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非禮了么?銀冷冰冰的看著洛封,我還沒有輸呢,她想道,我只是不能用魔法了。
洛封輕輕的按著她的肋骨,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時不時的看一眼銀的臉。
在銀抬手發難時才知道那個禁魔項鏈何等惡毒,不僅完全無法使用魔力,剛一用力銀便感覺到了一陣頭暈。
她在此時才開始感到絕望,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不要亂動,我幫你把封魔針取出來。”,洛封把她抱到了一邊,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
銀的雙手冰冷麻木,心臟劇烈的抖動著,她給師父發的求助到現在都未得到回應。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銀又害怕又后悔,那是何等無情的瞳孔啊,他會怎樣凌辱自己呢?一定會毫不留情的讓自己哭喊吧。
拔針的過程并不痛,如果可能的話銀倒是希望自己體內的針更多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牛筋和鋼絲擰成的“捆龍鎖”背縛雙臂。
銀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但洛封不為所動的跨跪在她的身上,默默的咬破了手指,開始在她的額頭上繪制魔法陣。
“你愿意跟隨我么?”,洛封詢問道,銀認命的點了點頭,于是契約成立,一縷微弱的魔力從洛封體內涌出進入了銀的額頭。
洛封在建立了隨從契約之后便走到了一邊,伏倒在一邊捂著胸口咳出了大量的血。
“體溫好低,魔力缺乏癥么,不對,更深層次是因為靈魂受損嚴重。”
銀有些詫異,洛封選擇的這種隨從契約是需要將術者的一部分靈魂交予隨從,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契約,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因為這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帶有守護意味的契約,雖然契約相當牢固,但是一旦隨從的契約被摧毀,術者的靈魂會受到很大損傷。
“笨蛋,永遠不要背對你的敵人,這下將軍了。怎么辦呢,我倒是不介意殺了你呢。”銀突然抖落了繩子,左手狠狠掐住了洛封的脖子,將匕首用力的抵在了洛封的脖子上。
洛封閉著眼艱難的呼吸著,怕冷似的輕輕拉了一下披風,“那樣的話就是我賭輸了。”
“為什么不用其他的契約?”銀的右手越發用力,但刀口觸碰的位置已經有大股的鮮血流下了。
洛封輕輕咳了一下,睜開眼看向了前方,“對我來說有這個契約就足夠了,我保證你可以作為一個人有尊嚴的活著。”
銀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已經發白,洛封的脖子也已被劃出了一個可怕的外翻的傷口。
銀將洛封翻了個身按倒在了地上,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的俯視洛封,但他依舊沒有一絲慌張。
最后銀狠狠朝洛封的臉上打了一拳,頹然的打消了殺意,她當然明白如果自己落到組織的其他人的手中會是什么樣子。
“如果我動手,你還是能殺死我,對吧?”,銀憤怒的看著輕輕擦拭鼻血的洛封,洛封平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才輕聲的道,“背著我離開這里吧。”
銀收起了匕首,倍感屈辱的背起了洛封,按著他的指引找到了一處簡易的傳送陣。
傳送完后洛封在空氣中摸索著,憑空拿出一本魔導書之后一輛馬車顯現在了二人面前。
銀粗魯的把洛封投進了馬車里,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生氣,“連這都準備好了,你早就知道自己能贏?”
“怎么可能,我只是希望你在意識到我還沒死,回頭找之前能逃的遠一些……”洛封有些可憐的捂著被撞到的傷口,“正面對決的話,不管多少次,我都不可能贏得了你。”
“但如果再來一次,你還能殺得了我。”銀不管不顧的朝洛封發火,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臟話罵道,“你這個偷窺老太太洗澡的猥瑣宅男!”
