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江睿方才睡醒，想喚人伺候他洗漱更衣。

連喊了三聲都無人應答：“這些人越來越沒規矩了。”

早就洗漱好的孟氏將一旁衣架上的衣物拿了下來，伺候江睿換衣服：“府里的下人都被你的寶貝女兒喊走了。”

聽著江攬月的名字，江睿清醒了幾分：“那兔崽子，又闖什么禍了？”

“說什么上街去發傳單，連步涯和浩顏都被她喊走了。”

江睿一聽喜不自勝：“我女兒還是孝順，沒拉他老爹起來折騰，去折騰那兩個臭小子……”

話還沒說完，江睿就感覺到驟然間冷了不少。

此時京城大小一百多個街道都站滿了江攬月的人，江浩顏和江晚妗一出現，何須發傳單，那宣傳單幾乎是被搶空的。

“清樂郡主會跳舞？”

“你不知道，那日花朝節上她迷倒了多少人，我做夢都還想再看一次。”

“迷暈再多人我也不感興趣，我就想看婉貞姑娘跳舞。”

“我倒是對這個神秘女子感興趣，看起來俏皮可愛，是我喜歡的。”

“你們說這么多，有錢嗎？司舞坊可不便宜。”

“開業當天半價，如果你不喝酒，只是去看跳舞，雖然不是什么好位置，完全消費得起。”

“這個聽起來新鮮。”

不出半天的時間，京城街頭巷尾都知道了司舞坊后天開業的事。

江攬月坐在茶棚里喝茶，聽著這些人閑聊，看來開業當天人氣不愁了。

“這不是我們那天抄的單子？”

“說起這些就來氣，那天我寫了一天，拿去凌王府，凌王府的人卻說沒這回事，也不知道誰亂傳消息。”

江攬月有些心虛的轉過身來，背對著那兩個書生。

開業選在晚上，開業當天江攬月卻讓所有的姑娘都起了個大早。

要將人捧火，無非就是自身條件尚可的同時，加上鋪天蓋地的宣傳，以及大變活人的包裝，現在就差包裝了。

蘇卿卿昨日被婉貞拉著排練到晚上，早上大清早又被江攬月薅了起來，此時的起床氣比誰都大：“天都還沒亮，不會又要我起來練舞吧？”

“還有六個時辰我們的首次演出就要開始了，上午化妝，下午彩排。”江攬月將任務分發了下去。

伴舞和暖場的姑娘穿的是定制的統一服裝，類似于現代的古典舞練功服，輕薄飄逸最大程度的體現舞蹈的美，也可以讓人眼前一亮。

為了不喧賓奪主，發型和妝容上就是最基礎的造型。

而全程噘著嘴的蘇卿卿在江攬月的巧手下煥然一新，看著鏡子里不可思議的道：“天啦，這鏡子里面真的是我嗎？”

蘇卿卿皮膚白皙臉圓圓的，眼睛又大又靈動這是她的特點，但那稚氣未脫的嬰兒肥和有些扁平的山根讓她整個臉顯得有些大，不夠立體。

經過江攬月的巧手平地起高樓，小翹鼻，瓜子臉，連其余人都贊賞不已。

江攬月也得意的點點頭，看來手藝沒荒廢。

婉貞她沒有做太大的改變，還保持著她之前的風格。

接下來就是她自己了，有些緊身的暗紅色紗衣將她的身姿包裹得凹凸有致。

櫻桃紅的眼影中點綴了金粉，眼線上揚，配上江攬月本就上挑的桃花眼，嫵媚多姿的感覺瞬間就出來了。

大紅色的唇色，嘴角上翹，江攬月卻駕馭得很好。

“郡主姐姐這么美，我生為女子都想親一口。”也就兩天的功夫，蘇卿卿已經完全淪落為江攬月的跟班。

江攬月輕輕刮了刮蘇卿卿的鼻頭：“小機靈鬼，就你會說話。”

“這輩子能遇見郡主真是婉貞三生有幸。”婉貞又是另一種派系的小迷妹。

江攬月看著婉貞的眼眶說著說著就紅了，趕緊止住了她的話頭：“你可別說了，再說又得哭了，浪費我的妝。”

婉貞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拼命的控制自己不哭出來。

伴舞的人群中都是艷羨的表情，也有少數嫉妒的眼神。

一個鵝蛋臉長相清瘦的女子，站在后臺的角落了，死死的盯著江攬月，手里不停的攪著絲帕，看了眼自己身上丫鬟一樣的衣服，再看一眼絢爛奪目的江攬月瞬間覺得自己低入塵埃。

明明管事的下個月就要將她提拔為領舞，他終于可以不用面對那些惡心的咸豬手了，偏偏這個時候江攬月橫插一腳，還將她的死對頭蘇卿卿給提拔了上去，這些日子她夜不能寐。

“郡主，五間雅間全都訂出去了。”初雨拿著賬簿開心的稟報道。

江攬月發現初雨除了好吃，對錢也是極其敏感，干脆讓她做了這酒樓的賬簿先生。

最開始初雨還惶恐不安的推遲，生怕自己做不好，這兩日扎在錢堆里，不亦樂乎，甚至有時候都忘了給江攬月準備吃食的。

江攬月毫不意外的點點頭。

“小姐你不驚訝嗎？一千兩黃金啦，奴婢以為今天二樓的雅間都得空著。”

“一千兩？”婉貞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往日這二樓雅間，貴也不過十兩銀子，之前江攬月宣告酒水減半她還擔心司舞坊虧本，這樣看來一天就能賺幾個月的銀錢了。

“郡主也太黑心了吧。”蘇卿卿沒什么心眼，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說完才后知后覺的捂著自己的嘴巴。

江攬月一笑而過，她還嫌就五個雅間，才五千兩銀子太少了：“一樓的人可滿了？”

初雨點頭道：“滿了，滿了，不僅位置滿了，過道上的人都擠滿了，還有好些在門口進不來的。”

這才不過下午，距離他們演出的時間還有一兩個時辰。

江攬月盤算著有點演唱會那調調了，她就等著今晚一舉得力，充個100%的電量她就可以回家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同蘇卿卿和婉貞之間也有了些感情，索性他們學得快，只要今天將人心抓穩了，他們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她不知道江攬月這個人會從天啟國消失，還是真正的江攬月會回來，她寫了幾封信讓初雨留給執意要嫁給季禹風的江攬月看。

希望能阻止原主的任性妄為，也能幫江家躲過后面的禍端。

江攬越遠又不放心的跟婉貞交代了很多，最后帶著眾人彩排了一番，休息片刻就等著登臺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