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彭思學見孫有朋都快憋出內傷了，反而很高興。完全沒有安慰的意思，反而補了一刀。

“這件事告訴我們，不要多管閑事。”

孫有朋怒目而視，就差一個火星，就要爆炸了。

“這個呂青云是個不正常的，你倒好，硬是往上湊，平常人躲都躲不及。”楚紅梅說道。

“我見他除了不醒水，還是很有禮貌的。”孫有朋辯解道。

“是呀，是很有禮貌。RB人也很有禮貌呀。你喜歡RB人嗎？你知道禮貌的背后是什么，是傷害呀。”彭思學說道。

“怎么，彭老大你也認識他。”孫有朋問道。

彭思學一時不知如何扯謊，上輩子確實認識，那時候他經常去文泉中學。可這輩子，他還一次沒去過，完全沒有和呂青云有什么交集。

“聽同學說的，文泉中學的名人。”彭思學隨口說道。

“確實是名人，人見人厭，鬼見鬼愁。外號人軸鬼見愁。”楚紅梅說道。

“可我看他還很好相處的呀。”孫有朋有些不信。

“好相處，文泉中學門口的一家餐館就因為一個拍黃瓜，然后被他舉報了。就因為食品經營許可證上沒有冷食。罰了五千。可不止他一家倒霉，隨后市場監督管理局把這一條街的餐館都掃了一遍，收獲滿滿。”彭思學說道。

“這。我覺得從理論上講，他這種自發監督的行為，本身沒有做。沒有資質就不應該生產，萬一造成食物中毒呢。”孫有朋沒覺得呂青云這么做有什么問題。

所有人看孫有朋的眼神都不對了，理論上正確的東西，在實際上有可能其實并不合適。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能做不能說。只不過大家不是所有人，就怕有人較真。

較真是美德也不是，你如果在科學技術上較真那可能是一種美德。但是在社會生活上，如果較真可能什么事也做不下去。或者說會影響事情的辦理效率。

“你知道現在文泉中學那條街的東西有多貴嗎？從消防到衛生，呂青云是真懂。家家都被舉報，被罰款，被要求改造。

要么開不下去關門，要么提升價格，學生生活成本劇增。你不能在人家奮力求活的時候，強迫人家精致生活吧。

一切質量的問題都源于經濟水平低。歸根到底，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呀。”彭思學說道。

“可我還是覺得呂青云并沒有錯。大家不富裕跟他沒關系，而他有監督舉報的權力。”孫有朋說道。

“呵呵。如果只是這樣他還不至于人憎狗嫌。你知道莫須有嗎？一個惹他不高興就舉報，這天天遭人查，沒事也影響生意呀。”楚紅梅說道。

“那不是誣陷嗎？而且他要真這樣子活不了幾集吧。”孫有朋有些不信。

“看過西游記嗎？有背景的妖怪和沒背景的妖怪能是一個結局？”彭思學笑道。

“可我看你的店員對他挺熱情的，沒有任何厭惡呀。”孫有朋問道。

“不敢呀。只能商業性假笑。這個妖怪正在整頓這條街，誰不對他討好巴結。”彭思學說道。

“等等，思學這家店是你家開的？”顧心語凝神問道。

彭思學眨了下眼睛，這才想起還沒有機會告訴顧心語，他開的這家奶茶店。這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對，就是他開的。這里除了你，大家都知道。”劉思曼說道。

“不可能，乘風肯定也不知道。”顧心語說道。

“是的，我不知道。”李乘風趕緊說道。

“其實，我也可以不知道。”李晨旭低著頭，躲在鄧光陰后面說道。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好發小，好弟弟。”顧心語瞪了李晨旭一眼。

“其實，李晨旭才算是你真正的青梅竹馬。”李乘風補充了一句。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好發小，好同學。你是嫌棺材板蓋得不夠穩嗎？”李晨旭說道。

“等等，我們剛才不是在討論呂青云嗎？而且誰開的店重要嗎，最重要的是我們以后有了一個基地了。”楚紅梅對這種事向來不敏感，也不在意。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顧心語說道。

“對呀，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什么好在意的。”楚紅梅說道。

“劉思曼，你聽見沒有。不是只有我一人不知道，以后你用詞麻煩嚴謹一點。”顧心語說道。

顧心語其實并沒有特別在意，從始至終表情都很輕松，最多是有些詫異。但她就是看劉思曼不爽，故意制造問題。

“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呂青云了。”劉思曼說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呂青云如果真的呲牙必報，剛才心語沒搭理他，他會記恨嗎？會找麻煩嗎？”李乘風說道。

