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捶著腦袋沉默著,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知道。”
陳大錘扶額,大概猜到一些情況了,還是沉下心問道:“你們將情況一字不差的說一遍。”
兩人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其中一人道:“我們走的時候咱們酒樓正處在……”
兩人從酒樓裴勇挑事說起,然后說到護送陳管家回山。
陳大錘默默聽著,心中也在回憶往日的一些細節。
兩人繼續講述路上發生的事情:“本來一路上都好好的,就是昨日清晨我倆醒來的時候突然就看不到他了,我們找了整整一上午,也不見蹤影,以為陳管事是先行上山,可回來后才知道,他壓根沒回來。”
兩人越說心里越發委屈,明明就是回個山嘛,中途也沒發生啥意外,好端端的人咋就不翼而飛了呢!?
李眴聽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后則在一旁責怪他們辦事不力,連人都保護不了。
而陳大錘卻是搖搖頭,叫李眴帶著他們二人回去休息。
二人見大當家沒有懲罰這才松了一口氣!
屋內,只剩陳大錘一人,他將方才兩人講述內容串聯在一起,苦笑一聲,心道:“陳管家要走,虎頭寨又有幾個人能攔的住啊!”
第一次看見陳管家時就看出了他的潛力,不僅有才,而且能屈能伸,這樣的人無論在哪里早晚都會脫穎而出。
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叛逃,這波操作更是猝不及防。
他會去哪?
既然跟陳虛有仇想必應當不會回去,難道是左相的人?
陳大錘訕笑著搖搖頭,他不認為像他這樣的小人物能入得了當朝國相的法眼。
他腦子很亂,陳管家的離開是完全沒有征兆的,也打亂了他的一些計劃和安排。
顏涼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這時候房門再次被人敲響,進來的是李眴。
“大當家,陳管家是你有另有安排么?”
顯然他是察覺到了陳大錘對于陳管家的消失有些反常,所以特地過來詢問一番,畢竟他現在的位子原本可是陳管家的。
“沒有安排。”
“啊?!”
李眴還有些茫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深層的含義:“沒有安排?那他干嘛?”
話音剛落他就明白了,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一臉不可置信:“陳管家是叛徒?”
出乎意料的是陳大錘居然擺擺手,嘆道:“叛徒談不上,也許是虎頭寨廟小容不下他。”
前半句是他發自真心的,后半句則是隨口胡謅的。
這段時間每每回想起來曾經過往,無論哪種假設,其中的破綻和漏洞都是藏不住的。
在他看來,陳管家至少有超過五次的機會讓虎頭寨崩盤,甚至暗地里搞破壞的話也能將它搞垮。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他并沒有這么做。
反而不遺余力的推動著虎頭寨的發展,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
可這時候為什么又抽身離去?
深藏功與名?
開什么玩笑,虎頭寨近幾年可能都難太平。
偏偏這個時候慕涼城即將兵發漁陽城,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李眴愣了愣,表情有些僵硬:“那他不會將咱們山寨的情況透露出去吧?”
“不知道。”
陳大錘拍拍他的肩膀,猶豫很久才道:“就算透露出去又有何妨?計劃是可以改變的,你去將山寨巡夜以及防守等事宜重新做一份計劃,明早給我。”
李眴點點頭,快步離去。
他也明白事情的輕重,如果陳管家叛逃,虎頭寨的所有規劃或者日常布局都要進行整改,這幾天他有的忙了。
夜里,陳大錘輾轉難眠,最后扒著房檐來到的屋頂,看著漫天如鉆石般閃耀的繁星怔怔出神。
這些都是他那個世界所沒有的,他的世界甚至天空都是灰色的,陰天的時候甚至分不清白晝和夜晚。
“好累啊!”
陳大錘坐在房頂,良久嘆了口氣,莫名感慨一句:“有點兒想回去了。”
此刻,再沒有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的稀罕和獲得金手指時的欣喜之色,他開始懷念畢業前夕的焦慮和壓力。
還有心底最深處的柔情,父母爭吵的景象時常浮現在他的心間。
雖然他們總是念叨著后悔生了這么個兒子,可陳大錘心里是明白的,天下哪有不愛子女的父母?
他呆呆地望著天空中那輪明月,前世的他的只在照片上見過。
看著看著就這么安靜的睡著了,夢中他似乎回到了那棵樹下,他依然在玩著一款名叫《帝王成長記》的游戲,這一切似乎都變得不真切起來……
夜晚,氣溫驟降,山風呼呼作響。
陳大錘一個哆嗦差點從房檐上滾落,揉了揉濕潤的眼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遠遠望去已經有個別人家已經開始生火做飯,屋頂隱隱有炊煙升起。
陳大錘困意全無,索性開始耍弄從徐漢卿身上偷來的山河扇。
山河扇是陳大錘自己取的名字,因為這把扇子展開后,扇面畫的是一副千里江山圖。
這段時間,他總算是搞明白了這把扇子的玄妙之處。
與其說玄妙倒不如說陰狠來得直接,表面看上去沒什么,其實里面藏有不下五種暗器。
有飛針,有鐵絲,甚至扇骨處可以延伸出刀刃,扇面也可以彈出薄如蟬翼的刀片。
不過,飛針僅有五枚,都是一次性的,好處就是可以重復利用。
鐵絲的話是可以收回的。
見到這般操作陳大錘開始感嘆大周的能工巧匠,如果這樣的裝備能給配備給手下將士就完美了。
可惜……虎頭寨的鐵匠只會打造非常普通的裝備。
伴隨著風勢,陳大錘覺得自己的七星落練的越發得心應手。
一直到太陽完全升起,陳大錘才結束今日晨練,換了身衣服,匆匆去了演武場。
陳管家的事他想了很久,因其總是能夠出乎他的意料,隱隱有些擔心顏涼的安危,還有之前商定的計劃的可行性,決定親自走一趟。
走之前得把后事提前交代好。
另外,倉庫的物件也不能再閑置了。
之前抽到春秋刀法的時候他是想將秘籍交給杜伏威的,可總不能厚此薄彼而冷落了文愁。
如今他拿到了山河扇,那么倉庫里的精鐵他就不準備自己使用,索性賞給文愁,至于用途就由他自己決定好了。
到了演武場,陳大錘喚來杜伏威和文愁。
從懷里掏出一本藍皮古籍交給杜伏威。
杜伏威看了看封面大字“春秋刀法”,起初還有些疑惑,當他不明所以翻看幾頁后,眼中精光大放,一旁的文愁好奇過來看了一眼也是瞪大了眼睛。
只是微微嘆了口氣,這長刀招法與他的槍法截然不同,他的槍法注重進攻,勇往直前,而此刀法則強調攻守兼備。
“卻不適合我。”
文愁感嘆一聲將目光移向陳大錘。
陳大錘鼻子抽了抽,文愁雖然平日高傲,可也不是個吃虧的主,那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分明就是再說:“我的東西的呢?千萬不要想著糊弄文某,文某的長槍早已饑渴難耐……”
“呵呵~”陳大錘干笑兩聲,拍拍文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