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節奏不要這么急，可以再放松一點。我們再過一遍。”

肖之因感覺找回了以往的激情。

在基努的鼓聲伴奏中，肖之因感覺越來越好，兩個人的身體都隨著節奏和旋律晃動起來，全神投入。

吹到后來，肖之因情緒上涌甚至忍不住開始炫技。

隨著一曲終結，兩人都是滿頭大汗，興奮不已。

不知道多久的磨合下來，他們剛才的配合已經十分合拍。

“我們休息一下。”

基努遞過來一瓶水，自己也打開一瓶咕嚕嚕開始灌起來。

基努干完一瓶水，問道：“基，如果我們出名了，你想好自己的藝名了嗎？”

藝名？

想都沒想過。

肖之因摸著手上的銅管，心頭想到了肯尼基這位薩克斯大師。

他也叫基，我是不是……

別別別，太過分了。

咱只是個偷曲子的抄抄公，技藝上給人家提鞋不配。

到時候借您兩首名曲用用您別生氣就好，名字就不偷您了。

肖之因略一沉吟，道：“我藝名就叫只因吧。這個名字在我們鄉下有非常吉祥的含義。”

當然吉祥了。

“只因？”

“嗯，你呢基努，你準備叫什么？”

“我的藝名叫強尼。”

“樂隊呢？樂隊準備叫什么？”

“我很喜歡馬，小時候我在農場生活時。每天只有一匹小母馬陪著我，到現在我還記得它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你覺得叫馬眼樂隊怎么樣？”

“…………”

“怎么？你覺得不好嗎？”

“沒什么，剛剛走神了。那就叫馬眼樂隊吧。”

“基，這首無心呢喃，一定有演唱版本吧？”

“嗯。抱歉，沒有填詞，暫時唱不了。”

到時候要想辦法給它填上普通話歌詞才行。

“這事交個我吧。我對作曲一直沒天賦，但是填詞我還是很自信的。”

兩人吃了點東西，繼續排練起來。

一直到前臺提醒的響鈴聲響起，兩人這才驚覺，竟然已經是晚上了。

肖之因看看外面，天果然已經黑了。

這會估計喬治一家他們都等著了吧？

好在外面還有路燈，回家問題不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離不遠。單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那我明早去接你，我們先一步去公立大學彩排。”

“沒問題。”

告別基努，肖之因騎上單車。

路燈昏暗的光線映照下。

肖之因趕著回去，來了一招全程60碼單車上高速的絕活。

也是大街空蕩蕩，路上沒人的關系。

不怕撞到人……個鬼啊！

前方一個穿著低胸連衣裙的少女忽然躥了出來。

肖之因緊急剎車，自行車胎在路上磨出一條長長的黑痕。

后車輪高高翹起，肖之因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救命啊！小哥哥救救我！”

那個險些撞上的少女跑了過來，偎依在肖之因身邊瑟瑟發抖。

肖之因拍了拍臉上的塵土，看向身邊。

一個嬌憨可愛的金發少女正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真是我見猶憐。

眼光下意識順著她雪白的脖頸和鎖骨往下一掃。

“可惡！”

肖之因剎那間被一對開著遠光的LED大車燈晃得睜不開眼！

隨著少女捉著肖之因的胳膊搖晃身體。

車燈不停地切換遠近燈，閃瞎了肖之因的雙眼。

你不知道晚上亂開遠光燈會釀造交通事故嗎？！

可惡！女司機就是女司機！

大半夜危險駕駛！

吸溜！

肖之因把被燈光刺激出來的口水咽了下去，雙手扶住少女肩膀用力搖晃。

“妹妹你不用怕！發生了什么事告訴哥！哥一定會幫你！”

少女被他晃得暈頭轉向，肖之因也被切得更頻繁的遠近燈閃得頭暈眼花。

“我~被~壞~人~追~你~別~搖~了~”

“什么？壞人在追你？壞人在哪？”

一個穿著皮革風衣，戴著牛仔帽的高大男子從黑暗里走出來。

“小子，我建議你離她遠一點。”

男子帽檐壓得，看不清長相，只能看到他下巴濃密的絡腮胡子。

少女連忙躲到肖之因身后，驚呼道：“小哥哥救救我，他就是壞人。”

肖之因大怒：“你一個堂堂八尺大漢！竟然欺負一個柔弱的小妹妹！瞧你一把年紀了，你都不覺得羞恥嗎？我呸！做個人吧！有需要了，哪怕去酒館找個應招呢？花點！花不了多少！竟然半夜尾隨未成年！簡直就是麻匪！麻匪都不如！我呸！惡心！”

男子并不搭話，而是舉起一把小巧的手弩對準了肖之因。

肖之因更生氣了：“惱羞成怒了嗎？想殺人滅口嗎？！”

