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測試安排在單獨的小教室里，六個人隔位就坐。

雖說是無人監考，但教室前后擺的全是攝影機，鏡頭里就這六個，實際上屋子里烏泱泱的工作人員。

畢竟是綜藝節目，不比正式的考試，氛圍還算寬松，大家一開始還互相說著話。

周荔坐在靠窗的位置，皮膚本就白，軍綠色風衣襯得膚色更冷白了幾分，狐貍眼低垂的時候，目光流轉中帶著不經意的冷冽。

大家接到試卷的時候，顧念慈杏眼瞪得又大又圓，出師未捷心先死：“這是地獄難度吧？我現在可以交卷嗎，我一個空都不會。”

節目組作勢來收她的試卷，結果卷子又被她抽走，抱在懷里：“我做我做，我隨便蒙幾個還不行嗎。”

邊把名字寫上邊吐糟：“你們節目太不厚道了，出這種題給我們做，到時候做不出來，觀眾又要罵我們明星沒文化，不懂常識，九漏魚……”

唐述舟在她后面，坐姿算不上端正，一本正經地開口：“你難道不是？”

顧念慈翻身起來，轉頭對著唐述舟開口，語氣特別鄭重：“大哥，我是電影學院本科生好嗎？”

“你不是因為成績不行才去學藝術的嗎。”

“那我也是本科生。”顧念慈語氣堅定，理直氣壯地開口：

“像我這種富二代，明明可以不努力靠家庭，但我還自己考學，辛辛苦苦拍戲，我們這個圈子里我算是很聽話努力的了好嗎？”

“我懷疑你是用傻瓜人設在掩飾自己真傻的事實。”唐述舟冷冷地飄出一句話。

“本大明星不稀罕搭理你。”顧念慈轉頭拿起筆開始做試卷。

教室在一陣吵鬧中歸于安靜。

周荔隨意地掃了一眼試卷，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轉了兩圈筆，就在紙上行云流水地勾了答案，又草草了填了填空，就把卷子交了。

節目組收她試卷的時候，祁倦順便也把自己的卷子遞交上去。

“周周，你別放棄啊，”唐述舟看向周荔，輕聲出口喝止她，“你這樣肯定墊底。”

唐述舟想到周荔上課的時候在埋頭睡覺，還出去了一會兒，現在考試卷子又懶得做，肯定完蛋。

“周周，我要不然最后十個選擇題和填空題不做了，陪你一起受懲罰。”

怎么說呢？這場面就像，一對情侶為了考上同一所大學，優等生故意不做最后一道大題，而要和差生雙向奔赴。

場面只能說相當壯烈。

周荔嫌棄地揚了揚眉，把手上喝完的礦泉水瓶朝門口隨手一扔，下一秒響起“哐”的一聲，穩穩落進垃圾桶里。

她冷酷無情地送給他幾個字：“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你不會，不用非要找這個借口。”

祁倦偏頭看著他，毫不留情地補了一刀。

顧念慈拿著筆戳了戳頭，轉身望了望唐述舟，又側過身子，眼睛幾乎要湊到蘇知意的試卷上找答案。

見顧勸深態度還算認真，又起身站在他后面觀察了一會兒。

后排的唐述舟放了筆，題目還有一小道空著。

“你都是飛行員也不會啊？”顧念慈湊過頭來，她的試卷基本都是空的，唐述舟就空那一小個空。

“誰告訴你飛行員就能題題都會的？”唐述舟斜了她一眼，食指點了點頭，

“我這是人腦，又不是電腦，沒有搜索引擎的，題題都會的那是倦爺，我能通過就行。”

等到考試時間截止，唐述舟在最后一個空上隨手填了個數字。

剩下幾位的卷子被節目組收走，顧念慈一倒在椅子上，無望地嘆道：“完了，最低分肯定是我了。”

“是你很正常，畢竟文化水平在那兒。”

兩個人你來我往又拌了一會兒嘴。

顧念慈本來心如死灰，但轉念一想“笨蛋美女”的人設算是徹底立住了。

視線掃到周荔，反倒有些驕傲地開口：

“我應該是倒數第二，周荔都是瞎寫的，她應該是最低的。”

周荔未置可否，倚在課桌上，懶洋洋地，不太在意考試的分數。

她沒立過“學霸美女”的人設，也不屑于搶顧念慈“無腦美人”的人設，不害怕人設崩塌，因此沒太多拘束。

幾個人就在教室里閑聊，時間真的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遙遠的學生時代，時光悠揚而緩慢地流逝。

周荔拿起手機無聊地點開微博，還沒點開榜單，就看到自己節目路透的詞條后面掛了個“沸”字，點開一開，果然是TOP1。

上午的時候點進去，第一條還是某大V發的六個人的路透圖，路人看著特像節目做的前期宣傳。

這下熱度第一的帖子換成了只有周荔和祁倦在講臺上的合影，各個角度的都有。

她點開評論區，都是一水的“好美好美”、“好配好配”、“磕到了磕到了”之類的話。

緊接著第二條熱搜就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顏值霸凌#，點開依然是周荔和祁倦的同框。

那條微博是這樣寫的：

他倆站一起，旁邊的明星都變路人了。這個顏值真的太恐怖了，明明單獨看大家都是男帥女美，但站一塊兒旁邊的幾個瞬間淪為背景板，只能看得到周荔和祁倦。

【泡芙味的手指餅干：終于知道一出場就是全場焦點的場面是什么樣子了】

【癸丑十月初二：小說里的高冷禁欲機長和不甘示弱女特種兵哈哈哈哈哈】

【家住同福客棧：他倆人好有cp感啊，而且是強強聯手的那種，感覺祁倦可以進軍演藝圈了】

那邊舒晴也把這些微博轉發給了她。

周荔掀起眼皮掃到祁倦，那人跟沒事人似的背靠著墻，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

她心中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回舒晴：“這狗就知道蹭我熱度。”

沒想到舒晴來了一句：“確實有點cp感。”

她太陽穴一跳，手指瘋狂在屏幕上跳躍，回道：“一點也沒有，和他在一起過才是我一生最大的污點！”

一條消息剛發過去，屏幕左邊又更新了一條：

“所以你倆當初為啥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