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虎眸在黑夜中睜開，伴隨著幽幽嘆息。

差了點，就差那么一點點自己便能完成凝氣了。

煉化完巖羊血肉，一縷縷靈氣飄蕩在他經脈中，但還未能達到靈氣流轉，開辟小周天的地步。

而那，才算是跨入凝氣境。

楚君有預感，只要自己自己再多修煉兩天，跨入凝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抬頭仰望夜空中繁星點點，沖淡了他沒能突破的郁悶。

今夜，是個很好的日子！

林城屬于廣義上秦嶺山脈的周邊城市。

綿延不斷的山脈將林城包裹其中。

楚君算好了，今晚是趙成值班。

趙成伏誅，自己便立馬朝著最近的山脈狂奔。

到時候虎入山林，便是如鳥上青天，魚如大海，再也不受什么羈絆了！

夜色沉浮，繁星更加明亮，夜也是愈發的黑暗。

時間到了，該行動了……

嘎吱~

門閂被撥開，邁出籠舍的楚君深吸一口氣。

今夜的空氣之中，都透露出一股自由的甜美呢~

“嗷嗚~”

隔壁傳來一聲輕吼，是白虎！

寂靜的動物園中只余蟲鳴，門閂的聲音對于聽覺敏銳且就在楚君隔壁的白虎來說，很難不注意到。

楚君瞥了眼旁邊的白虎，也發出低吼聲安撫著。

白虎……乃至整個動物園都是他計劃的一員。

猛虎脫困，自然得為主人家獻上一份大禮！

彈出根根虎爪穿過鐵絲網洞，向下微微用力。

雖接觸面不甚鋒利，但在蠻力的加持下。

鐵絲不堪受力，根根不斷崩斷，被劃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鉆過豁口。

楚君來到白虎身前。

和那晚不同的是，今夜星河璀璨。

漫天星河倒映在白虎的眼中，包含著某種復雜的不屬于虎的感情。

“嗷嗚~”

“吼？”

楚君不熟悉虎的語言，動物的交流，大多簡短，這是曾經身為人的他所不能理解的。

哪怕是繼承了一些虎的記憶。

放棄了溝通，楚君輕車熟路的打開了門閂。

白虎伸出灰粉虎掌，輕點在鐵牢門上。

鐵門發出嘎吱一聲，帶起微風吹動了楚君臉上的毛發飄搖。

白虎似乎不敢相信就這么打開了無時無刻不在束縛自己的牢籠。

它試探性的向前伸出前掌，很是緩慢的放在牢籠外的世界，像是在完成某種神秘儀式一般。

邁出籠舍，白虎凝視著楚君的面龐。

毫無征兆的附身低首，將自己的頭顱湊向楚君的爪子碰了碰。

它這是，是在表示臣服嗎？

楚君愣神猜測著。

他曾經只記得一山不容二虎，老虎也會對更強大的個體表示臣服嗎？

轉念一想，也不一定，可能只是因為這白虎因靈氣復蘇而誕生了懵懵懂懂的靈智而選擇臣服。

如此看來，它的天賦也不錯。

白虎嗎？貌似不錯。

楚君嘴角浮現一絲微笑，虎掌按上白虎額頭上的王字。

虎掌覆蓋的那一刻，楚君直觀的感覺到白虎身軀由顫抖到平靜。

虎掌抽離白虎，轉身向著鐵絲網走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白虎也是站起來跟上楚君，從楚君剛剛破開的口子鉆出去，回望園區一眼，扭頭決然，快步跟上。

兩虎就這么在動物園的路上逛了起來，動物園雖然破落了，但也只是賣了少部分的鳥類與食草類。

大型動物諸如犀牛、大象、長頸鹿什么的，都還留了幾只，至于猛獸區更是以前那位園長極力維護的，這倒是能幫助楚君送上更加盛大的禮物。

所有的防護措施全被楚君一一破壞，礙于他的氣勢，倒沒什么不長眼的東西想要給楚君送上一份夜宵。

倒是白虎，撲殺了一只小鹿囫圇吞下以緩解自己的饑餓。

野獸喧鬧起來，饑餓驅使它們第一時間沖出了自己的園區覓食。

豹子、獅子、大象等等都被放了出來。

各類吼叫聲此起彼伏，獅群在狩獵，獵豹藏身黑暗，僅存的食草動物在昏昏夜中逃竄。

披甲的犀牛橫沖直撞如同一輛坦克，它們太久沒有肆意的奔跑過了！

“吼~”

楚君駐足望著路標，吼叫一聲，示意白虎跟上。

向著值班室狂奔而去。

趙成忽地驚醒，冷汗將整個床板浸濕。

內心慌慌的感覺襲卷他的大腦，右眼皮不受控制的劇烈跳著。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他安慰著自己，不過是右眼神經疲勞，不要太在意。