“戰斗歸戰斗,和洗澡有什么關系,你干嘛篾人清白……”,洛封有些傻眼,只輕聲的抗議。
“而且直到現在我都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沒想到能贏……”,洛封竭力的想要保持清醒。
但畢業時的留下的傷口尚未痊愈,這一個月為了準備戰斗素材又添了不少新傷,方才又經歷了一番苦戰,結果銀的面龐在他的眼中越來越模糊……
身體越來越冷,洛封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個冰天雪地的夜晚,他被追兵追到了一個草垛里。
一個大概五六歲的銀發女孩經過嗅了嗅,說了聲好臭,順手召喚來了一陣風驅散了一路的氣味。
偷偷從草垛探出頭的洛封,只看到了那銀色的頭發……
洛封漸漸失去了意識……“年齡對不上,就算死在她的手里,也只能怪我天真吧。”
禁魔項鏈并沒有上鎖,銀摘下來之后看向洛封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心中暗暗思量,“他說得沒錯,組織的追殺是不死不休的。”
“如果師父被絆住了的話,留在他的身邊或許是最好的選擇。”,銀抽了抽鼻子皺著眉掀開了洛封的被子,發現他的狀態比她預料的還要差得多。
洛封的左手已經斷了有一段時日了----被考核用傀儡打斷的,但顯然沒有使用魔藥治療過,骨頭都沒有復位好,以至于現在他的整個左手都在散發一股腐臭味。
他的胸膛有一個猙獰的新傷,看上去像是被猛獸抓傷的,但卻只是用麻線縫了一下,敷上了一種常用于給尸體防腐的有毒藥草。
再加上她剛剛那么用力的把他丟到車上,現在洛封的傷口又被撕裂了許多。
“不處理的話……”,銀輕輕用手指觸摸著被藥草腐蝕得潰爛的傷口,輕輕嘆了口氣,開始用魔法提煉生命之水。
“師父為什么沒有出現,難道出事了?”,在處理了洛封的傷口之后,銀擔憂起了師父的處境。
“以師父的神通肯定知道我出事了,但沒有過來救我……”,銀又嘆了口氣,“也許他以為我一定會贏,所以就沒有看我這里?”
銀胡思亂想了許久,最終還是認定師父遇到了麻煩,但如果是師父都處理不好的麻煩,那自己也沒什么辦法。
“竟然會被他打敗活捉。”,銀感覺到了一陣煩躁。
有些自暴自棄的銀拿起了洛封的魔導書,想要看看洛封戰勝自己的秘密。
“用自己的靈魂碎片構建魔法啟動術式附著在書頁上,這樣肯定會損耗潛力和命數的。”
銀擔憂的看了洛封一眼,隨后翻開了魔導書,看到內容后她的臉刷的變紅了,“無恥!猥瑣!下流!”
銀自小都是在師父身邊,何曾見如此暴露的圖畫?她的手在洛封的腦袋上高懸著,猶豫著要不要把他的腦袋錘碎。
“算了,畢竟是我在偷看,而且他也是男孩子嘛,有本這種書也很正常。”
她很快便紅著臉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書的內容中去。
“原來男孩子還有這種特權,好羨慕。”,雖說圖畫里白花花的肉晃得眼疼,但人物的衣服、首飾都極為考究,這畫冊倒是藝術多過色情。
洛封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恢復意識,醒來時天生怕冷的銀正霸道的抱著他睡覺,她的面前扣著他的魔導書。
他身上的傷都被細心的處理過了,在生命之水的作用下幾乎已經痊愈。
書的旁邊還有半碗水,碗里有一塊干凈的紗布,銀應該是用這個給他喂過水。
“難怪這次醒來沒有死了一樣的感覺。”,洛封小心翼翼的從銀的懷鉆了出來,害羞又恍然的看著銀安詳的睡顏,戀戀不舍的給銀掩好了被子后爬到了車廂頂上。
在他昏過去后馬車一直在向北走,月光很亮,他躺在車廂上看著天空發呆。
雖然是在夏天但晚上還挺冷的,洛封打了個寒戰,望著前路,感覺有些迷茫。
