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看著自己新手機上，十萬元到賬的短信，陳醫生表示感激不盡。
“宋叔——啊對了，宋哥，能預支錢給我實在是太感謝了。”
“小事小事，我手里恰好有。再說，公家還能差那點懸賞不給我么？
小陳你不再考慮考慮？我江湖上的幾個朋友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你認識了他們，至少能自保，沒有任何壞處。”
“謝謝哥，我沒有這種想法，我還有點急事，再見。”
“如果你改主意了，隨時可以打電話聯系我，我看好你。”
…………
秋風蕭瑟，雁陣驚寒，十六萬畝竹海此起彼伏。
出了天鵝堡，陳醫生站在草河邊，背著手，望著遠處的南岳，腆著肚子，很有大佬形象，就差一副墨鏡了。
“哥，你怎么拒絕宋老板的好意了呢？”
“我對當大佬一點興趣也沒有啊。”
“可是我覺得宋老板很親切啊。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關愛，和看他女兒的眼神差不多，讓我想起了父親。”
“就算他是好人，我也沒有需要求他的事啊，我相信我絕不會來找他的。”
“話不要說得那么絕對啊喂。”
“哼，他肯定是看見你救我的身手了，可我難道要靠你去當什么大佬么？
我就一普通醫生，連醫師證還沒下來，跟一幫動不動下什么江湖追殺令的大佬混，這不是找死么？”
“哥你是個膽小鬼呢。”
“這叫穩健好不好？我唯一急著要做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為什么要冒險？
對了，剛才你提到父親？是說制造你的人么？”
陳醫生身后的小蠻忽然臉色急變，宕機了半天，“那可不是什么好人。”
“那當然了，肯定是奸商嘛。”
沒看到小蠻表情的陳醫生毫無察覺，抄起手機，轉賬，隨即點開微信，按下了語音發送。
“姨，我給你轉了十萬塊錢，你收著，又夠小梅一年的維持費用了。放心，我有錢，小梅一定能治好的。
對了，我搞到了點特效藥，待會再給小梅檢查治療下，沒準能有點效果。”
“那個——哥——”
小蠻的聲音有點異常，“你轉眼就把十萬元給別人了？你在跟誰聯系？”
“小梅的媽媽趙姨啊。對了，你不知道這個事兒。
小梅是我的鄰居，自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去年因為突發哮喘引起呼吸驟停，雖然搶救過來了，因為大腦缺氧時間長，成了植物人。
進ICU就花了一百多萬，趙嬸為了照顧小梅，又沒了工作，我不支援點，難道眼睜睜看著小梅死去么？
那個小蠻，你的納米機器人能治植物人吧？
嗯？小蠻！？”
小蠻似乎又宕機了，這未來技術不怎么樣的感覺。
停了好一會，小蠻才反應過來，“那個，納米機器人能治療和恢復物理傷害。
植物人的話，即使血管和腦組織物理恢復了，醒的概率也很小的，完全要看運氣。”
“無論如何得試試。”
小蠻眼色忽然變得狡黠，“哥，那個小梅是不是大美女啊？你要花這么多錢救她？是不是準備救過來當媳婦啊？”
陳醫生陷入沉思，“小梅嘛，長得是很可愛的，不過蠻兇的，經常捶我。嗯，就跟你強制我跑步時候的樣子差不多。”
“那你還對她這么好？”
“她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問她許的什么愿，她說，將來要嫁給我，從那時候起，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我猜那時候哥你一定沒有這么胖，否則哪里有女孩會看上你？”
“那倒是，不過小梅的話，應該不會在意我胖不胖的——算了不提了，反正你馬上就要見到她了，專車來了，上車。”
下了車，小蠻左右張望，嘴里念叨，“現代農業示范園——小梅家怎么住在這么偏的地方？”
