竟是此方世界的救世主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奧菲還是點點頭：“舊序的預言曾經說過，只有堅不可摧的金剛石可以修補天膜。”
肖之因嘆道：“奧菲，堅其實有兩層含義，你們不要只注意到膚淺的表面。以后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長，有機會大家可以深入交流一下，關于堅的內在底蘊。”
看兩人不搭話，肖之因只得轉換話題：“那你們怎么回事，明明那么弱，怎么會自不量力跑去挑戰爵銀龍？那可是古龍啊！”
奧菲低下頭，肖之因的“弱”字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但她無法反駁，不僅團長，全團十幾位兄弟也全部犧牲了。
扎根王城的舊序騎士有生力量如今只剩她們兩人。
“我們懷疑是教廷設下的陷阱。”
“我們受到國王指派，原本的任務是討伐在此處作祟的千刃龍。”
“結果到了地方，發現此處的村莊鬧失血病的瘟疫。我們以為是黑暗議會的血族作祟，沒想到竟然是血族的祖龍爵銀龍。”
“舊序騎士和黑暗議會兩敗俱傷。”
“王城中的教廷就能漁翁得利。”
“所以我們現在不能回王城了，只能先行前往特蘭西古鎮，在那邊修整后再作考慮。”
肖之因大感不妙：“那你們舊序騎士現在還剩多少人？”
奧菲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老老實實說道：“只剩我和萊娜了。”
肖之因吐槽道：“好嘛，要我一個光屁股的帶著你們兩個拖油瓶去挑戰三個外神是吧？這開局主線比老頭環還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