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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厲害的丫頭

多年之后,程江海也是從被扔進蠻荒的魔族人口中聽說,原來自己的女兒言言早就已經被魔尊容陸懷殺害了。

失去了唯一親人的程江海痛不欲生,但也沒辦法離開這蠻荒之地。

就在他第一眼看到顏汐淺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孩和自己的女兒很像。

所以,他帶著一種執拗,想把她變成自己的女兒。

顏汐淺聽后,心里感慨萬分。

這妖王倒也是真的可憐,連自己女兒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程江海握著顏汐淺的手,“往后你來做我女兒,我一定把你當成言言來對待。”

顏汐淺輕輕點了點頭。

入夜,顏汐淺按照妖族的習俗,給程江海敬茶,跪拜,認他做了義父。

程江海心里終究是惦念著自己那個死去的女兒,便叫顏汐淺一聲顏顏。

第二日,程江海告訴了卿晏辭,當年他剝了麒麟的皮肉,掰了它的角。

只是出于覺得有趣,他便隨手將麒麟角套在了山中的某只山羊頭頂。

他指著遠處的那片山,道:“那山頭大約有數十只山羊,你每一只都仔細的瞧瞧,定然會找到的。”

顏汐淺聽后,很是震驚。

幸好有了指點,這若是盲目尋找,何止是幾個月,便是找一輩子,恐怕也很難找到。

顏汐淺原本打算和卿晏辭一起去尋找,卻被程江海攔住。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這種事叫男人去做,你個丫頭,身子金貴,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做這些瑣事。”

顏汐淺抬眸看了卿晏辭一眼,那人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枚劍形發簪,別在顏汐淺發間,道:“你在這里等我好了。”

她摸了摸那根發簪,點點頭,“你要小心一點,別讓我擔心。”

少年笑著頷首,便出發了。

程江海嘆道:“這股黏黏乎乎的勁兒,倒像是剛成婚的小夫妻。”

顏汐淺哼了聲,道:“那又怎么樣?”

男人哈哈大笑,“不怎么樣,過來,丫頭,陪我下盤棋。”

這圍棋,顏汐淺原本就是不會的。

奈何程江海又是個高手,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兒,顏汐淺就丟盔棄甲,輸的一塌糊涂。

她氣呼呼地把棋子往木盒里一扔,道:“我不跟你玩了!”

程江海笑道:“你這丫頭,怎么輸不起呢?”

顏汐淺下巴一揚,道:“我就是輸不起,不玩了,你找別人玩去!”

男人無奈的搖搖頭,道:“再下一盤,我讓你幾步就是了。”

一聽這話,顏汐淺抬了抬眉,“當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天地良心,程江海真的讓了她很多步,甚至還對她出爾反爾的走法視而不見,可顏汐淺還是輸了。

顏汐淺氣惱道:“你怎么玩的這么厲害?存心虐殺我是不是?”

程江海手里把玩著棋子,道:“丫頭,你這水平也太差了,怪不得我,要不咱們玩點別的?”

整整一日,顏汐淺在各種棋類游戲中被反復慘虐。

就在她都快被氣哭了的時候,卿晏辭回來了。

顏汐淺一見他,連麒麟角的事兒都忘了,飛奔過來,抱住他的腰就開始訴苦,“晏辭,他欺負我!”

“顏顏!”程江海出聲提醒。

顏汐淺無奈的撅著嘴巴,道:“是是是,義父,義父!”

誠然,這也是今日棋局中,顏汐淺輸掉的賭注。

她需得恭恭敬敬的喊程江海義父。

卿晏辭撥開她額角的碎發,輕撫著她的臉頰,問道:“怎么了?”

顏汐淺氣呼呼的指著程江海,“他……”

在程江海警示的眼神里,顏汐淺改口道:“義父逼我跟他下棋,我都輸了一整天了。”

說罷,她把頭埋在卿晏辭心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方才卿晏辭還真以為程江海欺負了她,原來是在棋局里欺負。

他笑了笑,揉著顏汐淺的后腦,道:“我替你出氣,嗯?”

顏汐淺抬起頭來,“你行嗎?他可厲害了!”