他上前一步，喝道：“有本事你！”

話沒說完忽然猛的往地上一趴：“射啊！”

弩箭應聲而射！

肖之因身后的少女措不及防，被弩箭射中額頭。

她被射中腦袋竟然不倒，反而下巴如同脫臼一般，張開一百八十度，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

男子飛速撲進，從腰間抽出一條長鞭，伸手一甩。

卷住了少女的脖子，在她的掙扎中拖到面前，將一把銀質長劍刺入少女胸口。

少女抽搐兩下死去，尸體很快化作一個可怖的怪物。

男子扛起怪物的尸體說道：“晚上的蒸汽城不安全，你快回去吧。”

說完轉身離去。

“杰克曼老師天天不去道館，是因為忙著獵殺吸血鬼嗎？”

男子腳步一頓：“你怎么認出我的？”

肖之因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身材、胡子、姿態。您故意壓低聲音，但是聲線是變不了的。雖然我和您接觸不多，但是我認人的本事還是不賴的。另外，你和喬治叔叔抽得是同款的煙草，我記得應該是紅山牌吧？這么小眾的煙草，只有極有品味的少數人才喜歡。”

杰克曼轉過身，將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了那張好像永遠欠人錢的臉。

“你那么聰明，我猜你根本不是鄉下人，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肖之因微微沉吟，說道：“我可以告訴您，不過現在那么晚了，不如周一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杰克曼道：“你說的有道理。那就周一的時候再聊聊。”

他身影步入黑暗，只留下最后一句話。

“順便通知你，你被開除了。”

？？？

肖之因回到家，發現喬治一家人果然還在等自己吃飯。

飯桌上，肖之因張張嘴，被開除的事還是沒說出來，而是把明天一早要跟基努先一步去公立大學的事說了一遍。

梅姨道：“那我明天傳聲給格溫，讓她去接你。”

“不用不用。明天提前過去是要彩排，準備舞會表演。”

一家人對肖之因的表演都很看好，紛紛鼓勵，讓他一定不要緊張。

我光著屁股在街上跑都不緊張，區區音樂表演，緊張個毛啊！

公立大學。

全稱蒸汽城公共城立高等學府。

位處蒸汽城東區靠西，南區靠背的位置。

與另一所蒸汽城最高學府遙相呼應，相互競爭。

這兩所大學是蒸汽城僅有的兩所大學，代表了蒸汽城學生所能達到最高段位。

絕大多數學生畢業后并沒有資格繼續讀大學，只有最頂級那一小批才有可能進入到這里。

從基努的外形真沒看出來，他竟然還是一個學霸。

校園內景色優美，與蒸汽城到處的煙囪齒輪不同，這兒更加注重綠化。

一腳踏入后，猶如從荒漠踏入綠洲。

路上來來往往都是有說有笑的年輕男女，閑庭信步。

學府占地大的離譜，就好像一個城中公園。

因為校內不允許騎行機動車，兩人一路步行，走了快半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一個給烏蠅哥開演唱會問題都不大的體育館。

這時體育館里面已經布置成舞會的樣子，還有學生們忙前忙后將餐桌一一對照位置擺正。

迎面則是一個巨大的舞臺，一些電工正爬上爬下檢修電路燈光。

想到屆時有不知道會坐在臺下聽自己演奏音樂，光屁股在大街上跑都不怕的肖之因此時竟然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喲。好久不見啊強尼？哦不，你現在只是一個沒有歸宿的素人，我應該叫你的名字基努才對。”

一個酷酷的女人走了過來，她身邊還有三個男人。

幾人都是一身紋身，穿著皮褲，發型搞得特立獨行。

一看就是搞樂隊的，說不定還是玩重金屬的那種。

“羅格。不好意思告訴你一個不妙的消息，老子已經重組樂隊了。你晚上就等著挨老子艸吧。”

基努冷冷一笑。

羅格看到基努身邊的小個子，嘲笑道：“找個小孩子唱兒歌嗎？倒是很適合你。”

不等基努說話，羅格自顧自帶著人離開了。

“我們走吧，不然被人看到，還以為我們來生樂隊下一首新單曲也是從哪里抄的呢。”

“你！”

基努咬牙切齒。

走遠后。

羅格身邊的一個男子說道：“羅格，強尼那家伙看起來信心滿滿的樣子。不會真給他從哪里抄來一首好歌，在晚上和我們對擂吧？”

羅格冷笑道：“他連樂隊的基本三人都沒湊齊，能演奏什么？純音樂嗎？兩種樂器的演奏效果可遠遠不夠豐滿。最多就是民謠，那種無趣的東西，在這種場合下是掀不起風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