彭思學腦袋一疼，這完全有可能呀。

“他這個人多半不會找顧心語的麻煩，但一定會遷怒旁人，就是不知道誰會倒霉。”

彭思學才說完，呂青云就帶著派出所的民警進了奶茶店。

“警察叔叔，就是她們幾個女孩子在這聚眾賭博，我懷疑這家奶茶店暗地里開賭場。”呂青云指著已經一臉懵逼的柳青青說道。

年輕的警察只感覺很操蛋，換一個人，他就要好好給他上一節課了。可惜，呂青云可不是一般人。

“呂同學，這個不能你覺得，也不能我覺得。你覺得沒有用，我覺得也沒用，法治社會要講證據。我覺得可能就是誤會。要不今天就這樣了，我們也挺忙的。”

呂青云平靜地對年輕警察說道：“不需要搜查一下嗎？”

“不行的，不符合程序。”年輕警察肯定地回答道。

“好吧，我會盯著這家店的。”呂青云說道。

“只要不違法，你隨意。”年輕警察說完就走了，一分鐘都不想看見呂青云。

鄧光陰、孫有朋、李晨旭等人臉都氣白了，義憤填膺地怒視著呂青云。反倒是彭思學和呂青云表情平靜，一臉淡定。

“別這樣看我，不禮貌。我這樣做是怕那位美麗的顧同學被帶壞。”呂青云淡淡說道。

可惜，顧心語并不搭理呂青云，甚至從始至終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你怎么可以這樣。”孫有朋質問道。

“我在做好事，我沒有什么錯。學生就不該賭博。一中的更不行，代表我們縣的形象。這樣的害群之馬，就該教育教育。”呂青云說道。

柳青青真的恨不得上來給這家伙來兩耳光，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稱為害群之馬。可惜，看體型，明顯打不過，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恨意。

“那不是賭博，而且他們都是最好的女孩子。”孫有朋說道。

呂青云不屑地瞥了柳青青她們一眼，說道：“打牌就是賭博。撲克牌是賭具，玩撲克牌就是賭博。她們也不是好女孩子，不好看。相由心生，長相不好，人肯定不好。”呂青云說道。

“按你這么說，汪偽就得翻案了，秦檜都得站起來。”彭思學冷冷說道。

“他們算不得壞人，但路選錯了。”呂青云評價道。

“您可以走了嗎？我們這些壞女孩實在不想帶壞你。”柳青青見所有人一時無語，忍不住說道。

呂青云看都懶得看柳青青一眼，自然也懶得回復。一如顧心語對他所做的，他返給了柳青青。

柳青青氣得就要上去撓他的臉，還好熊玉婷、程明反應夠快。但即便這樣，呂青云也沒有看她一眼。

“我要一杯初戀。加冰，半糖。”呂青云說道。

初戀叫得好聽其實就是加了糖的檸檬水，又酸又甜。

彭思武趕緊親自為呂青云做一杯，這個妖怪，只要想要在這開店，就不能得罪。

周盼盼在第一時間收費，并且始終保持微笑，每一句話都控制著音調，聽起來又甜又溫柔。

初戀做好了，也是周盼盼禮貌地端給呂青云。

“你還不錯，不過你多大了，有十八歲了嗎？”呂青云漫不經心地問道。

“客人，我剛剛十八歲。”周盼盼從工作服掏出身份證遞給了呂青云查看。

“不用給我看，我又不是警察。我就是關心一下，你這么好的姑娘應該去學校讀書，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天地廣闊，怎么能囿于一地。”呂青云說道。

“外面再好也沒有家好，我愿意永遠在這里，美美地過自己的小生活。”周盼盼說道。

“你只要出去看看，你就不會想回來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呂青云說道。

“也許吧，但我不需要。您還需要什么嗎？沒有的話，我還有事要忙。”周盼盼甜甜地說道。

“沒事了。”呂青云沒有半點沮喪，也沒有生氣。

呂青云不走，大家玩起游戲來也不盡興。鄧光陰想走，可惜柳青青不肯認輸。她越打牌越盡興，甚至有些癲狂。

彭思學見呂青云眉頭皺了起來，馬上有樣學樣，玩起飛行棋也是大呼小叫。

大家也都默契地熱鬧了起來，包括其他幾個顧客。

呂青云果然忍不住，自己走了。

賈飛蝶打著傘，靜靜地看著熱鬧的奶茶店。微微一笑，猶如盛開的水仙花。她輕輕對著天空一指。倒霉的呂青云頭上挨了一泡鳥屎，但他不慌不忙地取出紙巾隨手擦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