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過白河是全國最大的藍寶石礦?這個依據是哪里來的呢?沒有經過專業性、科學性勘探,沒有經過專業性評估,自己的同學不可能知道,他姨夫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難道,父親發現了這個漏洞?
還有,自己剛才說的,同學拿著藍寶石原石去珠城他姨夫那里鑒定的事情。
這說明同學以前就已經去過他姨夫那里了,正因為在他姨夫那里看到過跟白河這邊一模一樣的石頭,他才懷疑,才拿著石頭去他姨夫那里鑒定的?
要是已經鑒定過了,他姨夫肯定已經知道,白河這邊的這種石頭,就是藍寶石了。
他姨夫既然知道白河這邊遍地都是藍寶石,能不回來淘寶嗎?
可自己卻說,他姨夫現在還在珠城。
他姨夫已經知道白河這邊遍地都是寶石了,寶石販子們也都已經在白河收購藍寶石,他姨夫卻依然在珠城按兵不動,這肯定不合理。父親是發現了這個漏洞?
還有,南方寶石販子們是怎么知道白河這邊遍地都是寶石的呢?如果是同學的姨夫透露的消息,那他自己卻還在珠城,這根本說不通啊?
再說了,同學的姨夫知道白河遍地都是寶石,他會先通知他的同行們來搶,自己卻不來?這就更說不通了。
難道這兩個漏洞,都被父親發現了?
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呢?前世還當過刑偵大隊副大隊長和巡特警大隊大隊長呢,還是刑偵專家呢,怎么會犯這種錯誤呢?
“老是提你同學和他姨夫干什么?”張彩云不耐煩地看著二兒子,“重要的是,看看還能不能再去多撿些石頭啊?要是漫山遍野,荒山野嶺里都有石頭,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撿光了吧?
不用說一天撿300塊錢的石頭,就算撿30塊錢的石頭,10塊錢的石頭,那也比干什么都強啊。”
“他們最先撿的就是荒山野嶺上的,就因為荒山野嶺上和河灘上都已經撿光了,他們才到莊稼地里去撿的。
莊稼地里密密麻麻的人,他們又是通宵在撿,等到明天的時候,還不一樣都撿光了?”
“唉!……”張彩云遺憾而埋怨地看著二兒子,“就是個死心眼兒,念書都念成書呆子了,你說要是一家人去撿的話,那得撿多少啊?兩麻袋肯定裝不下,弄不好就得三麻袋。三麻袋得多少錢?得兩千塊吧?唉!……”
“爹、娘,已經不早了,撿了一天的藍寶石,已經很累了,我想睡覺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秦峰感覺有點煩,就對父母說道。
“要是這些寶石,現在就能賣6000塊錢,那你們幾個上學,就再也不用愁了。”張彩云顧自說道。
“實在不行,過幾天就去賣掉它好了,賣到珠城去,五千塊錢應該能賣。”秦峰道。
“你一下子300,一下子6000,一下子又5000的,到底值多少錢啊?”張彩云責備地看著秦峰。
“這東西得看在哪里賣,賣給誰。”秦峰道,“要是賣給白河的寶石販子,他們最多給你300塊錢。
要是拿到南方發達城市去賣,可能賣1000塊錢。
可要是讓二表鍋賣給他那在珠城做珠寶生意的親戚,說不定就能賣5000塊錢。”
“你說的是志東?”秦豐年問二兒子,“志東在珠城有做珠寶生意的親戚?”
“有啊。”秦峰道,“二表嫂的表弟的丈人家,就在珠城做珠寶生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張彩云問二兒子。
“上次二表鍋來咱們家的時候,跟我說的。”秦峰道。
“還二表嫂的表弟的丈人,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你把寶石賣給他們,他們會多給你那么多錢?”張彩云搖搖頭。
“關鍵,這也得看是誰賣。”秦峰道。
“什么意思啊?你賣,就能賣得貴一點?”張彩云顯然不信。
“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法解釋,等我明天白河回來,再說吧。”秦峰道。
見母親還想說什么,秦峰只好對父母說道:“爹、娘,時間不早了,我真的累了,我明天還要去公社,跟公社干部反映這件事情呢,我要去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那明天早上,你打算讓誰陪你去?”秦豐年問。
“大哥陪我一起去。”秦峰道。
“他去有什么用?”秦豐年道,“要不讓你振強鍋陪你去吧,振強畢竟是中學老師,有些見識,人又踏實,口才也好。”
父親秦豐年所說的振強,是秦峰大伯秦豐登的大兒子,叫秦振強,是闖禍精秦振海的大哥。
“振強鍋雖然是老師,但他對藍寶石一無所知,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算了吧。”秦峰道。
“那他總比你大鍋要靠譜得多吧?”秦豐年問,“明天,除非讓你振強鍋陪你去,要不,我和你娘都不同意你去。”
“就是。”張彩云道,“除非讓你振強大鍋陪著,要不,你明天也不要去了。”
“爹、娘,我不是說過嘛,白河公社的書記,就是我好同學張新軍的爸爸,我讓我同學幫忙,事情就好辦多了。”秦峰道。
“就這么定了,明天讓你振強大鍋陪你去,要不,你娘不放心的。”秦豐年道。
“好啦,我同意讓振強大鍋陪我去,已經快一點鐘了,大家明天都還有事情,早點睡吧。”見母親還想說什么,秦峰急忙道。
“一定要記住,不要跟人家吵架,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自己要有個數。”秦豐年道,“雖然公社書記是你同學的爸爸,不該說的,也不能亂說。”
“放心吧,我同學會幫我的。”秦峰道。
“早點去睡吧。”秦豐年道,脫鞋上炕。
“對了,爹、娘,關于我和大哥撿到這么多藍寶石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再好的親戚和朋友都不行。”秦峰道,“還有,讓小飛和小寧他們也都閉緊嘴巴,誰都不能說。”
“這還用你說?”張彩云道,“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我幾十年前就知道了。”
“好吧,早點去睡吧。”秦豐年道。
“對了,小峰,差點忘了跟你說,下午方成來過了,說找你有事情。”秦豐年道。
“方成?田方成?”秦峰驚訝而激動地看著父親,問道。
“是方成啊,怎嘛啦,一驚一乍的?”張彩云不解地看著二兒子。
“他,他下午來咱們家了?幾,幾點鐘來的?”
自己初中到高中關系最好的男同學,前世已經死了30多年了,今天下午竟然來家里找自己,秦峰能不驚訝,能不激動嗎?
你跟你大鍋走了大概一個鐘頭,他就來了。張彩云道。
“方成說找我有什么事情?秦峰問母親。
我問過啊,可他不說。”張彩云道,“說是你跟他之間的一點小秘密。到底什么事情啊?”
“啊,他想去南方他舅舅那里打工。”秦峰道。
“去打工就打工唄,這算什么秘密啊?”張彩云道,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警惕地看著二兒子,“你該不是也要跟他一起去打工吧?”
“怎么可能?”秦峰道,“我放著咱白河這么大的寶石礦不去賺錢,還跑到南方去打工?我瘋了差不多。
不但我不可能去,方成也不會去。他要是去了,就回不來了。”
“啥?去了就回不來了?什么意思?”張彩云不解地看著二兒子。
秦峰忘不了,田方成就是死在深城,死時年齡只有20歲,聽說是死于誤傷,幾名地痞流氓尋仇找錯了人,死得實在夠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