如果能狠下心來做個惡棍也就罷了,但卻覺得不值此生。
但想要做個大俠匡扶天下,終歸少了許多斤兩與覺悟。
“該去哪里呢?”,洛封看著遠方,感覺自己是個被丟進了湖里的螞蟻一般,縱然湖水風平浪靜,卻沒有一個地方是自己的歸宿。
“原來不是夢。”洛封松了口氣,輕輕摸了摸仿佛因為被銀的胳膊貼過而變得光滑了的臉頰,他完全不想殺銀,當然并不只是因為銀長得好看。
銀或許不算是一個好人,但也不壞,她或許是殺過幾個官員,但官員么,人人得而誅之。
而且如果他真有想殺了銀的念頭,那銀的危險感知會更為劇烈,變數就會增加很多。
逃跑也會被追殺而組織的抹除令又是不死不休的,就算洛封冒著被追殺的風險逃走也會有后續的人來殺銀。
“到那時她或許真的會死的極其凄慘,還好是我贏了。”,洛封感覺到了一絲愉悅。
他本以為銀不會來,或者是毫不猶豫的殺死他,那樣的話他便可以假死而遁了。
但銀來了,她舉起手來猶豫了那么久,念咒語時又那么痛苦,直到最后她都在猶豫不決。
洛封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相信她是一個好人,她長著一張比魔法還要有說服力的臉和一雙澄澈的眼。
“你的靈魂受損那么重,就不要在外面吹冷風了。”銀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洛封輕聲回應,“不用擔心我,我習慣了,冷風能讓我舒服一點。”
“誰在擔心你,只是我太冷了,乖乖過來。”銀聽上去有些不悅,沒等洛封有所動作一雙無形的手便掀開了簾子將洛封拖回了銀的懷里。
“喂,女孩子要矜持一點,沒有聽說男女授受不親什么的……”,從來沒有機會和女孩子這樣親密的洛封慌亂的掙扎著。
但銀看上去瘦瘦弱弱,卻輕易就鎖住了洛封,“哦?我只聽說過‘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這句自古就有的告誡呢~”
“而且明明都看這種書了,干嘛還要擺出這么慌張的表情呢~快點笑一笑讓大姐姐看看,你已經開心的想笑了吧?”
銀像個老色狼一般挑起了洛封的下巴,洛封看著書里的畫面臉刷的紅了,“才不是,只是因為當時找羊皮紙作魔法素材的時候只找到了這本書。”
“哦~也就是說收藏中只有這種書啊~”銀得意的調戲著洛封。
洛封尷尬的扭過了頭去轉移了話題,“沒想到你會留下來。”
“你的任務不是讓我退場么,我如果不乖乖的配合你退場還會有后續的殺手吧?”
“可是為什么組織里會發布這種同伴相殘的命令?”“你倒真是天真呢~”
銀輕輕嘆了口氣,“在組織里怎么會有什么同伴,反正我都輸給你了,再被組織的其他人抓到下場也會很凄慘。”
“會怎么樣?”洛封的眼神躲閃著,假裝不在意的詢問道。
“和你想對我做的事一樣,下流胚子。”銀把洛封壓在了身子底下,面色從容的翻著書。
洛封閉上眼睛,感受著香軟如玉的觸感,咬牙切齒的譴責著他們,“竟然想做那種事情,他們可真是一群畜生。”
感覺有些冷的銀把手插進了洛封的領口懶洋洋的道,“你也一樣,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
“不,不要亂摸啊~”,洛封凍的抖了一下,卻又沒有反抗,“等等,你別看那本書了……”
銀一邊翻書一邊心不在焉的應付著他,“適應適應吧,今晚上太冷了我懶得動彈,明天才是重頭戲呢。”
“等等,你明天打算干嘛?喂,你為什么笑了?”“放心吧,雖然剛開始可能有點疼,但后面會非常舒服的。”
“不行,那種的不可以。”洛封立刻安靜了下來,開始紅著臉幻想剛開始有點疼,但后面會非常舒服會是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