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聚光燈打在顧景人身上，她下意識低頭，想避開燈光直射帶來的不適感。

可蘇蔓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坐在包廂的一角，蔥白的手指來回撥動著墻壁上的開關。

忽明忽暗的燈光，晃得顧景人的眼睛生疼，蘇蔓有意刁難，她只能就這樣端著托盤走上前。

剛要把酒放在桌上，坐在面前沙發上的一個男人忽然一抬手，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落地，摔了個粉碎。

紅色的液體濺出來，濕了顧景人的鞋子，染了她的廢色牛仔褲。

“你這個服務生怎么搞的！一進來就打破東西，真是掃興！”

男人一臉嫌惡的表情，明明是自動故意挑事，卻直接把過錯推到了顧景人的身上。

顧景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蹲了下來，用手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哎，我說你這人啞巴呢是吧？這瓶酒好歹也值個一萬多，總不能這樣摔了就算了??？”男人刻薄的嘴臉，和蘇蔓在嘲諷別人的時候是如出一轍。

顧景人勾唇一笑，可能，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將所有碎片撿起來放在托盤上，顧景人才站了起來。

蘇蔓以為，摔爛了一瓶一萬多塊的好酒，她會和別的服務生一樣，哭得像個淚人，然后求她們放過她。

怎么能想到，她的冷靜竟然讓人超乎想象。

蘇蔓從沙發上站起來，踩著十公分高跟的名鞋款款走來，婀娜多姿的身段，精致的面容，明明一個少見的美女，卻被俗世污染得沒有一絲生氣。

她在顧景人面前停下，雙手環胸，笑中帶刺，“這瓶酒，應該你賠吧？顧景人……”

很難得，她沒有一開口就譏諷嘲笑別人，而是委婉了一回。

顧景人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某個墻角的監控器。

在華帝京都，每一間包廂都有監控器，而監控到的畫面從來都是隱秘，就連工作人員也不會看，甚至是不能看。

但一旦遇到麻煩，或者出什么大事，警局就有權調出那些畫面來查事情的真相。

這一點，顧景人很清楚。

只是蘇蔓卻不以為然，“顧景人，你當我是傻子呢？誰不知道華帝京都的監控器都是擺設??！這么大一個娛樂場所，你真以為誰敢亂看那些東西嗎？”

顧景人看著她，愈發的冷靜，“所以呢？”

蘇蔓冷笑一聲，“所以我告訴你，這里有四個人八只眼睛，全都看到這瓶酒是你不小心摔碎的！你要是不服氣，就讓人來查啊，看看誰，又有膽子查我蘇蔓呢……”

“砰!”

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在踢開房門的第一時間，巖城迅速退到一旁。

慕少傾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他大步走進包廂，周身散發著的戾氣，讓人腳底生寒。

“你說，我有沒有膽子查你？”

他的聲音，帶著三分調笑，七分冷漠。

蘇蔓沒想到突然闖進來的人是慕少傾，一時間，顯得有些慌亂，“少傾哥哥……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