“她家原來住城北碧桂園的，跟我家是鄰居。這不為了救小梅把房子賣了么，只能在這城鄉結合部租房子了。”
“嗚嗚——”
一聲低沉的咆哮，一只黑背蹭地躥了出來。
陳醫生驚呼，“拉多，不要咬她，這是自己人。”
拉多來到小蠻身邊，遲疑地圍著小蠻轉了一圈，在小蠻身上嗅來嗅去，尾巴輕輕搖動。
陳醫生回頭看向小蠻，看小蠻一動不動，似乎呆住了，連忙囑咐，“小心不要亂動——”
他倒不擔心小蠻負傷，畢竟鈦合金骨骼。可萬一把皮膚咬個牙印什么的，損壞了不是很難看？有錢都沒地方維修去啊。
小蠻還是動了，竟然彎腰試探著去摸拉多的頭。
“喂喂，拉多不是寵物，它可是退役警犬，很危險的——嗯？怎么回事？”
陳醫生馬上被打臉。
從來不鳥外人的拉多竟然配合地站了起來，抬起前腿，一副求安慰的寵物狗樣，哪里像傳說中訓練有素的昆明犬了。
小蠻干脆蹲了下去，抱住拉多擼狗。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拉多，你這條老色狗。”
“小陳來啦，在這吃午飯吧。”
路邊便利店的老板娘走了出來，四十幾歲，挽著發髻，外表看上去不像開小買賣的。
皮膚白皙，風韻猶存，鬢邊卻已經有了幾絲白發。
“張姨，我就是來試試新的藥物好不好用的，馬上就得回家。周末了，昨天就沒回去，今天再不回去，娘老子要發火了。”
“唉，小梅是個沒福氣的，認識了你，卻是她的造化。
姨的小店最近還是賺了點錢，你剛才打的錢太多了，我這就給你退回去一半。”
“別，小梅的病情不穩定，還是多備點好。姨您自己也不要過得太苦，再說，條件好點小梅醒過來的可能性才大啊。”
“唉，苦了孩子你了——嗯？這個小姑娘是跟你來的？小陳你找到對象了？嗯，孩子挺俊的。”
“她啊，是我找來給小梅做身體檢查的啊。”
“你的同事么？那不正好？不能讓小梅再耽誤你了，有合適的你得趕緊找一個。”
“唔唔。”
陳醫生語焉不詳。他不愿意跟張姨撒謊，又不愿意解釋小蠻的來歷，小蠻一身白大褂讓張姨誤會了正好。
“小姑娘，謝謝你幫忙，貴姓啊。”
小蠻懷里正抱著拉多，突然僵住不動。
“小蠻，小蠻！”
唉，果然機器人還是不行，這又宕機了的樣子，不要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啊。
過了好一會，僵住了的小蠻忽然會動了，站了起來，看向張姨，嘴角牽動，想要露出笑容的樣子，忽然晃了兩晃，“阿——阿姨好，我叫小蠻。”
在陳醫生提心吊膽中，小蠻總算沒有再宕機。
不過人家問貴姓，小蠻顯然有點答非所問，陳醫生在心中調低了對未來機器人學習功能的評價。
張姨家租住的平房，外屋是村里的便利店，里屋住著母女倆，便于母親隨時照顧臥床的女兒。
有母親的貼心照顧，小梅的衛生狀況算是相當好。
可是病床上的少女身形消瘦、臉色蠟黃、呼吸不暢，顯然身體狀況很差。
小蠻手握小梅的手腕，似乎在摸脈搏，眼睛緊盯著小梅，一眼不發。
“閨女，要是治不了也不用太勞神。
去年在潭州看病的時候，小陳特意求了他老師賈教授，讓正訪問湘雅的美麗國專家，叫什么布麗吉特的，專門給看了好幾天，也沒管用。”
小蠻并沒回應，她實際上正在對小梅的身體進行電磁掃描，握著手腕的部位，一根細針悄悄從手指肚刺出，是在驗血。
“哥，小梅的腦神經和血管有損傷，支氣管不可逆性縮窄，這是兩種病，如果治療的話，需要兩劑——嗯——特效藥，咱們一共可就剩九劑了。”
陳醫生毫不猶豫，“兩劑就兩劑。”
小蠻假裝向衣兜里掏了下，手里出現了兩支精巧的一體化一次性微型注射器，在小梅的手腕上輕輕地推送。
陳醫生和張姨一起緊張地望著小梅。張姨是擔心女兒，陳醫生則是親身感受過納米機器人的效率。
不到20秒，小梅忽然顫動了一下。兩分鐘后，原來費力的呼吸變得平穩。
又過了兩分鐘，小梅蠟黃的臉上有了血色，忽然呻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