卿晏辭溫溫柔柔的笑道:“我可以試試。”

程江海自然是高興的,連忙招手,道:“來來來,小女婿,咱們切磋切磋。”

兩人對立而坐,顏汐淺整個人都貼在卿晏辭身上。

程江海用手指關節瞧了瞧桌子,道:“丫頭,女孩子矜持些,過來坐下。”

顏汐淺哼哼了聲,還是乖順的坐下了。

她坐的椅子原本在程江海和卿晏辭中間,可經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卿晏辭身邊挪過去,便成了她和卿晏辭坐在一邊。

程江海笑道:“丫頭,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門心思都在你夫君身上。”

顏汐淺倒還好些,反而是卿晏辭紅了臉。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顏汐淺一眼,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

顏汐淺一抬頭,便對上了那人甜甜的微笑。

她拱了拱鼻子,“看我干嘛?”

少年連忙瞥開視線,搖搖頭,“沒事。”

即便他不說,顏汐淺也很清楚。

只要是一提到‘夫君’兩個字,他就能美的像朵花兒。

顏汐淺提醒,“別犯二,你要是輸了,我可不饒你。”

說著,她還不忘在少年腰間捏了一把。

程江海笑著搖搖頭。

卿晏辭和程江海這一盤棋下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兩方勢力旗鼓相當,誰也不讓誰。

程江海臉上是難掩的興奮,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對手了。

無論是修為法術還是棋藝,他向來是最厲害的那一個。

久違的這種感覺,讓程江海在最后輸了棋局的時候,也是拍案叫好。

卿晏辭只比程江海多吃了一顆棋子,也就是多的這一顆,讓他贏了棋局。

顏汐淺更是激動的跳上了卿晏辭的背。

“晏辭好厲害。”她由衷地夸贊。

少年面上一紅,道:“還好。”

程江海這局棋下得太高興,他大手一揮,揪著黃鼠狼少年的后頸,道:“去弄些酒來,今晚我要和我小女婿一醉方休。”

這蠻荒之中,酒水可以說是一杯難求。

黃鼠狼少年至今也沒有見過半點,讓他去弄酒水,著實是為難啊!

見他沒有任何動作,程江海掃興的踢了那人一腳,“還不快去?”

黃鼠狼少年瑟瑟縮縮的站在那里,低垂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卿晏辭及時開口,解了他的危機,“我這里有酒。”

顏汐淺聽了也是一愣,“你還隨身帶了酒?”

少年低聲道:“前幾日陸青嵐送我的,他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好酒,送岳父最合適,我就留下了。”

程江海聽了這話,哈哈大笑,“正好,原本就是孝敬給我的,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拿出來,快拿出來!”

顏汐淺瞧見少年將乾坤袋拿出來的時候,有些心虛,頓時便覺得不太對勁。

“你怎么有兩枚乾坤袋?”顏汐淺問道。

程江海嗐了一聲,道:“為人妻子,不要什么都管東管西,男人不能管得太死!”

卿晏辭小心翼翼地從乾坤袋里掏出兩大壇酒。

程江海將酒壇子抱過去,手掌一抬便打開了其中一壇。

濃烈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滿屋飄香。

程江海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道:“好酒啊,真是好酒!”

顏汐淺卻沒心思在意什么好酒,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卿晏辭的那枚乾坤袋。

少年也緊張兮兮的雙手捂著袋口,像是隱藏什么似的。

她伸出一只手來,道:“給我!”

卿晏辭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把乾坤袋往身后藏了藏,有些無措的喊她,“阿淺。”

兩人僵持了許久,連程江海也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

他玩笑道:“這是干什么,小女婿,你在乾坤袋里藏了個女人不成?”

單單是從顏汐淺的表情上來看,真真像是卿晏辭藏了什么女人,背叛了她似的。

兩人都不說話,表情十分凝重,程江海也有些懷疑,“真藏了?”