“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吧？”

猛地坐起身，仿佛聽見了什么東西的吼叫聲。

“這群遭瘟的畜生，大半夜不睡覺，吼什么吼！”

趙成罵了兩句，再度躺下。

只是這吼叫聲不僅沒消失，反而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踏著拖鞋，拿起麻醉槍和手電筒準備去園區給那些吵鬧畜生來上一針。

剛開門，朦朧月光下兩團黑影極速奔來！

哐啷！

趙成瞬間關門反鎖，癱靠在門上，依稀的星光之下他模糊的認出了黑影。

媽的，那兩只老虎怎么跑出來了！

“嘟——嘟——嘟——”

接電話啊！快點接電話！

趙成雙手顫顫巍巍的撥打著緊急電話。

他不蠢，人類怎么可能徒手打贏兩只老虎！他又不是武松！何況，那只黃色老虎根本不是普通老虎！

現在的他只是不斷祈禱著這兩只老虎只是路過，至于它們為什么跑出來的原因他已經沒心思深究。

砰！

木門的顫動，利爪劃在木門上的木屑飛舞之聲使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臉色慘白一片。

這不是路過！它們來報仇來了！

拼死一搏！

他手里還有麻醉槍，未必不能逃過一劫！

將麻醉槍對準門口，只要老虎破門而入立刻給他來上一針！

“喂~您好，這里是……”

砰！

木門被蠻力沖破，區區木門，怎么可能攔得住楚君的身軀。

“斯哈~斯哈~”

木門倒飛入屋，狹小的空間讓趙成無處可躲。

木門將他拍在墻上而后滑落，縮在地面痛苦呻吟著。

電話那頭還在焦急呼喊著，“同志！出什么事了？您的位置在哪里？”

楚君獰笑著緩步上前，虎掌按住趙成的胸腔微微發力，清脆的斷骨聲響起。

趙成很想吐，窒息感不斷希冀他，因為恐懼，他的胃壁痙攣。

講不出話來。

巨大的壓力又迫使他不斷咳嗽，肋骨可能戳進他的肺管或者其他地方，使他不斷咳血。

他拼命擴張著嘴，妄圖呼吸氧氣，雙手搭上楚君的虎掌想要掰開，胡亂蹬地摩擦。

虎欣賞著趙成此刻驚恐萬狀的表情。

一如既往趙成的眼神。

虎臉湊近，腥臭味伴隨著空氣被趙成呼入肺中，他的瞳孔急速縮小。

算了，仁慈的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吧！

楚君彈出利爪，閃耀這寒芒，在趙成驚恐的目光中蓋上了他的臉一滑，只此一抹，整張臉便血肉迷糊，辨別不出原來的模樣。

“啊！！！”

趙成嘶吼聲使虎愉悅，這該死的貓科生物的本能~

胸、手……

楚君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趙成的手腳被他折斷，已經不能行動了，但萬幸他還醒著。

“嗬~嗬~”

趙成喉嚨發出意義不明的振動，難以言喻的劇痛撕扯他的理智。

他不再感覺寒冷，而是溫暖，溫暖得他不像是躺在水泥地面上，而是躺在兒時母親的懷里。

那是因為內臟破裂，器官大出血溢滿他的腹腔。

放置不管，趙成便會在這溫暖中昏厥然后邁入黃泉。

但這樣的死太溫柔了……

楚君掐著時間。

時間差不多了，那群肉食動物該過來了。

“嗷嗚~”

狼吼聲傳來，果然，狼這東西也很記仇，嚴絲合縫得虎嘴裂開一條縫隙。

一雙雙饑渴的綠油油的眼睛在門外晃動著。

楚君轉身離去。

白虎眼中綻放出嗜血的光芒，撕扯斷趙成一臂，扔在門外被狼群一擁而上的分食。

跟上了楚君的步伐，狼群自動讓開一條路，讓楚君和白虎離開。

趙成什么都看不見，只感覺到右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接著便聽見了狼吼聲。

這些東西很團結，所以他很喜歡折磨它們，甚至他曾經將一頭老狼在那些狼面前活生生地撥皮拆骨，那些畜生仇恨的目光讓他感覺到舒適。

然而現在，他只有無盡的恐懼！他已經能猜到自己的下場了，狼有三天沒喂了……

楚君離開，狼群爭先恐后的涌入房間。

趙成，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那群饑餓的狼的食物，他就像是一個殘破的布娃娃被狼群爭搶著，撕扯著。

比之五馬分尸更為慘烈。

他只能感受著這種痛苦，感受著曾經它們的痛苦。

諸事輪回，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