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賭至中盤之時,平等王就消失了,想必她是知道馮翼將勝,便懶得繼續看下去了。
直到馮翼再度呼喚,她才幽幽現出身形,立于馮翼身前,那副面無表情的鬼面之下傳來一道淡漠之聲:“本王當然沒忘。”
馮翼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少女,發現這小鬼站著還沒自己坐著高,若把面具摘了,換上一身正常衣服,說是哪家的未成年少女都有人信。
不過這些話馮翼只敢在心里想想,畢竟他還沒摸透這小鬼的脾氣,他清了清嗓子,嘻嘻笑道:“方才和那胖子對賭,是我勝了,平等王大人是不是該賞小的一部功法呢?”
看著那副馮翼有些得意的模樣,平等王未作表示。
雖不常出現在馮翼的眼前,但平等王畢竟是寄宿在馮翼體內的一道魂胎,若是愿意的話,她能夠輕易地聞馮翼所聞,觀馮翼所觀,可以說,這小子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方才賭局之事,她也是看在眼中,但即便是神秘如她,亦看不透馮翼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贏下了那場賭局,寄宿在馮翼體內如此久來,這是她第一次對馮翼產生了好奇之感。
“你是如何贏的?”
“我說我出千了,你相信么?”
“你沒有出千。”
“開個玩笑,”馮翼哈哈一笑,他知道說謊肯定瞞不過平等王,想要得到她的功法,只能夠說真話,不過即使要說真話,也未必要將所有真相和盤托出,因此他只含糊其辭道:“我是靠運氣贏他的。”
“運氣?”
顯然,平等王沒想到馮翼的答案會是這個,她有些疑惑,問道:“什么運氣?”
馮翼伸出食指指了指天,開始胡編亂造:“賭博本就是運氣的游戲,有可能輸,也有可能贏;運氣差的,可能滿盤皆輸,相對的,若是運氣好的,便可能把把皆贏,所謂運氣,便是聽天由命!”
“你的意思是...你能贏他,全憑聽天由命?”
“正是。”
“若是運氣不好怎辦?你為何如此篤定你一定能贏?”
“都說是聽天由命了,我覺得我今天的運氣不錯,輸不了。”
平等王望著馮翼,面具之下的目光卻漸漸失了銳利,因為她發現,面前的這個少年口中所說的話語,正是他心中所想。
見平等王陷入了沉思,馮翼生怕她再問些什么,導致自己露了馬腳,趕緊出言打斷了她的思緒:“這回我可沒說慌,你可莫要食言。”
“哼,本王向來信守承諾。”
說著,平等王屈指一彈,一道流光脫指而出,以迅雷之勢向馮翼飛去,馮翼還未反應過來,待那流光鉆入腦中之時,一道猶如洪鐘大呂撞擊的聲音轟入馮翼腦中,他頓時感到一陣地轉天旋,似是被震失了魂。
腦內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馮翼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他抱著腦袋跌倒在地,久久過后,那疼痛才減緩下來。
馮翼支起身子,剛想開口罵娘,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腦海中憑空出現了一篇篇晦澀經文,那些經文不斷閃過,自己只要讀了上句,便能不自覺地念出下句,好似對這些經文已經爛熟于心。
“大憝遺篇...”他喃喃念出經文之名,心中已有猜測,莫非這便是平等王答應要給自己的功法么?
“這部功法本是餓鬼道中一位夜叉所創,集煉體練氣于一身,一但修成,便可身化大恐怖,使三界懼驚。”
馮翼轉頭一看,發現那小鬼竟然還待在房內,只見她繼續說道:“只不過因為某些緣故,那位夜叉還未修成此功,便身隕神滅了,她流傳下來的那部功法,亦是遭到多方搶奪,四分五裂,而現在浮現在你腦中的,只是幾篇殘卷罷了,不過經本王改良后,對你來說倒也合用,至于能否修成,便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平等王袖袍一卷,未給馮翼任何提問的機會,便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既然已經得到了功法,馮翼也不再計較什么,光是聽平等王的描述,馮翼就知道這功法有多厲害了,即使是殘篇,應該也有莫大威力,他二話不說便盤膝坐下,開始參悟腦海中的那幾篇經文。
馮翼發現,雖然平等王說這部功法僅是殘卷,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卻是一部極完善的煉氣功法,想來應是平等王改良過后的成果,看來這小鬼還是挺厚道的。
夜叉喜食人,生性殘暴、狡詐,由其所創立的功法亦是附著夜叉的天性。
要想修煉這部大憝遺篇,需要先運轉周天,讓體內靈氣沿著特定的玄竅靜脈游動,最終匯聚于腦海中,輔以觀想,化作一支細微小箭,這支小箭在經文中被稱為靈臺神矢,亦虛亦實,既是憑空想出,又是靈力所化。
神矢化成后,便可溫養于靈臺之中,亦可作為攻伐手段射向他人,不過這支小箭不同于一般的精神攻擊,它不僅有攝人心魄的效用,還可以將使用者的全部心神寄于箭上,達成短暫的與奪舍相差無幾的效果。
若是他人在被神矢奪舍期間死去,神矢便會將無主的靈力魂力盡數帶回,用以反哺自身,極為霸道。
......
三日之后,馮翼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目。
“創出這部功法的,一定是個天才。”
玄竅之中,那團本有人頭大小的業火已經變成了一點小小火星,他也沒想到,在靈臺之中凝出那道小箭竟要花費如此巨量的靈力,不過好在這業火夠精純,提供的靈力勉強夠用。
不錯,馮翼已經在腦海中凝聚出了靈臺神矢,他僅僅花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便將這大憝遺篇初步入門,他又想起自己先前在溶洞之中修煉得要死要活,才勉強到坐照之境,真不知到底是自己的悟性太高,還是這部功法實在適合自己。
不過,既然有了這能夠奪舍他人的靈臺神矢,要怎樣去挑起合歡宗與邪火教之間的紛爭,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