卿晏辭愣了愣,連忙解釋,“不,不是,我沒藏女人,里面,什么也沒有,阿淺,你……還是別看了。”

顏汐淺盯著他許久,收回了手,“隨你便好了,你喜歡藏什么就藏什么,女人也好,胡蘿卜也罷,我不管你了。”

說罷,她狠狠的推了卿晏辭一把,往屋外跑去。

程江海嘆氣,“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追。”

卿晏辭惶惶然的回神,“哦,好。”

顏汐淺跑進了林子里,被追上來的卿晏辭擋住了去路。

“阿淺,我錯了。”他說。

顏汐淺吸了吸鼻子,偏過頭,瞥開視線,道:“你就那么寶貝你的胡蘿卜?比我還緊要?你今日背著我藏胡蘿卜,日后難保不會背著我藏人!”

卿晏辭驚慌失措,“我不會,我沒有!”

他慌慌張張地把乾坤袋雙手奉上,“我不藏了,我以后都不藏了,你扔了它們,銷毀它們都可以,我真的知錯了,我不會藏人的。”

映著月光,顏汐淺看著那人手心里的乾坤袋。

她是有氣的,可原本沒有這么生氣。

后來被程江海的幾句玩笑,弄得好似卿晏辭真的藏了人似的,讓她越想越氣。

顏汐淺盯著乾坤袋看了許久,最終沒有伸手去拿。

她別扭的說:“算了,我也太過分了。”

少年這才松了口氣,扔掉手里的乾坤袋,大步往前,一把將人抱在懷里。

“對不起,惹你生氣了。”他道歉。

顏汐淺抱著他的腰,鼻尖酸澀的厲害。

她一貫的吃軟不吃硬,越是逆著她的心思,她越是容易生氣發火。

這會兒他態度軟下來,顏汐淺心里也跟著軟下來。

她靠在卿晏辭肩頭,輕輕地搖了搖頭,“是我小題大做了。”

卿晏辭垂眸,輕輕的親吻她的眉心,“我以后都不藏了,也不吃了,好嗎?”

顏汐淺搖搖頭,“你若是真的喜歡,吃一點也沒關系,留一點也可以。”

“真的?”少年半信半疑地問。

顏汐淺眼睛轉了轉,道:“但是不能過量,不準堆得到處都是,還有……不許抱著睡覺,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卿晏辭摟著她的肩膀,一左一右的晃一晃,哄著,“我以前還抱著睡覺嗎?太過分了,我以后不會了。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只抱著阿……”

話還沒說完,顏汐淺便一把捂住了少年的嘴巴。

卿晏辭驚訝地垂眸看她。

顏汐淺壓低聲音道:“別胡說,義父會聽到。”

卿晏辭笑了笑,拂下顏汐淺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里。

“是我思慮不周。”他面帶笑意地說。

顏汐淺四下瞧了瞧,見無人在側,惦著腳輕吻了下少年的薄唇。

大概是擔心再被人發現,只稍稍觸碰了下,便淺嘗輒止。

卿晏辭唇角勾起,“回去吧?”

顏汐淺點點頭,任由他摟著肩膀往回走。

進了小木屋,程江海已經喝上酒了。

他一面贊嘆著這酒好喝,一面糗顏汐淺,“都多大個人了,怎么這般任性,可苦了我這女婿。”

顏汐淺沒好氣地抱怨,“誰讓他總偷偷摸摸的藏東西,我不喜歡。”

程江海道:“男人有點小癖好很正常,便是家里妻妾成群也是有情可原的。”

顏汐淺眼睛瞪得圓圓的。

程江海又道:“這女人啊,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尋常,只要他心里惦記著你,把你看得最重,只有你一個妻子便是了。”

他說著又仰頭喝了一杯。

顏汐淺抱怨,“你是他義父還是我義父?也不幫我說話,他要是敢納妾,我剁了他!”

她說罷,抬眸看向卿晏辭。

那人連忙搖頭,“我不敢的。”

這還差不多!

程江海哈哈大笑起來,道:“都過來坐下,陪我喝一杯。”

顏汐淺和卿晏辭并肩坐下,程江海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了幾次,道:“還真是個厲害的丫頭,這男人讓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他給兩人分別倒了杯酒,“喝一杯!”

三人舉杯痛飲,直到深夜。

顏汐淺醉的一塌糊涂,歪七扭八的抱著卿晏辭的手臂倚靠著。

程江海笑她,“這酒量,還有得練呢!”

兩大壇酒已經快見底了,程江海抱著酒壇子瞧了瞧,道:“還剩一點給我留著,今日就到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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